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查沁君

“購買課程后失聯”、“申請退費遭拒”……成人職業技能培訓“退費難”問題由來已久。北京近日出手重拳整治職業資格考試資金監管問題。

據北京人社局消息，2月15日-4月10日，北京將在全市首次開展專業技術類職業資格考試培訓機構單用途預付卡管理專項檢查。重點檢查預付卡發行、備案，資金存管、支取，憑據簽訂、實施等八個方面的管理規范落實情況。

檢查內容具體包括：發行預付卡超過一定數量、金額規模的專業技術類職業資格考試培訓機構向人社部門遲報、瞞報、虛報名稱、經營場所自有或者租賃、租期等信息的行為。

此外，還有培訓機構發行預付卡或辦理續卡的行為；按規定存管資金、保存交易記錄，向消費者出具載明規定內容憑據、提供預付卡信息查詢或未履行告知義務的行為；以及故意拖延或者無理拒絕退回預收款的行為。

據北京人社局統計，全市共有140余家專技類營利性培訓機構，培訓范圍主要集中在建造師、注冊消防工程師、執業藥師等熱門職業資格考試領域，年培訓量超過百萬人次。

在黑貓投訴平臺，類似的糾紛案例不在少數。以“消防工程師”為關鍵詞在平臺進行搜索，結果過萬條；分別以“一級建造師”、“執業藥師”為關鍵詞進行檢索，結果分別超700條、3227條。投訴要求均涉及“退款”或“解除合約”。

2月15日，一家職業技能培訓機構對界面教育表示，暫時還沒收到相關信息。職業考試遠程輔導機構環球網校表示，其是北京市第一家簽訂預收資金存管協議的專技類培訓機構。

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丙奇對界面教育表示：“對職業培訓的監管正在加強。”所有采取預付款模式經營的機構，本質都是先付費、后消費，可能存在退費難、服務質量無法保障的情況。

在他看來，對培訓機構的資金進行全過程監管，一方面是為了防止培訓機構因經營不善破產關門而出現退費糾紛；另一方面，則是限制培訓機構用學費進行擴張與資本化運作，遏制培訓機構的過度逐利行為。

熊丙奇認為，在完成授課后才撥付學費以及存入全額保證金的監管方式，將大大提高培訓機構的經營成本，這會讓資金實力不雄厚的小培訓機構難以為繼，但對資金實力雄厚的機構來說，不會對公司經營有根本影響，反而可能提升機構的壟斷地位。

職業教育雖然處于政策紅利期，但所面臨的監管并沒有放松。從學歷職業教育到非學歷職業教育，從職業學校到職業培訓機構，國家針對職業教育培訓機構亂象的具體監管政策正在陸續出臺，監管力度也在不斷加大。

早在2021年7月，教育部印發《關于加強社會成人教育培訓管理的通知》，明文規定社會成人教育培訓機構應當“依法建立財務、會計、資產管理和第三方審計制度，規范收費和退費行為”。

2022年3月，人社部《關于開展技術技能類“山寨證書”專項治理工作的通知》再次強調，嚴格治理“違反法律、法規增加收費項目、提高收費標準、抽逃資金”等問題。

各地方也密集開展教育收費專項檢查。2022年4月，北京針對營利性專業技術類職業資格考試培訓機構開展預付式消費資金監管，并就實施細則公開征求意見。細則于同年6月1日正式實施。

據北京市人社局，針對專技類營利性培訓機構，全市已妥善解決退費投訴15275件，協調退費約5734萬元。

自今年1月1日起，北京還將開展首次專業技術類職業資格考試培訓機構誠信等級評估，分為A、B、C、D四級，并按評估結果對培訓機構進行激勵或懲戒。

此次專項檢查將按照屬地化管理職責，由北京市各區人社部門具體組織。總體分為三個階段：2月15日-2月28日為全面檢查階段，提出整改要求；3月1日-3月10日為問題整改階段，深入查找分析原因，督促指導問題整改；3月11日-4月10日為規范提高階段，包括復查驗收、依法查處，確保專項檢查收到實效。

對于檢查發現的未按要求備案、未按要求建立資金存管專用賬戶、未按要求簽訂憑據等不規范行為，人社部門將責令整改。對于整改效果不到位、不徹底，問題整改弄虛作假、敷衍了事的培訓機構，依據《北京市單用途預付卡管理條例》，將嚴格依法查處。

《北京市單用途預付卡管理條例》于2022年6月1日起施行。條例明確了商家應一次性退還預付卡內余額的情形及退款時限，規定七日內“未開卡”的消費者有權要求退卡。余額不足單次消費的也可要求退款。此外，建立“預收資金存管制度”，經營者應將預收資金存入存管銀行賬戶，并按要求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