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張熹瓏
2月21日，香港老牌銀行匯豐控股（00005.HK）、恒生銀行（00011.HK）2022年業績報告出爐。
增收不增利是其明顯特征。2022年，匯豐控股列賬基準收入517億美元，同比增加4%，但列賬基準除稅前利潤為175.28億美元，按年跌7.29%。
同期，恒生銀行營收為339.72億港元，同比增加2%；股東應占溢利101.65億港元，同比減少27%。
資本比率方面，兩家銀行均有小幅下跌：匯豐控股普通股權?級資本比率為14.2%，下跌1.6個百分點；恒生銀行普通股權一級資本比率為15.2%，下跌0.7個百分點。
2022年，匯豐每股合共派息0.32美元，恒生銀行每股派息合共為4.1港元。
盡管兩家銀行下半年的盈利情況都超過預期，但由于財務管理業務欠佳、房地產敞口較大、外圍環境依舊嚴峻，加上匯豐今年有裁員計劃，多家機構依舊維持其“中性”或“沽售”評級。
凈利息收入增加，但利好被抵消
在全球利率上升的背景下，銀行股是少數能在加息周期下受惠的股份。
受益于利率提高，銀行凈息差進一步擴闊，匯豐、恒生的凈利息收入明顯提升。2022年，匯豐控股經調凈利息收入同比增長23.1%至326.02億美元；凈利息收益率為1.48%，上升28個基點。
其中環球支付方案業務收入更是上升大幅增加104%，凈利息收益增長119%，再次成為主要動力。
同期，恒生銀行凈利息收入增長22%，達289.81億港元；凈利息收益率擴闊28個基點，為1.77%。特別是在各國央行加息頻繁的下半年，凈利息收入相較上半年增長35%，為166.25億港元。
盡管凈利息收入增幅明顯，但其業績利好卻被“背道而馳”的非利息收入抵消。
2022年，香港出現50年來首次股債匯“三殺”，整體投資回報率為-4.4%，是1994年以來的第二差表現。
隨著股票成交量下降，香港銀行的財富管理收入大打折扣。財報顯示，匯豐經調手續費收入同比減少12.6%，主要由于證券經紀與基金銷售收入下降。
加上上半年受疫情影響部分分行暫停營業，財富管理產品的需求因此下降。匯豐的投行財務咨詢業務遇冷，相關收入同比減少39.4%
至于恒生銀行，其股票經紀及相關服務收入亦下跌30%，零售投資基金的服務費收入大幅下跌41%；由于人壽保險業務投資組合內的股票部分表現欠佳，加上利率上升帶來的貼現影響，負面市況變動調整達31億港元。
“投資者活動受全球股票市場波動以及不利的投資環境所抑制。”恒生銀行表示。
此外，恒生的信用卡服務費、進出口服務費和保險業務服務費收入分別下跌3%、16%和4%。全年來看，恒生銀行非利息收入大幅下跌47%，這也抵消了凈利息收入帶來的業績增長。
高盛發布研究報告稱，恒生銀行公司2022下半年盈利及股息均勝于預期，但較同業已接近歷史估值溢價，23財年的股息收益率低于5%，低于匯豐銀行和中銀香港的約6%。
加上相比中銀香港，恒生銀行有較低的一級資本比率及更高的房地產占比，因此維持其“沽售”評級。
房地產風險敞口挑戰持續
2022年，香港銀行普遍面臨貸款增長乏力的情況。
報告期內，匯豐公司總資產、客戶貸款、客戶存款分別同比變動0.3%、-11.4%、-8.2%；恒生銀行總客戶貸款按年減少600億港元，同比下滑6%。
針對存貸款規模的下降，匯豐表示，一方面來自匯率變動和加拿大業務被劃分為待售資產；另一方面，香港的信貸需求較弱是造成貸款增長不力的重要原因。
此外，內地商業地產風險敞口仍然是香港銀行繞不過去的一個坎。
報告期內，匯豐列賬基準預期信貸損失為36億美元，同比增加45.2億美元，其中有一部分來自“內地商業房地產行業的現行發展而作出的準備”。
匯豐控股首席財務官艾橋智透露，截至去年底，對內地商業地產的風險敞口總額為168億美元，當中香港業務入賬風險敞口為94億美元。考慮到目前宏觀經濟情況，預測2023財年的列賬基準預期信貸損失提撥約為40個基點。
而恒生銀行預期信貸損失變動及其他信貸減值提撥按年上升48.19億港元，即172%，為76.26億港元；總減值貸款較2021年底增加138億港元，為242.12億港元。
“預期信貸損失變動按年大幅增加172%，主要與內地商業房地產有關，本行需要調增預期信貸損失撥備。”恒生銀行表示。
截至2022年底，匯豐預期信貸損失占客戶貸款總額比重為0.36%，同比增加0.44個百分點；恒生銀行為1.42%，增加0.73個百分點。
由于內地業務占比更大，房地產敞口風險也導致恒生銀行營業溢利減少29%，股東應占溢利不增反降，下滑27%。
加大押注于亞洲地區
1965年，匯豐完成收購恒生銀行。按照此前劃分的商業版圖，恒生主要運營香港本土業務，而匯豐業務橫跨國際，包括歐洲、北美、亞洲等地。
一個明顯的趨勢是，近年來匯豐逐漸加大押注到亞洲的籌碼。2020年2月起，匯豐展開轉型計劃，目標在于“解決十年來導致回報偏低的根本性問題”。
目前，匯豐已退出并縮減美洲及歐洲的非策略資產和客戶組合，并出售美國大眾市場零售業務。報告期內，匯豐宣布計劃退出法國零售銀行業務和計劃出售加拿大銀行業務，以及希臘及俄羅斯的業務。
法國和加拿大的計劃出售也使經調整貸款結欠減少660億美元。匯豐因此得以重新調配資金至亞洲及中東，加大投資于粵港澳大灣區財富管理市場和科技投資，包括增持匯控前海證券股權至90%、全面收購匯豐人壽中國保險業務。
2022年，匯豐新增投資資產凈值達到800億美元，當中亞洲占590億美元。
受惠于亞洲經濟較快增長，匯豐亞洲市場稅前利潤按年增長12.04%至137.24億美元，利潤比重78.3%；中東市場增長20%至17億美元，利潤占比上升至9.7%，超越北美市場。
歐洲地區業務驟然縮減。2022年，歐洲地區除稅前利潤虧損4.15億美元，2021年為37.79億美元，貢獻利潤占比從20%下滑至-2.4%。
押注亞洲以及內地，匯豐控股在財報里給出了解釋：“預測中國2023年國內生產總值將會增長5%，重新通關應會令香港及整個大灣區受惠，預期經濟將會強勁復蘇。”
相比之下，歐洲正面臨能源價格上漲、推高通脹和加息的挑戰，以上種種因素導致生活成本危機及經濟更趨不確定。
恒生銀行同樣向新經濟轉型。公司表示，將擴大金融科技生態系統及推動政府的“金融科技2025”策略，包括發展數碼貨幣和元宇宙業務。
報告期內，恒生中國總營業收入上升4%；其中來自大灣區的產品銷售收入，按年上升接近一倍。
但未來挑戰依舊嚴峻。過去三年，新冠疫情是主導外圍環境的最重要因素，但匯豐表示，“俄烏戰事、通脹與利率上升對2022年環球經濟造成更沉重打擊，包括市場波動、供應鏈中斷、中小型企業受壓及生活成本壓力，預料此等因素于2023年造成的經濟打擊，將會繼續超越新冠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