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犀牛娛樂 胖部

編輯|樸芳

春節后的劇集出圈話題，還是來自懸疑劇。

優酷上線《他是誰》，愛奇藝也開播了迷霧劇場新劇《回響》。前者是《警察榮譽》聯合導演鮑成志新作，靠著張譯的聲勢風風火火闖進主流視野；后者更可謂千呼萬喚，馮小剛執導的牌子高掛，宋佳、王陽、包貝爾等陣容則進一步提升聲量。

類似頭部懸疑劇在不同平臺你方唱罷我登場，倒也并不罕見。自從2020年以來愛奇藝、優酷分別搭建了迷霧劇場和懸疑劇場，每年都會有多部懸疑劇進入排播，包括騰訊視頻的《雙探》、芒果TV的《第十二秒》等劇，也有在該方向上的嘗試。

但三年來，還沒有新的作品能夠達到《隱秘的角落》和《沉默的真相》的口碑熱度。行業假想中懸疑劇的后2020應該是螺旋上升，卻遲遲等不到進入上旋的入口。而對于長視頻平臺來說，重新找到那個批量打造口碑內容的入口，始終具有著巨大吸引力。

為了找到這個入口，行業進入了一段較長的探索期。愛奇藝邀請包括王小帥（《八角亭迷霧》）、刁亦男（《平原上的摩西》）和馮小剛（《回響》）等電影導演來執導或監制，優酷則打造了《庭外·落水狗》《膽小鬼》和《重生》系列等作品。

進入2023年，《他是誰》似乎讓人看到了一點破局的苗頭，上線三小時登上燈塔全網劇集正片播放市占實時第一，刷新優酷用戶拉新、會員收入等多項紀錄，站內熱度三日破萬；在電視端更是從開播破1，到周末三天連續破1.5，市占率穩定破10。

懸疑劇的春天，等到了？

《他是誰》&《回響》：2023“懸疑+”

相比《他是誰》，《回響》的表現對比制作體量應該說有些未達預期。愛奇藝站內熱度三日破8000，目前剛剛破8500。根據貓眼專業版統計，截至3月20日上線五天全網熱搜95條，抖音話題播放量破3億，整體話題熱度也表現平平。

劇集應該說有馮小剛的內容特點，帶著某種人情練達的細膩，這是他與王朔、劉震云等合作過《編輯部的故事》《一地雞毛》等作品以來始終保留的生活化質感，冉咚咚和丈夫、和師傅以及下屬們相處的戲份中，透著一股更生動的氣息。

但或許《回響》的原著小說能夠讓馮小剛看完之后覺得“得拍”，就是來自這種偏雜糅的作品氣質，放在劇里，大量前史故事的閃回，讓觀眾在開頭幾集不斷回看夏冰清的家庭、冉咚咚的家庭、夏冰清的遭遇……而案情的推進卻基本存在于冉咚咚的個人臆測。

家庭敘事與懸疑之間的勾兌，或許在刻畫人物上有所收效，比如評論中有不少提到了《東城夢魘》；但懸疑占比過低帶來的熱情消磨，以及技法呈現的偏差（比如過綠的調色）讓該劇的懸疑質感有不少減分，結果日常元素方面又缺乏足夠有新意的內容。

而《他是誰》能夠留住張譯攜來的《狂飆》流量，獲得不錯的口碑，很大程度上恰恰得益于懸疑氣質的拿捏。

快節奏的情節推進，案件現場情境的懸疑設置，以及現場還原的尺度，都讓觀眾興奮。相比更有社會派氣質的《回響》，《他是誰》設置本格派謎局的意味也更濃。

前期不斷拋出的懸念已經進入了一個收束階段。這是《他是誰》能否保持前段口碑的關鍵階段，畢竟橫跨1988和1996兩個年代，涉及兩起真實案件改編和多起同期案件，還有聶寶華集團的掃黑線，每條線之間要齊頭并進保證合理，敘事壓力確實不小。

雖然線索過多問題在所難免，其敘事策略還是帶來了一些優勢，比如“懸疑+年代”的打法，或許也是在央視能夠打通電視端受眾的關鍵，真實案件改編帶來的話題性也不可小覷。

《他是誰》是否達到了長視頻行業所期待的口碑熱度？雖然“懸疑+現實題材”已經是行業開發的普遍，但真正能夠帶動現實話題的懸疑劇仍然是少數，而《他是誰》憑借與真實案件的關聯以及制作品質，已經帶動了一定的出圈效應，隨著劇情逐漸收束值得進一步期待。

其實過去幾年里，懸疑題材也并不缺乏前期播出過程中口碑不錯的作品，比如《回來的女兒》《誰是兇手》《重生》等，但后期走勢乏力。希望《他是誰》能夠承受這種重壓，無論當下的劇集市場還是整個懸疑劇類型，都需要一部有說服力的熱門內容。

平臺爭奪懸疑劇廠牌，圖什么？

過去三年，平臺在懸疑領域的發力始終不斷。尤其是搭建廠牌的愛奇藝和優酷，就懸疑劇場和迷霧劇場這兩個廠牌來看，其實可以歸納雙方的一些內容特點。

一是迷霧劇場至今堅持開發12集短劇（最多《誰是兇手》16集），而懸疑劇場并不固定，前期開發過12集的《白色月光》，之后如《重生》28集，《重生之門》40集。

二是對比迷霧劇場更垂類化的內容開發，打開懸疑劇場還能看到更多泛懸疑類劇集，如《冰雨火》《法醫秦明》等罪案劇。或可認為在功能性上，相較迷霧劇場側重內容開發陣地，優酷的懸疑劇場其實更有平臺內容排播陣地的思路，從平臺五大陣地的構建也能看到這一點。

這其實表現為優酷和愛奇藝對于吸引用戶觀看，在內容把控上的差別。但相同點是，愛奇藝和優酷都認同懸疑作為一個劇集類型，有著對觀眾的號召力和更大的市場價值。

這種觀點的形成，或許來源于2020年的懸疑劇市場留給長視頻行業的驚鴻一瞥。那一年迷霧劇場并不只留下了《隱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兩部9分劇，還有三個關鍵數據：五部作品豆瓣平均分8.1分、超過6800萬會員、超過30個品牌方投放。

這三個數據放在那里，行業不可避免地對劇場化和懸疑劇戀戀不舍，實在是其已經滿足了長視頻平臺健康發展的所有關鍵指標。

對于當前的長視頻平臺來說，一個具有潛力的垂類市場可能帶來的增量，接下來還會不斷升值。而一些跡象也表明，開發這個垂類的機遇仍在。

一方面，從市場角度看，觀眾對于高質量懸疑劇始終是有需求的，近兩年無論是《八角亭謎霧》《回來的女兒》前期的數據都還不錯。而2020年的成績已經證明過，懸疑垂類受眾覆蓋的質量和范圍都比想象的要大，在市場依然具有活性的情況下值得押注。

另一方面，從制作端看，懸疑劇開發的關隘在于內容先行，就是對劇本質量和制作期間品控的高要求，進入內容升級期的長視頻行業，有理由認為這是更適合內容為王時代的劇集類型。而之后的類型困境，似乎也可以用項目倉促上馬、開發周期過短作解釋。

反過來看，懸疑類內容可能遇到的審查問題，尤其是在2020年之后該類型進入了大眾視野，難免會被進一步放大，之后多部劇也都有改動較大的傳聞。在這種情況下，劇集品質的波動在面對更多的不確定性。

目前兩家平臺都在嘗試更容易口碑突圍的路線。比如雙方都更重視優質原創IP的價值，愛奇藝近期迷霧劇場的兩部作品《平原上的摩西》《回響》都是同名小說改編，優酷此前回應與紫金陳的合作也在推進中。

而在制作端，愛奇藝主抓口碑，邀請名導入局，但從《八角亭謎霧》再到《平原上的摩西》，但市場似乎對這種“文藝”路線不算熱情；優酷則是既有《膽小鬼》《立功：東北舊事》等品質向內容，也有《重生》系列這樣的市場探索，在把控品質的前提下做多元開發。

這種探索接下來還會繼續。根據各平臺片單，愛奇藝在刑偵方向上的探索會產出《塵封十三載》《消失的十一層》等劇；優酷除了《重生之路》，還有刑偵向的《掃黑之拂曉行動》《曠野之境》等作品。騰訊視頻和芒果TV的嘗試也仍在繼續。

《他是誰》后續的口碑熱度走勢會如何，能否實現懸疑劇“后2020”的一個新的高點，目前還不急于下結論。但長視頻行業在懸疑類型上的守候，確實已經足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