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氨基觀察

談到CAR-T，總會伴隨著“神藥”的稱呼出現。

這與眾多膾炙人口的經典臨床案例有關，最早的莫過于女孩艾米麗被CAR-T療法拯救的故事。

2012年，一個名叫艾米麗的六歲美國女孩命懸一線。在急性淋巴性白血病面前，傳統化療毫無作用，醫生已束手無策。就在所有人都在為她扼腕嘆息時，一個奇跡出現了。

當時，諾華制藥正在為一個I期臨床項目（CTL019）募集志愿者，艾米麗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參與其中。

原本，所有人也只是希望，這款藥物能夠為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減輕一些痛苦，卻沒有想到這款藥物居然奇跡般延續了艾米麗的生命。

這款神奇的藥物，正是全球第一款獲批上市的CAR-T療法Kymriah。2017年8月，Kymriah憑借針對急性淋巴性白血病的不錯療效獲批上市。由此，腫瘤治療進入CAR-T時代。

不過，CAR-T時代似乎不屬于Kymriah，其高光時刻沒有持續太久。

2022年，也就是獲批上市的第6年，Kymriah似乎就賣不動了。

01 上市第6年走下坡路

一款新藥上市后多久會達到銷售峰值？這幾乎是每一位醫藥行業從業人士，都會感興趣的話題。那么，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時間可能在6年左右。根據2016年發表的一項研究《Drug launch curves in the modern era. Nature Reviews Drug Discovery》：

2000-2002年被FDA批準的處方藥中，可統計的樣本藥物銷售額達峰時間，大約6年。

當然，“6年”僅是一款常規品類的參考標準，如果是一些重磅炸彈藥物，銷售峰值到達年限往往超過10年。

從這些數據來看，全球首個獲批上市的CAR-T療法Kymriah，似乎只能往平庸陣營靠攏。

上市的第6年，Kymriah看起來已經賣不動了。2022年第一季度，Kymriah銷售額為1.27億美金，同比（1.51億美金）大幅下滑。

目前，頹勢還在延續。2022年第三季度，Kymriah銷售額為1.34億美金，去年同期銷售額為1.47億美金。

實際上，若通過環比口徑來看，Kymriah在上市的第4個完整年度，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如下圖所示，在2021年第一季度，Kymriah達到了1.51億美元的季度銷售額峰值，隨后一路向下，在2022年第一季度一度跌至1.27億美元。

要知道，這是建立在Kymriah的治療中心和適應癥覆蓋范圍，不斷增長的情況下取得的成績。很顯然，Kymriah遭遇了“挑戰”。

的確如此，根據諾華財報所述，Kymriah銷售額走低的根本原因在于，彌漫性大B細胞淋巴瘤患者的需求下滑明顯，導致美國和歐洲市場的銷售額均不同程度減少。

那么，這是彌漫性大B細胞淋巴瘤患者，不需要CAR-T療法了嗎？

02 療效的挑戰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雖然一直以來，因為價格等因素，CAR-T療法的商業化并沒有預期中給力。但即便如此，彌漫性大B細胞淋巴瘤患者對于CAR-T療法的需求一直存在。

直接的證據是，海外另外兩款獲批的針對彌漫性大B細胞淋巴瘤的CAR-T療法，目前銷售額依然有所增長。

2022年第三季度，吉利德的Yescarta銷售額為3.17億美金，同比大增81%，環比增長7.4%。

吉利德表示，Yescarta銷售額增長的原因之一，是美國和歐洲彌漫性大B細胞淋巴瘤患者需求的增長。

與此同時，百時美施貴寶的Breyanzi（僅獲批用于彌漫性大B細胞淋巴瘤的治療），在2022年第三季度銷售額為0.44億美金，同比、環比也均有所增長。

那么，為什么Kymriah“賣不動“了呢？原因大概是，“內卷”。

截至目前，海外共有三款用于彌漫性大B細胞淋巴瘤患者的CAR-T療法上市，分別為上文提到的Kymriah、Yescarta和Breyanzi。

從臨床數據來看，Kymriah處于劣勢地位。

如下圖所示，三款產品中，Kymriah的治療效果，包括客觀緩解率（ORR）和完全緩解率（CR），均顯著低于其它兩款產品；與此同時，Kymriah的細胞因子釋放綜合癥（CRS）等副作用，卻顯著高于其它產品。

從定價結果來看，Kymriah則沒有劣勢。目前，Kymriah淋巴瘤的治療價格為37.3萬美元/針，Yescarta和Breyanzi的價格分別為37.3萬美元/針和41.03萬美元/針。

戰斗力最弱，價格沒有優勢，Kymriah表現不盡如人意，似乎也不讓人意外了。

03 率先在海外上演的內卷

高開低走的Kymriah，對于全球CAR-T市場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啟示。

就全球范圍來看，CAR-T已經卷出天際。根據GlobalData 數據，目前有800多種針對血液瘤的細胞療法處于臨床階段，其中絕大多數是CAR-T療法。

并且，這些CAR-T療法的適應癥又相當集中，扎堆在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B細胞非霍奇金淋巴瘤、急性髓細胞白血病、多發性骨髓瘤和慢性淋巴細胞白血病這五種血液瘤上。

很顯然，在CAR-T療法的斗爭中，對產品實力與商業化策略均提出了較高的要求，正如Kymriah、Yescarta和Breyanzi三者爭斗的故事一樣。

國內更是如此。

在CD19 CAR-T療法領域，已獲批上市的產品有兩款，分別是藥明巨諾的瑞基侖賽和復星醫藥的阿基侖賽。

這僅僅只是開始，還有超過20款CD19 CAR-T療法處于在研階段。不難預見，未來國內的CD19 CAR-T療法也會上演“內卷”大戰。

不僅是CD19，其它靶點的CAR-T療法，入局者也都如過江之鯽。

比如BCMA CAR-T療法，目前國內雖尚未有產品獲批，但馴鹿醫療、科濟藥業、傳奇生物的在研產品距離上市均已不遠，大戰一觸即發。

對于部分進展較慢的平庸藥物來說，黯淡的前景在“內卷”開始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