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零態LT 張堯
編輯|胡展嘉
在群雄決戰的新能源汽車領域，靠著理想ONE一車吃天下的理想汽車也開始焦慮了。2023年2月27日，理想汽車發布了2022年第四季度及全年財報，數據顯示，2022年理想汽車實現營收 452.9 億元，同比增長 67.7%，全年交付133,246 輛，同比增長 47.2%，凈虧損達到20.32 億元，同比增長 535%。
去年三季度停產理想ONE，相繼推出理想L8、L9，理想汽車正在逐步放開對成本的把控，研發和營銷費用跟著飆升，但換來的口碑卻不及預期。加之在增程式車型上，華為AITO問界開始強勢追逐，理想汽車危機四伏。
年初，理想汽車還曾因年終獎打折，被員工吐槽上熱搜。一位自稱理想汽車內部員工在社交平臺上吐槽理想汽車年終獎減半引發熱議，對此，理想汽車官方解釋是由于公司業績不達標。
素有“摳廠”之稱的理想汽車，在2022年雖然銷量KPI未達，但在一眾造車新勢力中已是表現不錯，以此為借口自然無法服眾。但攘外必先安內，眼下對理想汽車來說，比著急奔往市場拼殺更重要的是，先穩定內部員工的軍心。
01 陷入越“摳”越虧怪圈
理想汽車“摳門”已非新鮮事，從成立至今，“控成本”是創始人李想和理想汽車一直以來樹立的標簽。
傳聞，在公司內部，李想明確要求任何涉及公司的事情，都必須得到數學模型的驗證，無論是銷售、服務、開店、展示還是投放。“當我們花了一塊不該花的錢，之后就需要再花三塊錢把可能產生的問題彌補回來?！彼麑⒋朔顬楣窘洜I的核心本質。
不得不說，有一位會節約的老板，短時間來看，可能是好事，拉長戰線，卻未可知。
在“蔚小理”等造車新勢力中，理想汽車的虧損，從過往數據來看，是最小的。2020年至2021年期間，理想汽車虧損為1.52億元和3.21億元，相較之下，小鵬汽車在2021年虧損達到了48.63億元，蔚來汽車虧損則達40.20億元。對于成本的嚴格把控，甚至成為了理想汽車在2021年第四季度實現盈利背后的功臣。為此，理想員工自嘲稱理想汽車為“摳廠”。
但自去年三季度開始，隨著理想ONE的停產，理想L9和L8新車的研發投入增加，理想汽車凈虧損開始不斷擴大。根據理想汽車最新發布的年報數據顯示，2022年理想汽車全年凈虧損達到20.32億元，同比增長了535%。研發費用方面，2022年全年研發投入67.8億元，同比增長106.3%。
在理想ONE停產后，理想L8作為換代產品正式上線，理想L9、L7和L6也隨即浮出水面。但令人驚奇的是，這三款車型無論是在外觀還是內飾上都十分相似，被網友調侃為理想汽車“套娃式造車”。
此外，理想汽車的新車質量和贊譽度不成正比，也被外界詬病。
理想L9被稱為“500萬以內最好的家用旗艦SUV”，但卻在發布之后，陸續出現了駕車懸架斷裂、量產車輔助駕駛高速失靈的問題。據了解，純電SUV理想汽車是今年的發展重點，旗下首款純電車型預計將在2023年年底發布，但該車型的規劃交付量已經從最初的年底交付過萬砍至5000輛。
“摳門”，顯然已經成為了理想汽車前進路上的阻礙。
02 “內亂”之下，口碑墜落
開年，理想汽車因一場內亂刷屏社交媒體。
在脈脈上，一位認證為理想汽車員工的網友發帖稱?！袄硐肫噷ν庑Q各種銷量第一，打遍天下無敵手，對內PUA員工，瘋狂畫餅讓員工完成銷售業績。到了最后發年終獎時卻告知大家，銷量不達目標，年終獎打折，幾乎所有人得到手的都不是一個月的年終，與承諾的14到16薪大相徑庭，自己準備跑路。”
多位理想汽車內部人士透露，2022年理想汽車發放的年終獎確實不及往年，到手僅有半個月工資，只有少數人拿滿了一個月工資年終。相比往年2～4個月的年終獎發放金額，落差較大。對此，理想汽車解釋稱是銷量不達標，所以年終獎打折。
公開數據顯示，2022年，理想汽車全年交付13.32萬輛，KPI完成進度為78%。雖然未完成全年KPI，但進度并不差，以銷量不達標為借口，難以服眾，畢竟銷量目標完成度不及理想汽車的小鵬汽車和蔚來照常發放了年終獎，這也進一步放大了理想汽車員工的不平衡感。
據內部人士向零態LT透露，理想汽車有嚴苛的打卡制度，固定的日報周報雷打不動，內部加班情況較為普遍。而考核制度也十分苛刻，去年有八成員工業績被標上不合格，進而影響了年終獎和薪資發放。
種種原因之下，理想汽車員工不斷流失，開年部分員工選擇了通過跳槽的方式漲薪，有理想汽車員工表示，2023年剛開年工作，自動駕駛、智能座艙、底盤、采購等多個部門均有員工離職。
此前理想汽車就曾因招聘問題被推至輿論風口。2022年5月，理想汽車一度被曝光“毀約校招生”，爆料者稱有部分校招生已經和理想汽車、學校簽署了三方協議，等待畢業答辯后入職，但卻被臨陣毀約。對此，理想汽車的回應是“業務有調整，提供調崗或解約賠償”。
不僅如此，從去年三季度開始，理想汽車進行更新換代后，理想ONE的停產引來了一部分消費者強烈不滿。有車主表示，去年6月份訂購理想ONE時特意詢問銷售是否會有新款，對方表示短期內不會有新款，有也是明年三季度的事，并承諾不存在降價情況。但在提車兩個多月后，理想汽車官方宣布了理想ONE將升級換代停產的消息，并給出了兩萬元的優惠力度。
這一舉動引發了車主對理想汽車的集體訴訟。在黑貓投訴上，多位車主發起了集體訴訟稱“理想汽車存在欺騙銷售問題?！敝档靡惶岬氖?，理想汽車創始人李想曾在2020年的一次直播中表示，理想汽車未來三年內不會推出新車型。
攘外必先安內，理想汽車在一次次輿論危機中，口碑正在逐漸墜落。
03 “理想”遭遇冰冷現實
近日另一則關于理想汽車的熱搜是理想L9自燃的消息。
2023年1月29日，據網絡流傳的一則視頻顯示，山東濟南一輛理想L9疑似在路邊發生起火自燃事故，火勢非常猛烈。所幸事故并未發生人員傷亡情況。針對此事，理想汽車回應表示，“目前，當地消防部門已介入。事故的具體原因，需要等待消防部門進一步調查和分析。
此前理想ONE已經出現過多起嚴重的自燃事件。2022年2月，理想汽車一個月內發生兩起起火事故，其中一起是停放于停車場的理想ONE在未充電的情況下發生自燃，起火部位疑似前機艙位置，另外一起則是理想ONE撞上水泥墩導致起火。
2022年8月，成渝環線高速上一輛理想ONE自燃，盡管當日是下雨天氣，但火勢過猛，最后燒得只剩車架。在理想汽車的自燃事故中，不少車主在與零態LT的交流中表示，幾乎都是整車燒得只剩車架，車輛前端增程器部分幾乎完全損毀。因此，他們對理想汽車的增程器提出擔憂和質疑。
理想汽車增程式混動車型，是其一大優勢，也是一大痛點。
相比插混、純電車型，增程式車型造價成本較低，售價也更實惠，而且它既有純電車型的行駛特性，又規避了純電車型的續航焦慮，廣受消費者歡迎。華為余承東曾公開表示“增程模式是目前最適合的新能源車模式”。
但增程式車型的危險系數也相對較高，按照業內人士說法，增程器在低車速時會大功率發電，從而導致汽車前艙的溫度過高，有自燃起火風險，同時因為增程器的植入，會導致車輛前艙結構更為復雜，線路和接插件密密麻麻，而線路和接插件，往往是汽車自燃的罪魁禍首。
理想汽車是增程式混動車型銷量第一的品牌，2022年全系增程式動力的理想汽車累計銷量為133,246輛，同比增長47.2%。但在去年，理想汽車迎來了一位勁敵，同樣主打增程式車型的華為AITO問界，2022年問界累計銷量超7.5萬輛，是成長最快的新能源品牌之一。
此外，哪吒汽車、零跑汽車、長安深藍均開始押注增程技術?？梢灶A見，未來在增程式車型競爭中，理想汽車壓力不小。據悉，理想汽車將在2023年年底推出純電型SUV。
在2023年1月28日發布的全員信中，李想提出來了理想汽車未來愿景是在2030年，成為全球領先的人工智能企業。在他看來，今年軟件2.0的技術產品落地將在中國正式開啟。在智能電動車領域，基于BEV感知和Transformer模型，實現端到端訓練的城市NOA導航輔助駕駛（不依賴HDMAP）會在2023年底開始落地。
在“蔚小理”中，理想汽車的智能駕駛研發啟動相對較晚。此前，一位接近理想汽車的人士表示，理想汽車自動駕駛研發“壓力太大”，這是理想汽車今年第二次被曝智能化重要人才外流。
而當前關于智能輔助駕駛的安全問題也頻發，1月24日，有網友發布視頻稱，在高速公路使用理想NOA輔助駕駛時，車輛在113km/ h車速情況下右前方有車輛緩慢變道，理想L9的車機沒有任何預警和主動剎停的動作，直至駕駛員踩下剎車但仍以高速撞上前車。該博主稱理想汽車官方表示數據正常，不承認NOA有問題。
但對于自家研發的NOA系統，李想則是信心滿滿。他公開回應稱：“車主是否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公開一下（需要車主本人同意），全速駕駛的L9面對旁邊車道55km/h“自殺式并線”的碰撞事故中，輔助駕駛系統工作的全過程？我們會保留每一次碰撞事故的車輛感知和規控的結構數據，車主放心，完全按照監管要求，不涉及任何安全隱私?！?/p>
當前關于理想L9 NOA是否失靈尚未有定論。
對于理想汽車而言，殘酷的現實和技術危機已經顯現，“全球領先人工智能企業”的愿景固然美好，但更重要的是，要兼顧消費者安全和用車需求，畢竟，汽車不同于其他產品，這與人的生命息息相關，不容拿來調侃和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