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創瞰巴黎 Aurélien Bigo
編輯|Meister Xia
導讀
交通運輸業作為碳排放大戶，在法國境內占全國總排量較高的比重。為了在2050年以前實現碳中和的目標，交通運輸業的節能減排工作勢在必行。法國的運輸業排碳受到哪些因素調控？法國又做出了哪些舉措以實現運輸減排？
一覽：
- 交通業二氧化碳排放量巨大，占法國2019年溫室氣體排放總量的31%。
- 1960年到2017年，貨運二氧化碳排放量增加了3.3倍。
- 法國國家低碳戰略提出了減少交通需求等五項行動，以實現貨運減排。
- 國家低碳戰略目標是2050年以前將石油使用降到0，石油目前占交通業能耗的90%。
- 如不改變現狀，貨運占交通業排放的比重會更大。
01 法國10%碳排放量來自貨運
法國定下了2050年以前實現碳中和的目標[1]，交通業作為“排放大戶”是重點減排領域。前兩年的疫情給出行帶來了諸多限制，但在疫情之前的2019年，法國境內交通運輸的直接排放占全國總排量比例高達31% [2]。
雖然排放數據很難區分客運貨運，但貨運約占交通總排放量的近1/3，等同于全國總排量的10%[3]。貨運又以陸路運輸為主，其中排放量最大的大型貨車占60%，其次是輕型商用車占16%，以國際海運為主的航運占14%，空運占10%[4]。
02 運輸減排五項行動
法國國家低碳戰略提出了運輸減排五項行動：
- 減少運輸需求
- 轉向低排運輸
- 增加交通工具上座率/載貨量
- 減少交通工具能耗
- 交通能源去碳
五項行動將助力法國實現2050貨運徹底減碳的目標。大型貨車、輕型商用車、貨車、河運船舶等交通工具需要在27年內淘汰石油——這是一個不小的挑戰，因為目前石油占交通業能源消耗的90%，且實際減排困難重重。
03 需求主導排放量變化
2017年法國貨運產生的二氧化碳排放是1960年的3.3倍。排放量的變化有五個因素[5]。運輸需求是最主要的因素，其計算單位為噸公里，增長源于貨物量與運輸距離的雙重增長。1960-2017期間，盡管需求會在嚴重的經濟危機（如石油危機、2008年經濟危機）之后暫時下降，但總貨運需求仍增長了3.4倍。
“1960年至2017年，貨運排放增加了3.3倍?！?/p>
運輸需求增長主要由陸路運輸驅動，排放較多的陸路運輸需求在交通總需求中的占比從1960年代的34%上升至2000年代中期的88%。與此同時，排放較少的鐵路和水路運輸的占比大幅下降[6]。運輸方式變化使排放量增加了95%。
另外三個因素發揮的是正面作用，促使排放量下降。首先，所有運輸方式的平均載貨量都增加了。貨車、火車、船舶等工具的載貨量提升使得排放減少了34%。其次，能耗下降了。載貨量增加雖然放緩了每公里能耗減少的幅度，但該數值在四十年間還是降低了10%。最后，2000年代末生物燃料的發展使得運輸碳強度降低了16%，從生物燃料的全生命周期分析看來，其出現對碳強度的變化有很大影響[7]。
這些趨勢在其他歐洲國家也存在[8]。運輸需求在排放變化中占主導地位、運輸需求又以道路運輸為主、物流組織與技術進步不足以實現大幅減排…這些現象在各國都很明顯。
04 五項行動
將排放變化的原因拆分為五個因素，有利于了解五項行動分別對實現氣候目標的貢獻。下圖比較了基于2050國家低碳戰略五項行動的預測、2019年以前發布的情境預測及法國環境能源管理局（ADEME）的2050情境預測。
2020年發布的國家低碳戰略預計2050年的法國運輸需求會增長40%，超過了基于現趨勢的預測值。四個基于最激進減排手段的情境的預測減排幅度平均值是30%。盡管需求變化對交通減碳十分重要，但國家低碳戰略似乎不指望大幅減少需求。不過，總需求只要能減少，就能促使陸路運輸的比重下降，鐵路、水路比重上升，減排期望超過20%。
基于現有趨勢，車輛上座率未來有望略微提升，但其積極效應仍會低于減少運輸需求和轉向低排運輸帶來的效應——國家低碳戰略的這兩項行動尤其激進。交通工具能耗方面，2050年的能耗有望降低約20%，最樂觀的預計是降低50%。在低碳戰略的框架下，能效提升將主要來源于混動汽車及電動車的增多，以及熱機的技術突破[9]。
交通能源去碳的積極效果在“維持現趨勢”的情境下有限，但是在“追求碳中和”的情境下（特別是發生技術突破的情境下）則十分顯著。這表示現趨勢與緩解氣變的方向相差甚遠，必須大力扭轉趨勢，減排目標才能有望實現。
05 客運減碳更難？
客運和貨運面臨的減碳難題有共通之處。兩種運輸方式的交通基礎設施和能源設施往往是共用的，“五項行動”對二者皆適用，二者排放量的歷史變化趨勢類似，且都以陸運為主。
但除了運人和運貨的區別，貨運還有一大特點：許多貨運公司已經充分優化其成本，部分減排措施的采取力度比客運更大?，F在的小型車載客率低，可以通過增加乘客數量實現減排，但現在的貨車已經都是滿載而行，沒有提升載貨率的空間。另外，貨運降能耗的難度也大于客運。大型貨車未來會使用什么類型的發動機還是未知數，要降低碳強度也比客車更難。
因此，如果不打破目前的趨勢，貨運在未來幾年甚至幾十年的運輸排放量甚至在法國排放量中所占的份額將有所增加，這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