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時代周報 李馨婷

編輯|劉婷

持續7年的紅牛商標大戰，近日再度升級。

4月26日，泰國天絲集團（下稱“泰國天絲”）發文稱，泰國天絲方是“紅牛”系列商標全球范圍商標權利人。

此文是對同日華彬集團發布文章《十問泰國天絲》的回應。在《十問泰國天絲》中，華彬集團針對近日泰國天絲出具的關于紅牛商標案的兩個一審判決結果進行反擊，并以“故意欺騙司法機關，妨礙司法秩序”“違法惡意注冊商標”等字眼指責泰國天絲，措辭頗為激烈。

圖源：紅牛維他命飲料有限公司

雙方檄文的背后，是泰國天絲與華彬集團之間的輿論戰。

2016年至今，就紅牛商標的歸屬與授權問題，華彬集團與泰國天絲間早已進行了多輪訴訟交鋒。新的法院判決出現、雙方由此展開輿論戰等情況也已多次重復。

訴訟拉鋸戰中，華彬集團與泰國天絲之間的紅牛產品布局，乃至國內功能飲料賽道的發展，也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值得注意的是，盡管受到訴訟沖擊，但華彬集團推出的紅牛產品，在能量飲料賽道的市占率仍然保持著龍頭地位。2019—2021年，華彬紅牛產品銷售額均在220億元以上。與泰國天絲推出的紅牛產品銷售額相比仍占較大優勢。

圖源：華彬集團官方公眾號

輿論戰升級

當前兩大紅牛品牌運營方之間的輿論戰，還需追溯至一周前。

4月20日，泰國天絲表示收到一份最新的判決書。判決書顯示，2022年10月31日，吉林省高級人民法院（下稱“吉林高院”）就泰國天絲針對華彬集團旗下的紅牛維他命飲料（湖北）有限公司、北京紅牛飲料銷售有限公司、北京紅牛飲料銷售有限公司吉林分公司侵害紅牛商標專用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一案，做出一審判決：三家企業立即停止生產、銷售“紅牛維生素功能飲料”，立即停止使用含有“紅牛”字樣的企業名稱，同時連帶賠償原告泰國天絲3000萬元。

4月23日，泰國天絲又公開了一份判決書。內容顯示，4月12日，黑龍江省高級人民法院（下稱“黑龍江高院”）就泰國天絲針對紅牛維他命飲料有限公司、北京紅牛飲料銷售有限公司、北京紅牛飲料銷售有限公司黑龍江分公司侵害商標專用權糾紛一案，也作出了與吉林高院類似的一審判決。

在兩份判決書內容對外公布的同時，關于“中國紅牛（即華彬集團生產的紅牛）被禁止生產銷售”的相關言論也在網絡上廣泛傳播。

針對接踵而至的負面消息，華彬集團方面多次作出回應。

4月20日，華彬集團相關負責人對時代周報記者表示，吉林高院的判決是一審，是未生效判決，不具有既判力和執行力。同前案性質一樣，這是泰國天絲濫訴的結果。“泰國天絲多次片面炒作一審判決的目的是擾亂市場秩序，是要在中國市場‘摘桃子’。”該相關負責人表示。

對于成為網絡熱搜的“中國紅牛被禁止生產銷售”話題，上述負責人則對時代周報記者表示，這些虛假信息和不實言論，企圖混淆視聽、誤導大眾，已嚴重構成對華彬紅牛的名譽侵犯，對于造謠引流、惡意抹黑等違法行為，華彬紅牛將堅決依法追究其責任。

此外，華彬集團也在主陣地展開反擊。

4月25日，華彬集團發布《關于黑龍江高院一審判決的聲明》一文，表示黑龍江高院的判決是一審，是未生效判決，不具有既判力和執行力。同時，《關于黑龍江高院一審判決的聲明》指出，《50年協議書》明確約定華彬集團享有50年內在中國生產銷售紅牛飲料的獨家經營權，該權利必然包含商標使用權，且依據《50年協議書》約定，泰國天絲無權在中國境內經營紅牛飲料，其既無權亦無必要性在中國境內使用紅牛商標。

文章末尾，華彬集團特意聲明，公司紅牛生產銷售一切正常。

爭斗7年未了

雙方的訴訟拉鋸戰，圍繞著紅牛商標的歸屬與授權問題展開。糾紛的伏筆，則在雙方牽手時就已埋下。

上世紀90年代，泰籍華人許書標發明的暢銷飲料泰國天絲紅牛，由華彬集團創始人嚴彬獲得中國區經營權。在雙方的深入合作之下，華彬紅牛銷售規模不斷擴張，2012年時全國銷量首次破百億元。

不過，牽手多年后，雙方關系發生變化。2012年，許書標去世，其子許馨雄接管泰國天絲，2016年，泰國天絲向華彬集團發起商標侵權訴訟，理由是雙方約定的授權到期，華彬集團需停止使用紅牛品牌。

許家二代以經營期限20年為由，想將紅牛商標收回，華彬集團方面則反駁稱，雙方最初協商的經營期限為50年，注冊公司時，受規定限制才將經營期限定為20年。因此，在雙方的訴訟戰中，華彬集團是否擁有“50年經營期限”成為爭論的重點，《50年協議書》則成為雙方頻繁提及的文件。

2016年以來，泰國天絲以保護知識產權之名，將與華彬集團之間的戰火引至華彬紅牛經銷商、渠道商、供應商方面，發起了多起同類訴訟，并通過訴前行為保全，凍結相關公司的正常經營資金。

不過，2022年12月29日，訴訟戰出現轉折。當日，華彬集團發布《中國紅牛關于50年<協議書>法院判決有效的聲明》，稱收到廣東省深圳前海合作區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并表示上述判決不僅認定了華彬集團自1995年始享有在中國境內獨家經營紅牛飲料50年的合法性，而且也確認了泰國天絲及任何第三方在中國生產銷售紅牛飲料行為的非法性。

對于華彬集團方聲明，泰國天絲則并不認同。泰國天絲指出，華彬集團多次提到的“五十年協議”，其效力以及與商標許可的相關性在此前雙方訴訟的判決中，已多次被各地法院否定。

華彬集團市場優勢領先

顯然，未來，紅牛之戰仍將進一步僵持。而纏斗間，國內能量飲料賽道也有新變化。

普華永道近期發布的報告顯示，2016—2021年，我國軟飲料行業銷售額復合增長率達3%。橫向來看，雖然能量飲料在軟飲料中占比不足10%，但其2016—2021年的年均復合增長率達到9.4%，是增速最快的細分市場之一。

另據前瞻產業研究院數據，從企業競爭格局看，能量飲料市場競爭高度集中。2013年之前，紅牛幾乎一家獨大，但伴隨東鵬飲料（605499.SH）、中沃等企業入局能量飲料，市場已發展至“一超三強”的格局。2021年，紅牛占據35.4%的市場份額；其次是東鵬特飲、中沃、達利食品、戰馬等企業，市場份額分別為18.7%、13.6%和11.3%和3.6%。

華彬集團與泰國天絲之間的爭斗，也加速了雙方紅牛產品的渠道分化。

自2016年發動商標訴訟后，除了進口紅牛維生素風味飲料，2019年，泰國天絲還在中國生產了外包裝、口感與華彬紅牛相似的紅牛安奈吉（現改名為“紅牛維生素牛磺酸飲料”）。2020年9月，泰國天絲還與養元飲品（603156.SH）達成銷售代理合作，由養元飲品在長江以北地區全渠道獨家經銷紅牛安奈吉。

受訴訟影響，截至目前，包括京東、天貓、中石油、中石化、沃爾瑪等主要銷售渠道，均已經下架華彬紅牛，取而代之的則是泰國天絲紅牛。

不過，目前在市場規模上，泰國天絲仍落后華彬集團較多。

2019—2021年，華彬紅牛產品銷售額均在220億元以上。反觀泰國天絲，2019年半年間，公司新品在中國的銷售額超過10億元。養元飲品2022年年報顯示，2022年，紅牛維生素牛磺酸飲料在長江以北地區的銷售額為2.66億元。結合上述兩組數據，不難看出，泰國天絲紅牛的銷售額與華彬紅牛相比仍有著巨大差距。

近日，廣東省食品安全保障促進會副會長朱丹蓬則對媒體表示，泰國天絲在運營、品牌打造、渠道開拓、團隊落地等能力上，與華彬集團仍有較大差距。

“天絲紅牛渠道價格一直低于華彬紅牛，整個功能飲料行業零售均價不斷下滑。2022年1—11月，能量品類零售均價同比下降2.7%，這實際上不利于行業良性競爭和發展。”朱丹蓬對媒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