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豹財經社 王亞駿

“HUAWEI 問界”出現在宣發物料上之后，一位問界銷售在社交媒體上發出感慨：“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叫華為汽車了”。

自3月8日起，在問界的官網和微博、微信公眾號等平臺賬號中，“AITO問界”隱去蹤跡，“HUAWEI 問界”悄然登場。這讓猶豫許久的棠林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下定決心購買問界M7。

AITO問界是華為與賽力斯在2021年12月聯合推出新能源汽車品牌，目前旗下有問界M5（增程版、EV版）和問界M7三款車型。雙方在這場合作中標簽分明，“富爸爸”華為是主導方，“窮爸爸”賽力斯則一直難以擺脫代工廠的印象。

現在，那個誕生以來就身世撲朔迷離的問界，旗幟鮮明地選擇了站在“富爸爸”華為這邊。

01 問界抱緊“富爸爸”

問界到底是華為的還是賽力斯的？

這個問題不僅被外界反復提起，也困擾著這個新品牌的銷售員和準客戶們。

凌超是華為的忠實粉絲。去年買車時，他每次去華為門店看車或試駕，銷售都在向他反復暗示“問界是華為的車”。但在能留下聊天記錄的微信溝通中，對方從來不會明確說“問界就是華為汽車”。

凌超最終買了一輛問界M5，但他把尾標從“賽力斯”換成了“HUAWEI”，還在車尾右下角貼上了“Harmony OS”（鴻蒙系統）。

如今，這樣的糾結不會再出現了。

有意向購買問界M7的彭堅告訴雪豹財經社，他之所以走進華為門店，就是因為品牌名稱中的“HUAWEI”字樣。銷售人員一直向他介紹這款車的華為元素，加微信時發來的自我介紹中也寫著“華為汽車顧問”。

棠林是在今年春節期間去華為門店買電腦時，被問界M7的外觀所吸引，并在試駕后有了購車意向。但問界系列車型在今年交付的疲軟，讓棠林擔心售后是否有保障，“問界剛開始的銷量其實還是挺好的，但后勁不足，我擔心這個品牌一兩年就垮了，到時候沒地方修車”。

“HUAWEI 問界”的出現讓他徹底打消了顧慮。“HUAWEI 都直接出現在海報里了，我覺得華為應該不會把它（問界）甩了。”棠林告訴雪豹財經社。

他打算提車后也把車后賽力斯的尾標換成“HUAWEI”，“先看看別人怎么貼的，到時候我也照著換”。

有問界銷售稱，“它（賽力斯）提供硬件產品，其他一切全部是華為包辦。”一位接近問界的人士向雪豹財經社表示，今年華為在問界上的投入會更多，“離賽力斯越來越遠”。

“賽力斯在中國汽車行業的換代升級過程中，已接近被淘汰的邊緣。它與華為合作的主要目的是希望把工廠產能盤活，不然生產線沒辦法收回成本。”汽車分析師張翔告訴雪豹財經社，“在這種情況下，賽力斯甘愿為華為代工造車。”

1月13日，問界宣布旗下車型售價下調2.88萬～3萬元，但以價換量的策略出師不利。1月和2月，問界交付量連續兩個月環比下滑，分別為4475輛和3505輛。

換上了知名度更高、更被消費者認可的姓氏后，問界接下來的路是否會一馬平川，還有待觀察。

02 華為光環能否拯救“窮爸爸”？

在上證e互動平臺，有投資者就問界最新宣傳文案改為“HUAWEI問界”一事提問，賽力斯回答，“公司與華為長期深度跨界合作關系及合作模式均沒有發生變化”。

問界并非華為與賽力斯合作的起點。2021年3月，華為與賽力斯達成戰略合作關系，次月即推出雙方聯合開發的智選SF5，這也是華為智選的首款車型。

但與問界相比，SF5從華為獲得的“待遇”可謂云泥之別。

SF5采取Huawei Inside模式，由車企主導，華為僅提供智能駕駛、智能座艙等整體打包方案。凌超認為，這款車從內飾到設計“一點青春感也沒有，口碑也不太好”。

而在問界M5誕生過程中，華為親自入場，深度參與工業設計、軟件服務、營銷等多個環節，還為其搭載了鴻蒙車機系統。凌超告訴雪豹財經社，問界M5的質感和配置很好，和華為手機之間的連接也非常順暢，與SF5“有本質區別”。

SF5與問界的差別不僅體現在產品層面。棠林告訴雪豹財經社，2021年她在華為門店看到了SF5，但當時銷售對這款車型“一問三不知”。但在銷售問界時，華為工作人員的態度變得熱情，“講了很多車的亮點，還邀請我們試駕”。

華為常務董事余承東也時常在微博上宣傳問界系列車型，但從未提及SF5。在華為商城中，也已搜不到該車型的信息。

據乘聯會2021年公布的數據，SF5從未進過SUV月銷售榜單前15名。相比之下，問界憑借華為光環的加持，上市后連續數月銷量破萬，一度超越蔚來、理想，2022年累計交付超7.5萬輛。

“窮爸爸”賽力斯曾表示，問界系列車型產品銷售額會全部計入公司營業收入。但一歲多的問界，尚未扭轉賽力斯虧損擴大的趨勢。

1月30日，賽力斯發布2022年年度業績預虧公告，預計公司2022年凈虧損35億～39.5億元，同比擴大91.9%～116.5%。海通國際在一份研報中表示，賽力斯的當務之急是縮小虧損，并盡快實現盈虧平衡。

今年年初，問界宣布降價后，賽力斯面臨的變數更多了。賽力斯表示，降價對單車毛利率勢必有影響，整體能否對沖要看市場表現。

更何況，問界頭頂的華為光環，正面臨著被分散的風險。

中信證券在研報中稱，華為將與賽力斯智選模式合作的成功作為一張名片，吸引其他車企的合作需求，包括奇瑞和江淮。《晚點Auto》報道稱，此前通過Huawei Inside模式與華為合作的北汽也將加入智選模式，并計劃在2024年推出新款車型。

張翔對雪豹財經社表示，越來越多加入華為智選模式的車企，或將對問界的銷量造成擠壓。“以前華為門店只有問界系列車型，消費者的注意力比較聚焦，現在智選品牌多了，消費者的注意力就會被分散。”

刺刀見紅的淘汰賽已經到來，除了抱緊“富爸爸”，問界還需要拿出更多武器。

（本文中車主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