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陳慧東
伴隨著股價不斷下跌，煉石航空（000697.SZ）控股股東、董事長張政近半數持股已達平倉線，近期其所持股份屢屢遭遇強平好似“小刀割肉”。
上市25余年，煉石航空主業幾經轉型，曾有過短暫的業績高光時刻，但更多時間掙扎在虧損邊緣。這幾年，煉石航空遭行業驟變、關聯交易、重組炒作、資不抵債等，麻煩纏身，也即將成為陜股第三家“ST”企業，進入退市倒計時。
回顧過去煉石航空的股價走勢，界面新聞記者發現，煉石航空多次出現股價大漲均是在上市公司進行重大資產重組之時，且出現股價大漲后大多很難維持平臺期，往往迅速回調。
多數投資者未能嘗到業績紅利，面對公司連年的業績萎靡、股價下跌只能空嘆。而在多次重大資產重組過程中，賺到了錢的又是誰？
董事長近半數持股已達平倉線
據界面新聞記者不完全統計，從2022年11月18日以來大約兩個月的時間，張政質押的煉石航空股份已經被開源證券進行了22次強制平倉，減持金額超過7244.34萬元，減持均價呈現持續下降的態勢。
即便減持如此頻繁，張政持股已被動減持的金額，與其向開源證券質押融資的8.6億元相比，還有很大距離。
根據煉石航空2022年10月11日披露的張政補充質押股份的公告，張政已經質押了他所持有的的煉石航空的全部股份，即12630.3102萬股，占該公司股份總數的18.81%。
張政已到期的股票質押式回購交易累計質押股份數量10483.8027萬股，占其所持股份比例83.01%，占煉石航空總股本比例15.61%，對應融資余額86000萬元。
東方財富顯示，截至2月18日，張政2016年所質押的4953萬股已達到平倉線，占其所持股份的42.22%，占煉石航空總股本比例7.38%，質押股份市值11.68億元。
控股股東持股屢屢被強平曾引發監管層對于上市公司控制權變動的質疑。2022年11月，監管層針對上述事宜發函問及煉石航空相關事項。
煉石航空在對深交所的回復中披露，張政除了向開源證券質押融資，還向重慶德納云博企業管理咨詢合伙企業（有限合伙）質押股份，融資了1.8億元，對外的質押融資總規模10.4億元。
上述回函顯示，張政質押給開源證券的股份大都處于平倉線以下，股權質押款的具體用途為個人投資、對外借款、二級市場增持公司股票及償還質押融資利息。此外，公司還否認存在大股東資金占用或違規擔保情況。
不過，日前接到的一封監管函件，卻暴露出煉石航空相關內控制度存在漏洞。
2月7日公告顯示，董事長張政、財務總監翟紅梅因未及時披露公司重大事件，信息披露違規，未依法履行其他職責被陜西證監局出具警示函。
- 詳細違規行為如下：2020年12月31日，4.5億元資金由北京華麒麟科技中心（有限合伙）轉入煉石航空，再由煉石航空轉入子公司加德納航空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加德納”），再由加德納轉入北京鑫粵科技有限公司。煉石航空及子公司加德納未操作上述4.5億元資金劃轉，未能有效控制相關銀行賬戶，未進行賬務處理并導致上市公司披露的《2020年年度報告》中合并現金流量表未包含上述4.5億元資金流入并流出的情況，現金流量表列示與銀行賬戶實際流水不符。同時，煉石航空《2020年度內部控制評價報告》未披露公司及子公司加德納對上述銀行賬戶內部控制失效的情況。
業績頻頻虧損，融資行為卻不減，煉石航空的負債水平水漲船高。截至2022年9月末，煉石航空流動負債合計28.22億元，而公司賬面上的貨幣資金余額僅剩0.93億元，現金流量也為-0.87億元，償債壓力較大。
上市公司成融資炒作工具？
煉石航空的前身是咸陽偏轉，1997年3月在深交所掛牌，控股股東為咸陽國資委，最早主營彩色電視機用零部件。因2007年、2008年連續兩年虧損，咸陽偏轉股票被ST，2009年實施債務重整。2010年，張政及其一致行動人參與咸陽偏轉資產重組，張政成為公司實際控制人，公司更名為煉石有色，煉石有色因此完成借殼上市，公司主營業務也變為礦業采選。
伴隨著有色行業市場環境變化，煉石有色自2014年起業績不斷下滑。2013年下半年后，煉石有色開始逐步切入航空制造領域。2017年，煉石有色耗資3.26億英鎊（約27.93億元人民幣）收購主營航空器相關精密零部件及組件的英國Gardner公司，航空業務正式成為上市公司主要業務，并更名為煉石航空。
這樁巨額收購案完成前，煉石航空業績便頻頻虧損，重組后業績虧損額大幅增加，2019年公司凈虧損15.48億元。
一位西安本地券商高層告訴界面新聞：“面對耗資巨大的重組，煉石航空的投資者沒吃到業績紅利，只能承擔業績大幅下滑、關聯交易的苦果。只有融資、炒作的既得利益者賺到了錢。”
回顧過去幾年煉石航空的股價走勢，界面新聞記者發現，煉石航空多次出現股價大漲均是在上市公司進行重大資產重組之時，且出現股價大漲后大多很難維持平臺期，往往迅速回調。
- 煉石航空過去幾年內的第一個股價小高潮是2011年前后張政入局之時，公司股價由5元/股左右一度漲至24元/股。
- 第二個股價小高潮則是2015年5月前后，因“公司預計有重大事項發生”，后稱正在籌劃重大事項，煉石航空前后停牌達四個月時間。后續公告顯示，上市公司原本擬通過向張政等四人發行股份和支付現金購買新凌鉛業100%股份。不過，該年9月公司宣布上述重大事項終止籌劃。然而，上述重組雖然未能完成，上市公司股價一路飆升至37.98元/股的歷史新高，后迅速回調，徒留追高的投資者“接盤”損失慘重。
- 第三個股價小高潮是2017年收購英國Gardner公司，該年10月，公司股價最高達28.8元/股左右。不過在此后，投資者迎來的是愈發糟糕的業績表現。
根據業績預告，煉石航空2022年預計實現營收12.3億元，比上年同期增長約24.75%；凈虧損6.5億元至8.4億元，比上年同期下降17.19%至51.44%。
業績下滑的主要原因為，2022年公司的營收主要來自于全資公司Gardner，該公司主要業務是生產制造各種航空器相關精密零部件及組件等，均在境外工廠生產。由于全球航空業受新冠疫情的影響逐漸減弱，與2021年度相比，公司營業收入呈現了增長趨勢，但公司的盈利水平同比下降，主要原因系2022年度財務費用、管理費用同比增加以及資產減值損失、投資收益同比下降等綜合影響所致。
另外，業績下滑、資金吃緊的同時，煉石航空還在進行關聯交易向外借款。
2022年8月12日，煉石航空董事會審議通過了《關于向關聯方借款的議案》，決定向四川發展投資借款8300萬元，借款期限2年，借款利率7%/年，利息按實際放款額和用款天數計算，按季付息，到期還本付息。這次借款構成了關聯交易。
2022年7月18日，四川發展投資的股東由四川省國資委變更為四川發展（控股）有限責任公司，與持有煉石航空5%以上股份的股東四川發展引領資本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引領資本”）為同一股東，發展投資與引領資本構成一致行動人，發展投資成為煉石航空的關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