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劉子象

一項新研究發現，改變全球天氣模式的厄爾尼諾現象影響遠超此前想象，其經濟影響會持續數年，爆發一次帶來的平均損失以數萬億美元計。

根據一項周四發表在《科學》雜志上的新研究，厄爾尼諾持續地降低了國家層面的經濟增長。該研究在分析了1982年和1997年的兩個周期后發現，在這兩次事件發生后的五年中，全球經濟增長分別損失了4.1萬億美元和5.7萬億美元。由于上述時間段內也恰逢金融危機，研究人員表示，將此因素排除之后，他們仍然發現全球GDP出現了有因果關系的長期顯著下降。

同時研究人員通過模型分析后預計，即將到來的本次厄爾尼諾現象，可能使全球經濟損失多達3萬億美元。而從長遠來看，由于氣候變化可能會增加厄爾尼諾事件的頻率和強度，作者預計，即便當前的減排承諾得到兌現，厄爾尼諾周期在本世紀也將帶來高達84萬億美元的經濟損失，相當于全球GDP減少1%。

這個數字遠遠大于此前的類似估計。據世界銀行估計，1997年的厄爾尼諾現象給各國政府造成了450億美元的損失，僅新研究的近1/100。研究作者表示，主要原因在于他們考慮了影響持續數年的總損失。這項研究由美國達特茅斯學院的兩位學者主導，它也是首次評估厄爾尼諾現象長期經濟成本的研究。

研究發現，即使在厄爾尼諾事件發生五年后，仍約有56%的國家經濟增長顯著下降，大多數損失主要由發展中國家或低收入國家承擔。比如南美洲的秘魯、厄瓜多爾，以及亞洲的印度尼西亞等低緯度國家遭受的損失遠超全球平均水平。研究計算出，如果沒有遭遇20世紀末的厄爾尼諾現象，秘魯普通居民的收入在2004年會增加1246美元（高出19%），厄瓜多爾、巴西和印度尼西亞等熱帶國家的人均GDP也會增加5%-19%。

劍橋大學宏觀經濟學家Kaimar Mohaddes則指出，并不是所有國家都受厄爾尼諾影響。他援引自己在2017年發表的一項研究稱，在研究了過去厄爾尼諾現象期間21個國家的經濟狀況后發現，在美國和歐洲，厄爾尼諾現象具有促進經濟增長的作用，而它對澳大利亞、智利、印度尼西亞、印度、日本、新西蘭和南非造成了損害。

此項研究的作者之一卡拉漢(Christopher W. Callahan) 表示，厄爾尼諾對社會和經濟的影響絕對不是“受到打擊然后恢復”這么簡單。他們的數據表明，事件之后的經濟低迷可能會持續14年甚至更長，尤其是在熱帶地區。“這些發現凸顯了影響全球經濟損失一個關鍵且未被充分研究的因素，即氣候條件的逐年變化，”另一作者Justin Mankin說.

不過，這項研究在專業人士中也間引發爭議，部分人士持懷疑態度。美國氣候經濟學家Gary Yohe告訴美聯社，這種損失不能簡單地用前瞻性計算來解釋。也有分析人士對研究表示贊賞。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局資深科學家Mike McPhaden認為，這項研究“非常有洞察力和啟發性”，觀察未來幾年的經濟影響會導致對先前的一些估計進行徹底修正。

不過他同時表示尚不確定即將到來的厄爾尼諾現象會發生什么，如果是像1982年或1997年那樣的大事件，他預計會在很多年內造成持續的損害。如果事件比較溫和，帶來的后果可能會更小，恢復時間也會更短。“不過，無論如何，我們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同時抱最好的希望，”他說。

據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稱，厄爾尼諾現象平均每三到五年發生一次，強度各不相同。上一次強厄爾尼諾現象發生在2016年。本月初，美國氣候預測中心預測今年的厄爾尼諾正在醞釀中，它在今年夏末時候形成的可能性高達90%以上，并將持續到整個冬季。而它帶來的影響一般在第二年才更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