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慢放

近期，哪吒汽車再度蟬聯新能源汽車交付量冠軍。11月交付量同比增加50.5%，年初截至11月交付量同比增長142%。

在擁有高光數據的同時，哪吒汽車的車輛交付量和上險率差值行業最大，另據2021年銷售數據顯示，哪吒汽車的銷售均價8萬左右，相當于每賣出一輛車虧損4萬。

新能源汽車戰事進入下半場，蔚來的創始人李斌說，儲備資金沒有400億可能干不了。而哪吒僅靠賬面上的130億到底能走多遠，賠本賺吆喝的哪吒野心到底有多大，其月均1.5萬交付量的車又究竟賣給了誰……

哪吒身上，似乎縈繞著很多“疑問”。

老汽車人誕育的“魔童”

哪吒的創始人方運舟和張勇的關系，堪稱新能源界的“宿華和程一笑”。一個負責戰略的從0到1，一個負責戰術的從1到10。

兩個“老汽車人”聯手的故事，始于2018年。彼時正是新能源賽道的青萍之末，連第一梯隊的“蔚小理”還在孕育中沒有出現。

方運舟出身奇瑞，為奇瑞鞍前馬后效力15年，在1999年便參與了奇瑞的“清潔能源汽車專項組”，是中國最早的新能源車項目之一。

方運舟懂怎么造車，技術咖的身份毋庸置疑。張勇出身北汽，在北汽賣新能源時，他就開創了to B對公銷售的獨到玩法，帶領北汽新能源實現年銷10萬輛的突破，被業界譽為“銷售一把手”“銷冠大功臣”，被投資人譽為“在10萬左右的價位，國內最懂怎么賣車的4、5個人之一”。

張勇懂怎么賣車這件事，實力是被業內的銷售精英們公認了的。

2017年，創下月銷10萬輛車戰績的張勇覺得事業到達了瓶頸期，認為繼續做職業經理人只能是重復性勞動，想當真正“一把手”的他果斷辭職。

這時，方運舟在2014年成立的浙江合眾新能源汽車有限公司的第一輛車已經造出來了。但他和他的初創團隊都是做技術出身的工程師，性格相對內向，只喜歡鉆研技術，不懂怎么賣車。

對市場和品牌一竅不通的方運舟找到了張勇，并承諾能給到張勇盡可能大的獨立空間，于是兩人一拍即合。

沒錢沒營銷，車是難賣的。怎么給車造勢？據張勇所說，他回憶自身多年來艱辛的職業發展歷程，最終選取了代表不服輸不認命精神的“哪吒”，當作品牌名。

哪吒出自神話《山海經》，是婦孺皆知的人物形象，方運舟和張勇認為“哪吒”一誕生就自帶流量，不怕消費者“不認識”。

事實也證明，張勇的決策是無比正確的，做到了花最少的錢辦效果最好的事。

2019年國漫《哪吒之魔童降世》的火爆，讓方運舟和張勇的“哪吒”也再度出圈。隨后，哪吒在對外宣傳上，也將公司的slogan換成了哪吒電影的出圈臺詞，“我命由我不由天”。

哪吒為何被偏愛

那么，踩著風火輪出生的哪吒，車究竟賣的怎么樣？

2018年六一兒童節，哪吒品牌問世，并發布第一款車N01，售價在6.68萬—13.98萬之間，主要賣給共享出行公司，to B的銷量占到總銷量的50%左右。從新車發布到年底，N01僅賣出1000臺，屬于哪吒的開局是落寞的。

但隨后的2018 年下半年到 2019 年，哪吒開始發力，完成了哪吒 U 和哪吒 V 的開發。這兩款車的補貼后價格分別在12.98萬—20.18萬、7.09萬—12.38萬之間，分別主打中、低價位的性價比。

在銷售打法上，賣十萬塊錢的車，是張勇最擅長的舒適區。一方面，張勇持續走地方政府商務渠道、共享汽車公司渠道的大規模采購，拿到大量政府企業訂單。

另一方面，張勇開始在全國二三線城市廣開經銷店，實現二三線城市下沉全覆蓋。截至 2021 年底，哪吒汽車就有線下渠道達331家，包括直營店 70 家，城市合伙人加盟店 261 家。

數據顯示，哪吒U和V兩款車型的銷售表現沒有讓張勇失望。僅看2022年2月份的新勢力純電SUV銷量排行，哪吒V以4073輛位列第一，哪吒U以3044輛位列第三。

價格低、性價比高，哪吒自然有人偏愛。憑借U和V兩款以及相關系列車型大賣，哪吒屢次登頂銷冠。

薄利易多銷，但也容易賠本賺吆喝。數據顯示，2021年哪吒汽車交付69674輛，總營收57.35億元，凈虧損29.08億元。這也就意味著，哪吒賣均價8萬元左右的車，每賣出一輛車就要虧損4萬元。

2021年，蔚來的汽車全年總銷量9.14萬輛，總營收為361.4億元，凈虧損40.2億元。小鵬汽車全年總銷量9.8萬輛位列新勢力銷冠，總營收為209.8億元，凈虧損48.6億。理想汽車全年總銷量為9.04萬輛，總營收270.1億元，凈虧損3.215億元。

可以發現，相比造車新勢力第一梯隊的“蔚小理”，哪吒的資金盤子小很多，造車故事也略顯質樸，并不被投資人看好。到處融資無門的哪吒曾一度徘徊在生死邊緣。

2021年，哪吒在VC市場僅拿到了不足70億人民幣的融資。回憶起最艱苦的日子，張勇形容自己曾像個永動機，為了給自己的“孩子”哪吒融到錢，他曾見了不下200個投資人。

就在這時，偏愛哪吒的另一個男人正向哪吒款款走來，他就是360的周鴻祎。

在哪吒汽車的D輪融資中，周鴻祎直接投了30億，成為哪吒第三大股東，并下界擔任哪吒汽車的產品經理，沉迷和哪吒一起造車中無法自拔。

周鴻祎曾表示，自己極其認可哪吒團隊的做事理念和產品定位，認為自己和哪吒“少花錢多辦事”的經營理念不謀而合。

周鴻祎還高調給哪吒開了新聞發布會，表示自己最喜歡十萬塊錢左右的車，認為這樣的車性價比高，更能被更多的消費者接受，并要和哪吒一起“為人民造車”。

哪吒，急于“鬧海”

新能源賽事進行到下半場，中低端價格的市場已經被哪吒擊穿，哪吒若想分到更大的蛋糕，只能往科技含量更高的高端車進軍。張勇結合在老東家奇瑞的工作經驗也認為，一直賣便宜的車，哪吒一定會發展受限。

但哪吒想在行業內“稱王稱霸”，受制于兩點，一是沒錢，二是技術不行、與頭部差距較大。沒錢還想搞研發的哪吒，曾被內部員工質疑，“還沒學會走就想跑”。

在科技實力上，蔚小理三家均深耕智能駕駛領域，所推出的智能駕駛系統一次次刷行業新高，智能輔助駕駛甚至被譽為小鵬汽車的靈魂。小鵬G9所搭載的XPILOT4.0系統已經能帶來5D影院模式的場景應用，具有一定的前瞻性。

2021年比亞迪的刀片電池正式上車，低成本、高續航、長壽命、更安全，使之能夠吊打同行。并且比亞迪電池、芯片均自供，連零部件也自主可控，完全不用擔心核心技術被“卡脖子”。

華為造車問界的鴻蒙智能座艙，被譽為車機系統天花板，被認為是全世界最好的智能座艙，沒有之一。問界也因此在消費者心中留存下記憶點。

屬于哪吒的科技之光，實在是乏善可陳。也因此，2020年年初，哪吒向科創板提交了上市申報，計劃于2021年完成上市，但科創板在對哪吒進行深入的企業科技含量審查之后，認為哪吒不具備科創板上市資格，不予通過。

2022年11月30日，哪吒S正式交付，售價最高超過30萬，一改往常十萬的消費者印象，這是哪吒往高端車邁進的里程碑一步。

交付伊始，哪吒的首款高端車究竟如何？

在外觀和內飾方面，哪吒S仍舊延續哪吒一貫的風格特色，沒有做出特別的突破。

哪吒S全系車型的最高車速都為185km/h，0-100km/h加速為3.9-6.9秒；相比之下，特斯拉Model 3和蔚來ET7的最高車速都可達到261km/h和200km/h，特斯拉Model 3的0-100km/h加速可實現3.3秒。在動力性能方面，哪吒S依舊和真正價格上的高端車差距明顯。

在智能駕駛方面，哪吒S著重宣傳了本次搭載的兩顆激光雷達，相比于其他品牌沒有搭載或僅搭載一顆激光雷達，哪吒S確實具有一定的領先性，但僅有純電后驅激光雷達版本的車型才具有這一配件。

為了讓哪吒S更好賣，哪吒S還推出了增程版，僅靠電池純電驅動其續航就可實現310公里，可謂做到了目前業內增程純電最大續航里程。但這一版本的推出，有業內人士質疑，會讓消費者更多的選取性價比更高的增程版，而放棄售價更高的版本。哪吒似乎又給自己留了超高性價比的“后手”。

今年6月底，周鴻祎以0元出讓哪吒10億元的增資權，并稱轉讓的原因是為了讓創業團隊獲得更多公司的主導權。但同時向外界透露，哪吒汽車2020年和2021年兩年時間共累計虧損42億。

這一股權變動，讓今年年初哪吒提交給港交所的上市計劃，再次流產。周鴻祎雖然偏愛哪吒，但自始至終只想“為人民造車”吃低價車的紅利，認為開跑車是“花花公子”才干的事情。

而張勇的野心似乎不止于此。7月31日哪吒S上市時，張勇高調喊出，這將是100萬以內最好的轎跑。

張勇曾說，造新能源車就是燒錢的游戲，上市公司靠市場融到資要燒，沒上市的公司靠VC融資也要燒。

至于錢要燒到何時才算完？那就得看哪吒接下來的造化了。

參考資料：

新浪科技：「注水銷冠」哪吒汽車：均價8萬覬覦高端，表面風光自不量力？

汽車工程師之家：哪吒汽車銷量被質疑！交付量第一，上險量卻腰斬

車圈能見度：上險量打“骨折”，哪吒汽車只是表面風光？

電動車公社：草根出身的哪吒汽車，“活”到現在靠的是什么？

速途網：哪吒汽車，還能在新能源大海中鬧多久？

晚點AUTO：哪吒汽車，被誤會的逆襲故事

連線出行：想要一代追平“蔚小理”？哪吒沖高端的野心和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