界面新聞記者 | 牛其昌
去年銷售費用高達74.84億元，占營業收入比重一半，相當于每天投入超2000萬元用于銷售，步長制藥（603858.SH）高于同業平均水平的銷售費用引發上交所關注。
6月9日，上交所針對步長制藥2022年年報下發監管工作函，分別從銷售費用、商譽減值、募投項目、貨幣資金及負債、研發投入、預付賬款等方面對其發問。
公開資料顯示，步長制藥成立于2001年，是國內最大的心腦血管中成藥生產企業，主要產品在心腦血管用藥領域處于領先地位，是我國醫藥行業的領軍企業之一。
界面新聞注意到，盡管步長制藥2022年的銷售費用較2021年的83億元減少了9.83%，但仍然高達74.84億元，相當于平均每天花費2000萬元用于銷售。作為銷售費用的大頭，市場、學術推廣費及咨詢費71.23億元，占銷售費用的95.17%。
對比同行業其他上市公司，步長制藥銷售費用占公司營收比例的50.06%，亦高于行業平均水平。
其中，復星醫藥（600196.SH）銷售費用91.71億元，占營收的20.87%；西藏藥業（600211.SH）銷售費用14.09億元，占營收的55.15%。若以其年報披露的6家上市公司的銷售費用占營收比例計算，行業平均水平約為36.45%。
對此，上交所要求步長制藥補充披露公司具體銷售模式，列示報告期內各模式下前十大銷售費用支付對象、金額、費用性質等；如支付對象為代理商，相關銷售費用金額與對應配送商的營業收入是否匹配。
此外，補充報告期內市場、學術推廣及咨詢費主要核算內容明細情況，包括但不限于發生金額、確認依據，結合學術推廣活動的形式、場次、費用、參會人數，銷售人員數量及薪酬變動等具體情況，分析相關費用支出的合理性；并對比同行業可比公司，進一步分析銷售費用高于同行業平均水平的原因及合理性。
上交所還要求其明確“銷售費用支付對象中是否涉及公司經銷商、關聯方、公司員工或其他利益相關方，并說明相關方是否與公司經銷商、關聯方存在資金或業務往來，公司是否存在為他方墊付資金、承擔費用等變相利益輸送情況；是否存在通過銷售費用將款項間接支付給經銷商從而實現銷售回款的情形”。
除了高企的銷售費用外，去年步長制藥業績因巨額商譽減值“暴雷”則再次引發上交所的重點關注。
年報顯示，步長制藥2022年實現營收149.51億元，同比下降5.15%；而歸母凈利潤虧損15.30億元，同比下滑231.63%。值得一提的是，這是步長制藥自2016年上市以來首次錄得業績虧損。
虧損的原因在于巨額商譽減值。2022年報告期末，步長制藥對子公司吉林天成制藥有限公司（下稱“吉林天成”）、通化谷紅制藥有限公司（下稱“通化谷紅”）分別計提商譽減值準備21.87億元、8.83億元。
界面新聞注意到，2019年7月，國家醫保局發布《關于建立醫療保障待遇清單管理制度的意見（征求意見稿）》：未來醫保藥品目錄統一由國家負責調整，省級在原則上不得突破國家目錄，之前各省出臺的與清單不相符的政策措施，原則上在3年內完成清理規范，并同國家政策銜接。
受此政策影響，自2020年以來，通化谷紅產品谷紅注射液，吉林天成產品復方曲肽注射液、復方腦肽節苷脂注射液陸續調出各省級醫保目錄。步長制藥表示，產品調出各省級醫保目錄及疫情等因素對公司的業績產生了一定不利影響。
值得一提的是，上述兩家子公司業績不俗，2021年的收入規模都在10億元級別，對步長制藥的凈利潤貢獻均超過5億元。其中，通化谷紅實現營業收入9.15億元，貢獻凈利潤5.88億元，約占公司凈利潤的45.62%。三種被“踢出”地方醫保的產品2021年度合計營業收入占公司總營業收入的28.43%。
上交所指出，吉林天成、通化谷紅2019-2021年商譽減值測試中，均預測后續年度收入逐年增長、但平均增長率下降，而2022年商譽減值測試預測后續年度收入逐年下滑。
對此，上交所要求步長制藥結合吉林天成、通化谷紅2019-2021年商譽減值測試的業績預測和2020-2022年業績實現情況、差異情況及差異原因，說明2019-2021年未計提商譽減值是否合理；2020-2021年商譽減值測試時預測收入平均增長率下降的情況說明是否已存在商譽減值跡象，在逐步退出各省級醫保目錄情況下仍預測未來年度收入持續增長的原因及合理性，是否存在通過調節參數避免計提減值的行為。
此外，上交所還要求步長制藥說明吉林天成2020年度營收出現大幅下滑但未計提商譽減值，而在2022年集中計提大額商譽減值的原因，2020年度商譽減值計提是否充分，是否存在通過減值對當期財務報表進行不當盈余管理的情形。吉林天成2021年、通化谷紅2019-2021年營業收入和凈利潤均增長的原因及合理性，相關業務是否具有商業實質，收入確認是否真實準確。
另外需要關注當時，在披露年報的同日，步長制藥公告稱擬終止IPO募投項目中除楊凌步長制藥有限公司一期工程建設項目及償還銀行借款外剩余所有募投項目，并將剩余募集資金永久補充流動資金，總計12.32億元。
其中，擬投入1.42億元的山東步長制藥股份有限公司營銷網絡擴建項目以及擬投入2.95億元的山東步長制藥股份有限公司ERP系統建設項目至今沒有進行任何投入。
根據2022年半年報工作函回復，上述募投項目原定達到可使用狀態的日期在2013年8月至2015年8月期間，項目進度與可行性研究報告不一致，項目進展緩慢主要系目前產能已能夠滿足公司發展需要，與本次擬終止原因相同。
上交所指出，公司近年來頻繁將閑置募集資金用于臨時補流，本次擬用于永久補流資金目前仍全部處于臨時補流狀態，要求其補充披露項目前期立項及論證的情況，相關決策是否審慎，是否對相關項目可能面臨的風險進行了充分評估，期間是否及時履行了信息披露義務。說明在目前產能能夠滿足公司發展需要的情況下，對于本次擬終止募投項目中已建設部分的后續安排。
同時，對于報告期內用于臨時補充流動資金的募集資金，列示相關資金的具體用途、支付時間及金額，說明是否存在支付或變相支付給實際控制人、控股股東或其他關聯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