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IT時報記者 沈毅斌
編輯｜王昕 孫妍
2023年，國家新能源補貼退場一個月，理想的離職風波、小鵬的銷量減半、蔚來的巨額降價，讓新能源汽車界一片喧囂。“蔚小理”三大造車新勢力分別以不同的窘境出現在大眾視野。
1月6日，特斯拉以降價的方式，打響新能源汽車價格戰的“第一槍”，其他新能源車企緊隨其后，通過補貼、折扣、特惠等各種形式試圖應對。號稱“堅決不降價”的蔚來，也因為最近被曝出最高降價10萬元，引起廣泛關注。
盡管蔚來汽車總裁秦力洪表示，降價10萬為過度解讀，但《IT時報》記者走訪“蔚小理”三家的上海線下直營店后發現，蔚來汽車針對特定車型的優惠力度最大，所有補貼疊加起來最高優惠約7萬元；小鵬的最高優惠約5萬元，而理想則按兵不動，僅有1萬元的上海藍牌換綠牌補貼。
蔚來上海降7萬元，力度領跑“蔚小理”
“現在有哪些優惠？”這是蔚來線下體驗店中消費者最常提起的問題。2月6日下午，上海南翔印象城的蔚來中心已經擠滿了前來看車的消費者，就連上車試駕也需要排隊等待，銷售顧問正忙碌地介紹著汽車性能與優惠政策。
“不能說是降價，只是優惠補貼，主要目的是針對90天、120天左右的長庫齡展車進行銷售。”蔚來汽車現場銷售顧問告訴記者，以ES6為例，展車優惠為1.8萬元，新能源置換補貼1.5萬元，延續至3月31日的國補兜底11340元或12600元，上海嘉定區購車補貼2萬元，這些所有補貼疊加在一起有將近7萬元。若是加上三年免息貸款、自動駕駛包減免9600元，以及一些贈送禮包等非現金折扣，才有可能湊齊所謂10萬元的“優惠”。
蔚來銷售顧問還表示，自動駕駛減免、部分展車三年免息等政策此前就有，而國補兜底與嘉定區補貼屬于政策延期，僅有展車優惠才是新出的政策。如果以此來對標，蔚來汽車當前的優惠幅度僅為1~3萬元之間。
不過，想要成功拿下7萬元補貼并非易事，符合10萬元優惠所有條件的消費者更是少之又少。“您現在試駕的這輛ES6價格為386000元，去除補貼，可以346660元拿到手?！变N售顧問說，如果購車者既不是嘉定當地戶口，也不滿足置換條件，那么只能享受展車優惠與國補兜底兩項，算上三年免息貸款，可以享受到5萬元左右的優惠。
隨后記者致電杭州、蘇州、南京等上海周邊城市的多家蔚來門店，均表示除了特定的區域補貼外，其他優惠政策都一樣，5萬元是華東地區大部分消費者可以享受到的實際優惠。其中，杭州蔚來銷售員表示，門店內的200輛庫存車和展車，目前僅剩50輛左右，而同溫層藍等一些搶手的顏色已經售罄。
至于網傳的蔚來內部員工優惠近20萬，蔚來銷售顧問表示，據其所知道，內部員工與消費者唯一的不同就是享受1萬元優惠，其余的購車福利都需要滿足特定條件或達到一定的購買額度才能享受。
相比火熱的蔚來門店，小鵬汽車則顯得有些冷清。記者走進附近的一家小鵬汽車店，店內沒有其他顧客，兩位銷售顧問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皻g迎光臨小鵬，請問想了解什么車型呢。”看到記者，銷售顧問立刻起身，介紹起最新的優惠政策。
新一輪價格戰打響之后，蔚小理三家中響應最快的是小鵬。早在1月17日，小鵬官方就全系降價2～3萬元進行公布，其中包括G3i、P5和P7車型。為了安撫老顧客，小鵬延長整車質保，并贈送4年的基礎保養。
從2月開始，小鵬在原來降價的基礎上，新增了7000元的保險補貼，以及針對特定車型的1萬元尾款補貼。也就是說，小鵬的最大降幅是5萬元左右。不過從客流量來看，吸引力還是相對弱一些。
只有理想汽車在這場價格戰中“按兵不動”，2023年伊始，理想登頂1月國內新能源品牌銷量排行榜冠軍。理想汽車CEO李想曾表示，2023年到2025年是極為殘酷的淘汰賽，理想能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能堅持多久，由市場來決定。
在一家理想汽車門店，銷售員告訴記者：“現在L8和L9，將上海藍牌換成綠牌能補貼1萬元外，沒有其他優惠?！边@一政策是公司自掏腰包，只有上海地區且擁有油車滬牌的用戶才能享受的優惠。
新勢力的新焦慮
春節的腳步剛剛走遠，迎接“蔚小理”的不是“開門紅”，而是下滑的銷量。
2月1日，乘聯會公布的造車新勢力銷量數據顯示，理想汽車以15141輛銷量排名第一，環比下降28.7%，同比增長23.4%，是表現最好的新勢力車企；曾經作為新勢力頭部力量的蔚來汽車，1月銷量為8506輛，排名第三；小鵬汽車位居第六，銷量為5218輛。
這一排名，也正好對應三家采取優惠舉措的時間，降價保量也許只是無奈之舉。但真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嗎？從最早降價的小鵬來看，相比去年12月，銷量下降一半，環比和同比下降幅度達到53.8%和59.6%。而蔚來也出現類似情況，環比下降46.2%，同比下降11.9%。
反觀這場價格戰的“始作俑者”特斯拉，據乘聯會披露的數據顯示，今年1月，特斯拉在華銷量預估達6.6萬輛，同比增長超過10%，創下了品牌歷史同期最好成績。另據媒體報道，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曾2022年第四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透露，2023年1月份，特斯拉的訂單量幾乎達到了產能的兩倍之多。
全國乘用車市場信息聯席會秘書長崔東樹分析，特斯拉本身具有較大的消費群體與規模，在嚴格控制成本的情況下，即使降價也能保證產品利潤率。低價能促進更多的消費者購買產品，從而相比于此前實現某種意義上的“薄利多銷”。
而蔚來、小鵬等國內新能源車企，并沒有達到特斯拉那樣的消費規模，反而面臨諸多的挑戰與困難。若是不采取措施，很可能會失去市場份額，降價保量成為最有效的“緩兵之計”。
《IT時報》記者在銷量數據中注意到，蔚來第二代技術平臺ET7、ES7和ET5三款車型銷量占總銷量的85.6%；小鵬1月交付的車輛中有2249輛為最新款G9，意味著其他老款車型的所有銷量，都不及總銷量的一半。
這兩家車企的數據都指向了一點，老款車銷售出現疲軟態勢。這也從側面證實，為何蔚來針對ES6、ES8和EC6等一代平臺車型的優惠力度如此之大。
降價將成“新常態”？
電池是新能源汽車的主要部件，也是影響汽車價格的關鍵因素。作為電池中原材料，碳酸鋰經歷了2022年的暴漲后，從去年12月開始迎來下跌。
2月8日，據上海鋼聯最新發布數據顯示，電池級碳酸鋰均價報46萬元/噸，較昨日46.25萬元/噸，跌2500元/噸；工業級碳酸鋰跌5000元/噸，均價報42.85萬元/噸。盡管電池級碳酸鋰的價格依舊在40萬元以上，但相比2022年暴漲時的最高點，已經下跌了30%。
不難發現，電池級碳酸鋰價格的漲跌與新能源汽車銷量息息相關。例如2022年9月，中國69家車企，共銷售新能源汽車707529輛，銷量同比增長97.9%，銷量環比增長6.2%，產銷率為93.8%。此時，電池級碳酸鋰價格上漲2500元/噸，均價報51萬元/噸，迎來2022年第二次暴漲。
而此次下跌也與1月份國內新能源汽車銷量下滑有著必然聯系。不過，這也意味著電池成本將出現下降趨勢，新能源汽車價格也將隨之調整。崔東樹認為，今年2月至3月，碳酸鋰價格可能出現相應回落，車企也將會推出新品、新技術，并推出相應的降價措施。
真鋰研究首席分析師墨柯同樣表示，今年下半年開始，新能源整車廠們也會陸續采取以價換量的策略。
排版／ 季嘉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