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劉子象

俄羅斯再次重申，如果不能滿足其改善糧食和化肥出口的要求，7月將不會延長黑海糧食協議。5月25日，俄羅斯外交部在一份聲明中指出，如果該國農業銀行（Rosselkhozbank）沒有被重新接納到SWIFT國際支付系統，以及在阻礙其農產品出口的其他“系統性”問題方面沒有取得進展，將不得不尋找黑海糧食協議的替代方案。

為了緩解全球糧食危機，去年在聯合國和土耳其斡旋下黑海糧食協議得以達成。該協議迄今已經三次延長，將于7月17日到期。每次延期之前，俄羅斯均持負面態度，威脅不延長，但是最終都“有驚無險”地得到延長。黑海糧食協議的續簽顯然已成為博弈工具之一。在最新一次的延簽后，斡旋方聯合國和土耳其均沒有透露，為了說服俄羅斯，各方做出了哪些承諾。

該糧食協議允許從黑海的三個烏克蘭港口安全地出口谷物，這對烏克蘭以及全球糧食安全具有重要意義。聯合國數據顯示，截至5月18日，已有3000多萬噸糧食通過協議從烏克蘭的港口外運至全球。

不過，常常被外界忽視的是，俄羅斯被許諾的一些訴求確實沒有得到滿足。在黑海糧食協議達成之時，作為交換條件，聯合國還與俄羅斯達成了一項為期三年的備忘錄，承諾幫助解除俄羅斯糧食和化肥在出口方面的限制。俄羅斯多次抱怨，在黑海糧食協議保持運轉的同時，自己的要求并沒有得到兌現。

在5月26日的例行記者會上，在回復對“黑海糧食協議再次延長而俄羅斯仍不能自由出口糧食”的看法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表示，中方希望黑海的糧食運輸一攬子協議能夠繼續得到均衡、全面、有效的落實，中方歡迎有關方就協議延期達成一致。

雖然俄羅斯的食品和化肥出口不受西方制裁，但莫斯科表示，西方對支付、物流和保險的限制構成了運輸障礙。俄烏沖突爆發后，去年6月，歐盟將俄羅斯銀行踢出SWIFT國際支付系統，這為俄羅斯產品出口帶來了在支付方式、貨運保險等方面的限制。

然而，俄羅斯想要重回SWIFT系統的訴求可能很難得到滿足，歐盟最新表態稱暫不考慮恢復俄羅斯銀行的業務。5月22日，歐盟外交事務發言人Peter Stano說，只有在俄烏沖突結束后，歐盟才能恢復俄羅斯農業銀行在SWIFT支付系統的訪問權限。

不過，聯合國正在加大力度，找尋協調替代方案。5月24日，負責與俄羅斯進行協調工作的聯合國官員Rebeca Grynspan表示，正與非洲進出口銀行（Afreximbank）合作創建一個平臺，以幫助處理俄羅斯向非洲出口谷物和化肥。

俄羅斯自身也正與“友好國家”一起尋找替代方案。在上周的第十四屆“俄羅斯-伊斯蘭世界：喀山論壇”國際經濟論壇上，俄羅斯外交部經濟合作司司長Dmitry Birichevsky表示，正在與合作伙伴合作，將那些能夠替代SWIFT的支付系統連接起來，這是他們尋求經濟去美元化的一部分。

關于俄羅斯一直要求的化肥重要原料氨的出口也出現了松動跡象。一名烏克蘭政府消息人士上周在接受路透社采訪時說，如果黑海糧食協議能夠納入更多烏克蘭港口和更廣泛的出口清單，基輔方面將考慮允許俄羅斯的氨氣過境其領土出口。

俄烏沖突爆發后，從俄羅斯陶里亞蒂（Togliatti）向烏克蘭敖德薩輸送氨的管道也隨之中斷。俄羅斯是全球最大的化肥出口國，該國駐聯合國大使涅邊賈本周在安理會上表示，俄羅斯過去每年通過該管道出口多達250萬噸氨，足以生產700萬噸化肥，而這些肥料可以幫助生產2億人的口糧。據他稱，由于俄羅斯出口受限，全球市場上的氨短缺量達到了70%。

聯合國緊急救濟協調員Martin Griffiths早前曾表示，氨出口幾乎比糧食出口還重要，如果俄羅斯不恢復這種化肥的主要成分的出口，或在一年內引發糧食供應問題。

自俄烏沖突爆發以來，西方對俄羅斯推出了多輪制裁，包括財政措施、限價和禁油氣、黃金、鉆石等關鍵材料。西方領導人曾預測俄羅斯經濟將崩潰。不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認為，俄羅斯經濟在2023年可能增長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