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貓頭鷹科技 孫志富

2022年12月14日，豐田汽車在泰國曼谷為其泰國分公司舉行了盛大的60周年慶典，豐田總裁豐田章男懷著十分激動的心情發表了演講。

一直對電動汽車頗有微詞的豐田汽車總裁鄭重強調：“豐田不會對產品或動力系統采取一刀切的方法，因為我沒有宣布汽車行業應該100%致力于純電動汽車，所以我經常在媒體上受到批評。坦率地說，純電動汽車并不是實現世界碳中和目標的唯一途徑。就我個人而言，我寧愿追求每一種選擇，而不僅僅是一種選擇——比如零排放的合成燃料和氫氣。我仍然相信氫能和純電動汽車一樣有前途，會成為我們未來的技術。”

在后來的采訪中，豐田章男更是直言：“汽車行業中大部分人是‘沉默的大多數’，他們想知道電動車作為單一選擇是否真的可行，但是他們不敢大聲說出這種質疑，因為電動車被認為是大勢所趨。”

這已經不是豐田章男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質疑汽車行業ALL IN電動的正確性，作為全球銷量最高的汽車制造商，豐田的實力毋庸置疑。然而隨著汽車行業向著電動化轉向，豐田雖然已經在混動市場耕耘多年，同時也推出了自己的純電車型，但是外界普遍認為，豐田故步自封，未能跟緊市場發展趨勢，已經在新能源汽車市場處于落后地位。

然而2021年12月豐田舉行了聲勢浩大的電動汽車戰略發布會，似乎在說明，豐田已經決心擁抱電氣化。2022年，豐田bZ純電動系列首款車型bZ4X也如期和大家見面。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大趨勢的方向發展著，但是誰都沒有想到，混動突然殺了個回馬槍，要在純電動時代到來之前，玩個過渡。就是這所謂的過渡，讓已經在混動市場玩了多年的豐田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混動鼻祖，稱霸世界

著名數據公司Jato Dynamics依據全球52個市場進行了一份數據統計，統計數據顯示，2022年上半年豐田汽車在52個市場銷售了2736331輛混動車型（包括輕混、油電混合動力、插電式混合動力），排名第二。具體到油電混合動力車型為1271934輛，位列第一。但是具體到純電動汽車類別。豐田只有4872輛的銷量，排在調查的第28名。

在混動領域，豐田是開創者同時也是領導者，一次成功的押注為豐田帶來了超過20年的技術領先。

如果從1969年豐田開始對混合動力技術進行研發開始算起，豐田已經在混動市場耕耘了超過50年。1977年，豐田在東京汽車展上展出了燃氣渦輪發動機和電動機的混合動力車（Gas Turbine Hybrid Car ），一夜之間受到廣泛關注。

1997年3月，舉世聞名的“THS” （TOYOTA混合動力系統），正式和大家見面，在此后的25年里，豐田留下了“混動只有豐田和其他”的美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豐田就代表著混動。

1997年12月，全球首款量產混合動力汽車豐田普銳斯（PRIUS）開始上市銷售，雖然歷經16年銷量才突破500萬輛，但是后面只用了4年時間就突破了1000萬輛，隨后又僅用了3年時間突破了1500萬輛，2022年突破了2000萬輛，距離上一次突破僅過去了不到2年時間。

在沒有補貼的情況下，依靠技術和市場的積累實現千萬銷量，豐田的混動無疑是非常成功的。普銳斯之后，豐田加速了混合動力車型的推出，豐田和雷克薩斯品牌在全球范圍內先后推出數十種混合動力汽車，涵蓋了轎車、SUV、MPV各個車型領域。

2005年，一汽豐田首次引入了混合動力車型普銳斯，成為國內第一家銷售混合動力產品的汽車廠商。現在豐田在中國的大部分產品均有混動車型，豐田混動逐漸成為標配，走進了尋常百姓家。

在2020年之前，中國市場的混動基本就是豐田和本田，兩家日本車企把混動是玩得明明白白的，當然也賺了個缽滿盆滿。然而，二者怎么也都沒有想到，短短不到兩年時間，汽車市場風頭急轉，純電動汽車幾乎是“一夜成名”，以特斯拉為首的造車新勢力，憑借純電動汽車快速成為“當紅炸子雞”，一時風頭無兩。

一邊質疑一邊積極擁抱純電

包括豐田在內的傳統車企看不慣那些“不按常規出牌”的后來者，多次在公開場合對電氣化進行抨擊。

2020年12月的日本汽車制造商協會年會上，豐田章男公開表示純電動車正在被過度炒作，日本政府沒有考慮到其真實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對用電荒的影響，電動汽車會扼殺企業，需要巨額投資，并排放更多二氧化碳。

2021年9月份，豐田章男與本田、雅馬哈、五十鈴等企業高管在日本汽車制造商協會例會上一同發出警告，稱日本政府設定的在2030年之前減少日本的溫室氣體排放，在2050年之前通過推廣純電動汽車實現碳中和的目標不切實際，甚至會對日本經濟造成毀滅性打擊。

同年11月，面對《格拉斯哥零排放車輛宣言》的協議書，大眾以及豐田在內的多數玩家不同意簽字。豐田認為全球很多地方沒有準備好應對這一協議！

然而，說歸說，做歸做，市場大勢根本不會因幾句質疑而發生改變，新能源大潮已至，唯有積極擁抱。

2021年12月14日，豐田舉行電動汽車戰略發布會，豐田章男攜15款電動車亮相，并宣布2030年豐田純電動汽車（EV）全球銷量目標為350萬輛，并計劃在電動車開發上投入350億美元，在此之前將推出30款電動汽車，雷克薩斯也會轉為一個純電品牌。

到2025年，豐田將推出15款bZ系列車型，其中包括9款新車。豐田汽車中國董事長兼總經理上田達郎表示，bZ純電動專屬系列已規劃的7款車型，其中將有5款未來將導入中國市場。就純電動車型來說，到2025年，豐田及雷克薩斯在中國的EV車型將達到10款。

豐田態度360度急轉讓外界猝不及防，有人說豐田著急了，但也有人說豐田“老謀深算”，之前都是“障眼法”，暗地里早已經做好了電氣化轉型的準備。

然而，讓豐田沒有想到的是，混動在此時殺了個回馬槍，要在純電動時代來臨之前，來個過渡。或許豐田自己也有點懵，不是說好了一起到純電，你們卻轉向去“混”了，自己該怎么辦？

混動時代悄然而至，豐田左右為難

新能源汽車大潮的來臨，除了令純電動汽車“一夜成名”之外，也讓混合動力迅速躥紅。尤其比亞迪DM-i的異軍突起，國內突然掀起了混動潮，在最近兩年就有包括長城汽車“檸檬混動DHT”、吉利汽車雷神智擎Hi·X、奇瑞鯤鵬DHT、長安藍鯨iDD等先后問世。

就在很多人認為純電時代即將到來的時候，半路卻殺出來一個混動，愣是要讓市場在自己的身上先過渡一下，或許混動不想讓行業走得太快，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到。

按理說，混動大行其道，豐田應該是最高興的那一個，但是伴隨著混動車型從當年奇貨可居到如今的爛大街，豐田的混動也逐漸失去了往日的控制力。同時伴隨著插電式混合動力的興起，豐田反而在混動市場慢了一步。現在，滿大街掛著綠牌的插電式混合動力汽車，豐田少得可憐。

過去高高在上的混動，如今已經被市場徹底平民化，人民的五菱已經將混動車型的價格拉到了10萬元以下，那些以純電動汽車起家的造車新勢力，也已經開始對混動躍躍欲試，一個全民混動的時代悄然而至。

這對于曾經在混動市場一枝獨秀的豐田而言像一把雙刃劍，一方面可以憑借自己在混動市場完成的規模效益繼續賺錢。但另一方面則是失去了技術的稀缺性和領先性，如何保證自己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保持自己的競爭力，技術研發走向是繼續深挖混動還是快速布局純電。

從豐田汽車近兩年的表現來看，和“BBA”、大眾相比，電動化的步伐依然有些遲緩，更不用說和國內自主品牌相比。混動和純電，令豐田左右為難，但是二者或許都不是最終答案，正如豐田章男的演講：我仍然相信氫能和純電動汽車一樣有前途，會成為我們未來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