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FBIF食品飲料創新 Riri
近期，世界衛生組織發布一份《非糖甜味劑使用指南》[1]，引起了業界廣泛關注。
在指南中，世衛組織建議，不應將非糖甜味劑用作控制體重或降低非傳染性疾病風險的方式（有條件建議）。
此項建議是基于對現有證據的系統審查結果。證據表明使用非糖甜味劑在降低成人或兒童的體脂方面沒有任何長期益處。此外，長期使用非糖甜味劑還可能會產生潛在的不良影響，例如增加成人患2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和死亡率的風險。
除了推出《非糖甜味劑使用指南》，我們還了解到世衛組織未來幾周還將發布關于總脂肪攝入量、飽和脂肪、反式脂肪和碳水化合物的指引，詳情可見下文報道。
一、世衛組織推出的新指南，還有哪些相關細節
目前，全球各大媒體基于世衛組織發布的新聞[2]進行了廣泛報道。我們也將進一步結合世衛組織發布的《Use of non-sugar sweeteners》指南，關注更多指南的相關細節。
1、建議適用于誰？
指南提出，除糖尿病患者外，此建議適用于所有人——任何年齡的兒童和成人，包括孕婦和哺乳期婦女。
2、指南的目的是什么？
本指南的目的是為政策制定者、項目經理、衛生專業人員和其他利益相關者使用非糖甜味劑提供指導。在減少游離糖的攝入量的同時，促進健康飲食，防止不健康的體重增加和飲食相關非傳染性疾病。
評估非糖甜味劑對已有糖尿病患者的健康影響，從而提供疾病管理指導的目的，超出了本份指南的范圍。
3、指南提到的“非糖甜味劑”是什么？
指南中提到的“非糖甜味劑”包括所有合成的、天然存在的或改性的非營養甜味劑。這些甜味劑未歸類為糖類（sugars），不屬于加工食品飲料中的糖，也不屬于單獨出售后由消費者自行添加到食品和飲料的糖。
常見的非糖甜味劑包括安賽蜜、阿斯巴甜、愛德萬甜、甜蜜素、紐甜、糖精、三氯蔗糖、甜菊糖和甜菊糖衍生物。由于低卡糖（low-calorie sugars）和糖醇（sugar alcohols）是含有卡路里的糖或糖衍生物，因此它們不屬于非糖甜味劑，不適用于此份指南提及的建議。
4、建議里提到的“使用”包括哪些產品？
在本建議中，“使用”（Use）是指，消費者食用含有非糖甜味劑的食品飲料，或將非糖甜味劑添加到食品或飲料中。
許多藥物以及個人護理和衛生產品會含有少量的非糖甜味劑，以使它們更“可口”。本指南中的建議不適用于此類產品。
5、指南中的“體重控制”指什么？
本建議中的“體重控制”是指在存在超重或肥胖的情況下減輕體重，并通過防止不健康的體重增加，來保持健康。
6、為什么該建議是“有條件的”？
由于被研究參與者的基線特征和非糖甜味劑的復雜使用模式，非糖甜味劑和疾病結果之間的證據聯系可能會被混淆，因此按照世衛組織制定指南的程序，該建議被評估為有條件的。
這表明基于該建議的政策決定可能需要在特定國家背景下進行實質性討論，例如對不同年齡組的消費程度進行相關研究。
二、世衛組織推出新指南，引起全球范圍關注
自2015年世衛組織發布關于游離糖攝入量的指南以來，人們對非糖甜味劑在減少糖攝入量方面的潛在效用的興趣有所增加。因此，世衛組織認為有必要系統地審查證據，并制定關于非糖甜味劑使用的指南。
1、制定過程中，多方參與討論
該指南由世衛組織營養和食品安全司（前身為營養促進健康和發展司）制定。幾個團體為制定該指南做出了貢獻，并通過公眾咨詢收到了利益相關方的其他反饋意見。
據悉，在該指南的制定過程中舉行了兩次對所有人開放的公眾咨詢。一次是2016年，在項目的范圍界定階段，收到了來自共13個個人和組織利益相關者的反饋。另一次是在2022年7月，就指南草案收到了來自45個個人和組織利益相關者的反饋。
利益相關者和其他對指南感興趣的人被邀請就整體清晰度、任何可能缺失的信息、特定環境或背景問題、指南適應和實施帶來的考慮和影響等進行討論[1]。
2、指南發布后，業界人士傳遞看法
指南發布后，吸引了不少業界專家人士討論。本篇選取部分代表觀點呈現，也歡迎大家展開討論。
在世衛組織宣布發布新指南時，世衛組織營養和食品安全部門負責人Francesco Branca表示，從長遠來看，用非糖甜味劑代替游離糖無助于控制體重。人們需要考慮用其他方法來減少游離糖的攝入，例如食用含有天然糖的食物，如水果或不加糖的食物和飲料。人們應該盡早開始，減少飲食的甜味，來改善健康。
英國Quadram Institute Bioscience（前身為食品研究所）的名譽研究員、營養研究員Ian Johnson博士表示，這項新指南是基于最新科學文獻的全面評估，它強調使用人造甜味劑并不是通過減少膳食能量攝入來實現減肥的好方式。他還指出，建議不應被解讀為糖攝入與體重控制無關。相反，人們應該減少使用含糖飲料，并嘗試使用生的或經過輕微加工的水果作為甜味來源。[3]
我國注冊營養師范志紅也公開表示：不要依賴甜味劑，它們對減肥并無益處。
范志紅在微博上回憶稱，她十幾年前就說到：不要經常欺騙自己的味蕾。不要以“無糖”為借口，貪吃添加甜味劑的低營養價值食品。如果真的熱愛健康，不如減少對甜味的嗜好，減少對糖和甜味劑的依賴，適量食用含有天然糖分的食物，如水果和水果干。在日常生活中，盡量選擇原味的食物和飲料。別太克扣主食，否則人可能會更加向往甜食。
中華預防醫學會健康傳播分會常委、資深食品科普博主鐘凱博士，在其微博“鐘大廚在江湖”上發布了看法。他指出自己曾接受媒體采訪時提出，“要主動控制對甜食的過度追求，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甜味劑上”。在2022年服貿會的活動上，他還表達過一個觀點“減糖的未來是減甜”。
鐘凱博士表示，這次世衛組織的報告中也多次提到類似觀點。他們認為，如果人們不能降低飲食的甜味水平，那么“不用甜味劑”的建議就意義不大（因為會改吃糖）。這其實不是科學問題，而是基本的邏輯問題。
在指南發出后，國際甜味劑協會(International Sweeteners Association)也做出了回應。國際甜味劑協會認為，世衛組織的建議缺乏科學證據支撐，不承認低/無熱量甜味劑在減少糖和熱量攝入以及幫助控制體重方面的作用是對公共健康的損害[4]。
此外，國際甜味協會還對兩個機構的評論表示贊同。他們分別是英國健康改善和差異辦公室（Office for Health Improvement and Disparities）的評論：“該指南可能走得太遠了”（the guideline may go too far）。
以及澳大利亞政府的衛生和老年護理部（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Aged Care）的評論：“該建議可能會給某些人帶來不良的健康后果”（the recommendation may result in undesirable health outcomes for some individuals）。
阿斯頓大學阿斯頓醫學院注冊營養師兼高級講師Duane Mellor博士則表示，新指南可能會受到批評，因為其主要側重于觀察性研究，這些研究只能顯示非糖甜味劑與健康結果之間的關聯，在這種情況下主要是控制體重，而不是更擅長顯示因果關系的臨床試驗。Mellor博士還提出，甜味劑作為過渡可能仍有一席之地，可以幫助人們減少糖的攝入量。[5]
三、減脂、減糖、減甜，然后呢？
近年來，全球很多食品飲料品牌都在做“減法”。不少產品開始主打減重、減糖等概念。
品牌研發方向和宣傳賣點的轉變，離不開消費者的需求變化。在大健康趨勢下，人們開始希望在獲得美味的同時控制體重、保持健康。
在此趨勢下，非糖甜味劑、糖醇等多種代糖也開始在食品中流行。例如美國品牌Bai推出的抗氧化飲料中，就使用了赤蘚糖醇和甜葉菊提取物來增加甜味。在其官網上，還有針對于甜味劑的問答以供消費者了解。
在2022年被費列羅集團收購的Wells Enterprises，旗下有著Halo Top品牌。Halo Top也選擇在產品中使用赤蘚糖醇和甜葉菊提取物來代替部分糖分。
青山資本在2022年發布的推文中曾提到，抖音、小紅書代糖相關內容中，搜索的高頻關鍵詞是“減肥/減脂”。[6]可如今世衛組織的新指南指出，從長遠來看，用非糖甜味劑代替游離糖無助于控制體重。一些專家還建議人們從靠甜味劑“減糖”，轉向直接“減甜”。
在世衛組織的非糖甜味劑指南發布后，我們也聯系了一些中國的甜味劑原料商和涉及使用非糖甜味劑的食品飲料企業。
目前暫未有公司對此做出公開回應，但我們也從相關知情人士處了解到，一些品牌此前就認為不只做“無糖產品”，或是不將“控制體重”賣點，是正確的方向。不少公司還在進一步研究世衛組織發布的指南。
世衛組織對健康飲食的關注也不止于“糖”。世衛組織營養與食品安全司科學家Jason Montez透露稱，關于總脂肪攝入量、飽和脂肪、反式脂肪和碳水化合物的最新指引將在未來幾周內發布。世衛組織計劃接下來關注某些食品類別以及食品飲料的加工水平。[7]
按此趨勢看，未來低脂、低糖等產品的發展還將在指南引導下變化。Montez對媒體表示：我們希望通過該指南以及其他現有和即將出臺的健康飲食指南來全面改善飲食質量。
有網友在社交平臺上表示：“不吃甜正常人類做不到”。未來消費者們的需求會出現變化嗎？中國食品飲料企業還將如何回應此次世衛組織發布非糖甜味劑指南？食品飲料市場又會因此產生怎樣的改變？我們將持續關注。
參考來源：
[1] Use of non-sugar sweeteners，WHO
[2] WHO advises not to use non-sugar sweeteners for weight control in newly released guideline，2023年5月15日，WHO
[3] Don’t use sugar substitutes for weight loss,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advises，2023年5月15日，CNN
[4] International Sweeteners Association response to World Health Organisation guideline on low/no calorie sweeteners，2023年5月15日，ISA
[5] expert reaction to new WHO guideline which advises not to use non-sugar sweeteners for weight control or to reduce the risk of noncommunicable diseases，2023年5月15日，SMC
[6] 糖，不那么偉大的作品 | 青山資本2022年中消費報告，2022年7月18日，青山資本
[7] WHO advises against non-sugar sweeteners for weight control, experts flag scientific limitations，2023年5月17日，foodingredientsfir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