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節點財經 零度

三家協同辦公軟件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同時召開發布會，三劍齊指AI。

4月18日， 2023春季釘峰會召開，同一天金山辦公發布WPS AI。一周前，飛書對外公布了全新的AI智能助手“My AI”。

大模型討論聲音剛有月余，已經火爆全球。

在ChatGPT震撼了整個行業之后，百度率先發力，在3月中旬上線了文心一言，2周后，阿里發布通義千問，這之后的3天中，360、商湯科技都公布了自己的大模型體系。據節點財經獲悉，未來一個月，京東、科大訊飛、騰訊、字節跳動的大模型產品都將集中亮相。

在大模型熱潮的帶動下，業內已經開始探討落地。不同于海外市場對于算力的追求，中國市場更強調商業化，尤其是在企業級服務市場，落地是投資人們最關心的問題。誰能最快掌握落地的法門，誰就已經在融資的征途上贏了一大半。

如阿里CEO張勇所說，“面對AI時代，所有產品都值得用大模型重做一次。”大潮來臨，投資人與創業者一樣激動、緊迫且焦慮，擔心慢一步就落后于時代。

當前，能談得上商業應用的必備條件是：有錢——背靠大樹、有場景——業務模式，這樣一來，背靠大樹的協同辦公賽道，率先卷了起來。

針對釘釘、飛書、金山辦公，節點財經在產品特點、技術場景、商業價值三個方面進行分析，試圖拆解AI新紀元，誰的獲勝幾率更大一點。

01 產品模型：差異化將是未來3年的第一戰略

早在幾周前，阿里發布通義千問時，張勇就提到，阿里巴巴所有產品未來將接入“通義千問”大模型，釘釘、天貓精靈已率先接入通義千問測試，并會在評估認證后正式發布新功能。當時，阿里云智能集團CTO周靖人稱，通義千問將基于阿里云基礎設施向企業開放，企業可以在阿里云上訓練企業自己的行業、垂類大模型。

僅僅一周后，春季釘峰會上，釘釘總裁葉軍宣布全面啟動釘釘的智能化戰略。這使得釘釘成為首家在細分生產力場景，落地大模型的數字技術平臺公司。

釘釘的AI能力有什么？

從應用端看，任何 B 端組織的 C 端用戶，一旦鍵入字符 "https://img1.jiemian.com/"，就能在群聊、文檔、視頻會議以及應用開發等多場景中，調取 AI 服務。

具體功能看，在釘釘上可以實現自動整理群聊要點，快速了解上下文，并生成待辦、預約日程。還可以在群聊中創作文案、表情包等。在聊天中，生成對話問答，不用再手動設置問題和答案。在釘釘文檔中，可以幫助用戶寫文案、生成海報。在視頻會議中，能一鍵生成討論要點、會議結論、待辦事項等，并在應用開發中，根據用戶需求，可以自動生成訂餐統計小程序等。

不同于釘釘圍繞辦公場景，金山辦公重點發力在文檔的智能化上。

釘釘開發布會的同一天，金山辦公發布了具備大語言模型能力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應用，暫定代號“WPS AI”。“WPS AI”的第一站，搭載在金山辦公新一代在線內容協作編輯工具——輕文檔（airPage）上，據節點財經了解，輕文檔將逐步放開公測，嵌入金山辦公全線產品。

據了解，輕文檔接入“WPS AI”后，AI生成的內容可以直接嵌入到文檔正文，“WPS AI”提供的起草、改寫、總結、潤色、翻譯、續寫等功能。

最后看飛書，和釘釘的應用有些類似。

飛書發布的My AI目前主要能實現智能語音識別、語義理解、智能問答、知識圖譜等多種功能。用戶可以通過語音或文本方式與My AI進行交互，快速地完成日常工作，例如安排會議、發送郵件、查找資料等。

值得一提的是， 在不久前舉行的春季未來無限大會上，飛書方面還發布了 多維表格、飛書應用引擎，以及飛書集成平臺三款新品。同時飛書 CEO 謝欣當時表示，通過這些新品，飛書的定位將升級為基于協同辦公的企業應用平臺。

從功能看，釘釘和飛書主要集中在辦公的智能化輔助上，金山辦公則在文檔的潤色方向上。

今天，各家協同辦公系統都在發力智能化，但節點財經看來，未來3-5年，隨著AI技術的升級，和大模型逐漸落地，幾家的主要競爭關鍵，將集中在產品的差異化上。

02 技術和落地時間：喊了半天，三家都不能公測

“每年5000萬到1億美元的花費，是千億級大模型訓練的入場券。”昆侖萬維CEO方漢曾公開指出，AI大模型高昂的訓練成本和研發投入，讓眾多入局者“望而生畏”。

大量研發投入，使得大模型的門檻非常高，當前大部分大模型入局者以及AI產品的背后幾乎清一色都是大廠。但即便如此，想要搞出真正擁有對話能力、智能化思考能力的產品是非常難的。這直接體現在產品落地上。

過去，互聯網廠商發布產品時，已經有了一些行業的應用或者實踐，但在AI時代，各家的做法更傾向于先喊口號，再“慢慢搞產品”，無論是百度的文言一心，還是今天協同辦公的“AI宣言”皆是如此。

雖然釘釘公布了多種功能和場景，但目前這些場景仍在測試，還需要經過相關安全評估后才能上線。

飛書的落地情況也是如此。目前，飛書方面尚未透露 My AI 的具體上線時間。據有關報道援引飛書方面的回應顯示，目前 My AI 的產品功能仍在推進中，暫無明確的公測及上線時間。

金山辦公CEO章慶元也表示，官方發布的實際產品視頻和截圖，并非PPT概念，大模型由國內合作伙伴MiniMax提供。“后續一大波能力正在路上，預計未來幾周陸續可以和大家見面，我們也努力做合規方面的產研工作，爭取早日可以公測。”

此前，金山辦公副總裁姚冬的一席話，基本道明了AI+協同辦公的戰略方向：

第一個方向是AIGC，主要是輔助編輯、改寫、潤色，幫助用戶生產更優質的文章；

第二個方向是閱讀理解和問答，基于已儲備的語料做問答式的交互，輔助閱讀和知識檢索；

第三個方向是人機交互，基于大語言模型技術去做下一代基于自然語言的人機交互，用自然人類語言給軟件下命令、提要求。

從當前的技術格局看，大家能完成的功能仍停留在第一階段。第二階段，理解力和問答仍然處在較早期，還需要大量的數據“喂出來”。想要達到第三階段，算法、解答方式，以及政策等因素，都尚不明確。

僅從技術能力上看，阿里云從2019年就開始研究多模態大模型和語言大模型。2021年，阿里巴巴達摩院相繼推出了語言大模型Plug以及多模態大模型M6。隨后在2022年9月，阿里大模型融合為“阿里通義大模型系列”。

這為釘釘奠定了一個良好的技術底盤。

有著字節跳動為靠山的飛書，AI能力不容小覷。

2016年，字節跳動人工智能實驗室（AI lab）應運而生，為平臺輸出海量內容提供AI技術支持。

在發布AI lab的時候，字節跳動曾提到過研究領域，包括計算機視覺、自然語言處理、機器學習、語音音頻處理等。而這些，剛好為字節跳動的AI能力的打下基礎。今年2月，有消息稱，字節跳動的人工智能實驗室（ByteDance AI Lab) 有開展類似 ChatGPT 和 AIGC 的相關研發，未來或為 PICO 提供技術支持。但目前具體消息字節跳動尚未放出。

金山辦公在AI領域的布局，也已經6年有余。

2016年，AlphaGO掀起AI浪潮后，金山就將AI上升到公司戰略地位，并建立了AI中臺。到了2018年，金山辦公確立了多屏、云、AI和內容四大戰略。當時，在翻譯、文檔校對、智能寫作、數據分析、PPT美化等方面，金山已經有所積累。

三家在AI能力上，均有較長時間布局，并先后發布了產品，看似已經是完全落地，但事實上，三家都只是把產品大樣打了出來，并不能開始大范圍公測。

但沒有落地，一切都僅僅是喊口號。

業內一位知名專家告訴節點“如果你想要看看一家企業是否真的有能力，就問他是否能公測了。”從這一視角看，協同辦公的AI落地，道阻且長。國內大模型的應用到底成色幾何，還需要等它們上線后接受用戶的考驗。

03 商業價值：營收、用戶、生態看未來勝算

對于協同辦公軟件而言，商業價值主要體現在幾個方面：第一、營收規模；第二、用戶群數量；第三、生態覆蓋。第一點說明了企業的整體運營情況，第二點說明產品的市場度使用活躍度，第三點則證明了基于AI能力，企業未來能夠覆蓋的市場雨林。

圖片來源：艾瑞咨詢

一看營收規模。

作為三家中唯一的上市公司，日前，金山辦公發布了2023年一季度報，財報顯示，報告期內，金山辦公營收、利潤均保持增長態勢：營業收入10.51億元，同比增長21.11%；歸母凈利潤2.67億元，同比增長6.58%；歸母扣非凈利潤2.50億元，同比增長24.37%。

2月16日，飛書宣布2022年ARR（年度經常性收入）達1億美金，較2021年增長2.7倍。這是飛書自成立以來，第一次披露核心業務指標。另據據雷鋒網數據，飛書一年的總成本甚至高達100億之多。投入產出似乎并不成正比。

根據去年5月底阿里發布的2022財年第四季度營收數據顯示，第四財季釘釘利潤損失高達30.63億元人民幣，相比于2019年同期的19.32億元人民幣，虧損增長了近百分之六十，賠錢困擾不減反增。

無論是釘釘還是飛書，都深陷虧損泥沼。去年釘釘對企業客戶收取年費，每年9800元起；飛書對企業收費，420元每人每年。彰顯了兩家對于商業化的渴求。

二看市場規模和月活。

距離首次提出商業化近一年后，釘釘總裁葉軍在去年年底的7.0產品發布會上披露了一組最新數據：截至2022年9月30日，釘釘用戶數破6億，企業組織數超過2300萬，付費DAU突破1500萬。可以說，在中國協同辦公市場，釘釘依然穩坐榜首。

當時，釘釘公布了一項數據，截止到2022年3月31日，釘釘已經服務2100萬企業和組織。中國一共有4300萬企業，釘釘的市場占有率接近50%。

據QuestMobile數據，截至2022年11月，釘釘的月活用戶數（MAU）達2.53億，企業微信為1.1億，飛書僅為930萬。

金山辦公財報顯示，其訂閱業務收入8.02億，占比超過76%。其中國內個人訂閱收入5.89億元，同比增長38.17%；國內機構訂閱收入2.13億元，同比增長47.28%。在全球設備（包括PC、平板和手機）出貨量持續下滑的不利影響下，截至2023年3月31日，金山辦公主要產品月度活躍設備數達到5.89億，創歷史新高。

三看生態。

近些年，無論是云服務還是協同辦公等賽道，都在大談特談生態的概念。對于企業級服務賽道，生態是項目連接能力的主要表現。背靠阿里，使得釘釘有著集團的生態支撐。

阿里巴巴的“通義千問”主要是與集團內部產品相結合，以提升產品性能和用戶體驗。然而，除了內部產品協同發展之外，阿里巴巴的大語言模型同樣具有一條面向外部生態的路線。除了集團給的資源，釘釘通過覆蓋中小企業已經建立起一整個生態。

飛書也有同樣的優勢。坐擁抖音、今日頭條、火山引擎等集團資源做靠山，這些TO C、或者TO B的流量都將為飛書進行效率的轉化。

從生態角度考慮，金山則略遜一籌，但通過多年的深耕，金山在軟件辦公領域已經扎得非常深。

從營收、月活和生態對比，各家均有自身的優勢，釘釘排名靠前、飛書奮起直追、金山深耕賽道，未來，誰能率先公測，勝算可能就會更大一點。但必須提到的是，距離商業落地，協同辦公參與者仍然道阻且長。

從某種意義上看，海外在大模型方向上，領先中國4年至5年，再加上中文互聯網高質量語料不足，和國內云計算企業在算力上布局不足，所以我國AIGC大模型可能至少需要7年至8年。

目前，中國大模型仍處在研發的路上，由于核心的人才和算法稀缺，欠缺大量自主研發的產品，這一點上，釘釘飛書們的探索是值得期待的。

但從技術和應用層面，中國相關企業在核心技術上過度依賴開源算法和現成公開的模型代碼。更值得關注的問題仍在上游卡脖子的賽道上——芯片。“把芯片一停，都不行。”上述專家直言“你用國內的芯片？一個月的工作得一年才能算完。”

從今天看，釘釘飛書的應用之爭，或許還僅僅在下游應用端。未來，芯片的研發，以及AI關鍵核心技術發展情況、算法模型成熟度、訓練數據量、應用生態系統構建、相關法律法規等也是影響AI大模型商業化落地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