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樂硬糖  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時間倒回20年前。

2003的華語樂壇，可以說是恐怖。這一年，陳奕迅發行了《十年》，陳小春也有KTV神曲《算你狠》。周杰倫出了專輯《葉惠美》，林俊杰出道發布第一張專輯《樂行者》，潘瑋柏發行第二張專輯《麥克風》。王力宏發行《不可思議》，繼續霸屏娃哈哈純凈水。

羅志祥唱了《狐貍精》，這首歌后來成為每對CP的必經之路，就連《狂飆》的高啟強、安欣、李響三角戀也不例外。庾澄慶和前妻伊能靜共同創作了《春泥》，讓李晨如此激動的歌曲現在聽仍然不凡。可米小子推出《青春紀念冊》，如今這個組合有人已經離開，有人轉行當了牙醫。

20年后的2023年，今年的樂壇在唱什么？是李榮浩老師的《烏梅子醬》嗎；或是這邊張杰唱了《身騎白馬》，那邊周深粉和張杰粉就吵上了；這邊華晨宇歌迷說他是樂壇的神，那邊路人就不樂意了；還有蔡徐坤至少也算頂流過吧，怎么現在這么多八卦爆料，卻沒討論也沒澄清？

而隨著演出市場迫不及待地恢復，卻又揭開了樂壇最后的遮羞布——別說大眾傳唱度了，核心粉絲也跑得差不多啦。

華晨宇杭州演唱會，對外說有6萬人，有人現場打假說只有1萬，還有人反打假：不到6萬但也沒1萬那么離譜呢。如此懸殊的數據，叫人摸不著頭腦。硬糖君想和售票網站求證下，卻被告知，“售票情況是主辦方的核心機密。”

華語樂壇今天誰主沉浮，大概也屬于核心機密了。2020年《歌手》給華晨宇加冕“歌王”，掀起軒然大波，此后就再也沒誰搞過這么犯眾怒的事。各大音樂平臺推出的年度榜單，照例也只有被群嘲瞎搞胡鬧的份兒。

哪怕是四、五年前，華語樂壇無疑還姓周。現在姓什么，硬糖君想借用那英的話“隔行如隔山，這很難評”。

誰最賣座？

有消息說，張杰為了在演唱會唱《身騎白馬》，花了兩百萬的版權費。也算下血本了，從歌迷的反饋看，對張杰的表現是贊不絕口。在《聲生不息：寶島季》演唱這首歌時，那英還不自覺地感慨：“他比我唱得好。”

加上年初《狂飆》的非官方主題曲《聽》爆紅，張杰的演唱會算是叫好又叫座。4月初的廣州演唱會，場內四萬，場外六萬的規模，的確讓人夢回音樂市場的鼎盛年代。

從張杰粉絲曬出的現場照片看，真實上座率也挺高，比起李榮浩演唱會中間能跑步的寬闊區域，顯然更有爭“一哥”的底氣。當然，肯定也有人不同意——憑演唱會定一哥二哥？

怎么說呢，能讓一大波人掏出金錢和時間，這應該可以類比電影票房就是比網播數據有說服力吧？

硬糖君覺得大規模多場次體育場演唱會的人頭數，還是很難作假的。目前張杰有6場在售演出，大麥粉絲數為77.2萬；華晨宇有2場在售演出，大麥粉絲數為98.4萬；李榮浩有8場在售演出，大麥粉絲數148.9萬；周深有3場在售演出，大麥粉絲數為13.6萬；薛之謙有8場在售演出，大麥粉絲數為361.3萬；蔡徐坤無在售演出，大麥粉絲數為21.3萬；周杰倫4場在售演出，大麥粉絲數552.8萬。

需要說明的是，大麥近期更改了粉絲計數規則。粉絲數目由關注藝人用戶數、過往購買過藝人演出的用戶數以及藝人演出項目想看數去重后計算。也就是說，大麥粉絲雖然未必全為歌手演出買過單，但也能一定程度反映歌手的市場號召力。

別看這兩年薛之謙的綜藝少了，人家的演唱會是真賣得好。綜合大麥最近五年表現，演出市場的一哥候選人只能是周杰倫、薛之謙、李榮浩、華晨宇。據悉今年周深的演唱會已經報批，不出意外將在下半年舉行，其市場號召力和賣座程度將經受檢驗。

疫情前，楊坤有個著名口頭禪：“我今年有32場演唱會。”當時的觀眾多半覺得他托大炫耀。如今，誰要是一年有個七八場演唱會，每次實際觀眾破4萬，那真是做夢都要笑醒啦。

可能是娛樂圈沒瓜了，汪峰今年的演唱會行程很精簡，在售的只有長沙、深圳、呼和浩特三站。據現場觀眾反饋，4月16日汪峰演唱會洛陽站的上座率欠佳，同樣出現了跑道空出的情況。

當然，如果一味強調上座率，各家的粉絲會說你對音樂不純粹。“像你這樣的，就算把體育場填滿我們都覺得是空場。”恕硬糖君是俗人，感覺自己如果是歌手的話，既喜歡在節目上給所有人唱歌，也會欣喜粉絲花錢來演唱會跟我“一期一會”。

代表作，有還是沒有啊？

開宗明義，硬糖君心中的代表作不等于出圈歌曲，而是那種可以吃一輩子的紅歌。就像《難忘今宵》之于李谷一，《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之于牛姐，《愛如火》之于那藝娜，《三百六十五個祝福》之于蔡國慶，是你躺在養老院都能收到版權費的“養老歌”。

從張頌文老師喜歡在“唱吧”練習《聽海》，就可以看出此歌必為張惠妹的首本名曲。果不其然，這首歌在唱吧有1.2萬次演唱，排在張惠妹所有歌曲的第二位，僅次于《我可以抱你嗎》。深受人民群眾練歌時喜愛的，必為該歌手的代表作。要是能獲取線下KTV的點歌數據，想必更加權威。

在唱吧，華晨宇排名前三的歌曲，分別為《好想愛這個世界啊》（2737次）、《一定要幸福》（1785次）、《我管你》（1037次）。第一名是關于抑郁癥的歌曲，雖然不如其他“做法”歌曲出圈，但為特殊群體打氣，還是讓人感到華晨宇有好好在利用自身影響力和音樂的療愈力。

周深的TOP3是《大魚》（3.4萬次）、《花開忘憂》（2.1萬次）、《達拉崩吧》（7344次）。《大魚》極佳地展現了他空靈的音色，《達拉崩吧》則以神曲的方式吸引路人，《歌手》上優異的表現，極大地打開了周深的路人盤。這使他近年來在多個音樂榜單中，幾乎是斷層式的榜首存在。

去年騰訊音樂榜的年中盤點里，周深是“由你榜”冠軍單曲最多的歌手，也是奪冠次數最多的歌手。年終盤點里，由你榜十大歌曲周深獨占四首，是當之無愧的“2022華語OST第一人”。今年因為手握《鈴芽之旅》，和李榮浩、蔡徐坤、宋亞軒、劉耀文等人也戰得火熱。

李榮浩被演唱最多的三首歌，是《麻雀》（4471次）、《不將就》（3808次）、《慢冷》（3757次）。能夠把《慢冷》這種別人的歌唱成自己的風格并且被大眾模仿，顯示其優越的唱商。至于《烏梅子醬》這樣的玩票之作，嘗到甜頭后的李榮浩不知道能不能明智“放手”。

張杰的《只要平凡》被演唱7276次，《他不懂》被演唱5474次（每次聽到這首歌都覺得在說劉燁怎么回事），《聽》是4182次——這個必須要歸功于欣強CP的強大感召力。

蔡徐坤排第一的是《情人》（459次），可能是他的核心粉絲不愛用唱吧的原因，硬糖君體感前兩年這首歌還是非常火的。雖然《只因你太美》是更出圈的存在，但因為有惡意調侃的成分，就不納入討論了。

薛之謙的《演員》《天外來物》《你還要我怎樣》躋身其榜單的前三，其中《演員》最高達9027次。從歌曲的大眾熟知度來看，周杰倫之后數據最頂的還是周深，這當然也沾了OST的光。在短視頻和汽水音樂app上，歌手的熱門程度則取決于有沒有能當作BGM的歌。

這真的很難評

唱片的鼎盛時代，一個歌手發專輯是賣十萬張、幾十萬張、百萬張，基本決定了他/她在樂壇處于何種地位，這是比演唱會賣票更直觀的數據。而現在，單一維度已經無法說明問題。

同一首歌，在粉絲和路人嘴里可能得到截然相反的評論。張杰和華晨宇都參加了《聲生不息：寶島季》，每期他們都需要獨唱或合唱臺灣流行樂的經典作品。而這些綜藝演唱，自然是同行評議的重鎮。

丁太升點評《烏梅子醬》，說李榮浩俗不可耐。有些人覺得他故作高深，為了批評而批評。但看他勤勞打卡《聲生不息》，所論觀點倒也中肯。比如他點評華晨宇與那英、艾薇合唱的《高山青》，直接說“華晨宇在這場演唱中非常收斂，完全做到了為作品服務，也沒有所謂的喧賓奪主。”言外之意，只要華晨宇不亂改、不做法就是好歌手。

粉絲吹華晨宇的核心，有一點就是他給樂壇帶去了多元多種類的新音樂類型。如果只是一個制作人或者普通音樂行業的從業者，這肯定算不小的成就。而把這個榮譽放在華晨宇身上，忽略了他本身作為歌星的影響力。玩更新潮的音樂不難，難的是真正像陶喆之于R&B、周杰倫之于中文說唱那樣，起到劃時代的引領作用。

丁太升對張杰的點評也不太客氣，他說《身騎白馬》的戲腔加入，意圖過于明顯。“拉高了藝術效果，拉低了藝術品質。”他個人不喜歡張杰，但觀點不無可取處。第一期張杰唱《想見你》的時候，硬糖君還感覺唱法一點都不油了。到了《曹操》時，熟悉的瞎飆高音杰杰子再度重臨。

業內公認，周深的厲害之處在于曲風多元且適配各種影視。某動畫的主題曲最初收到了一位女歌手的demo，結果大家聽完覺得相當詭異。整首歌音調太高，高到女聲都會破音。最后關頭監制找到了周深，聽到周深錄制版本時，制片組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還是原來的那首歌嗎？

不過優點過優也是一種壞處，周深跨越次元壁的能力，導致他雖然橫掃音樂榜單，卻沒有得到大眾層面對于“一哥”的認知建立。人們潛意識里還是喜歡“主流男高音”，這影響了周深的江湖地位。

耳帝曾說：“在分眾化傳播越來越加劇的時代，同時碰上了短視頻所帶來的民眾表達門檻的降低，以及精英話語權的喪失等狀況，內地樂壇存在著嚴重的熱歌領域與好歌領域重合度太低的問題。”

這個說法，移之于華語樂壇男歌手也是成立的。在各個分眾領域，似乎都有所謂的一哥。統領年輕人耳機的男人，似乎短期內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