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劉子象

經過連續20多個小時的徹夜談判之后，在截止日期前一天的凌晨5:05，白宮宣布，美國鐵路公司和工會“驚險”達成初步協議，避免了30年來的首次鐵路大罷工。

當地時間9月15日早上，美國勞工部長沃爾什在推特上宣布了這一消息。他表示，在連續20多個小時的談判之后，初步協議成功達成，平衡了工人、企業和國家經濟的需求。拜登政府對各方達成這項“艱苦卓絕、互惠互利的協議”表示贊賞。

由于工人對工資、福利不滿，美國鐵路公司和工會之間的激烈談判已經進行了近三年。2019年底，美國最大的貨運鐵路公司開始與代表約11.5萬名工人的十幾個不同工會進行談判。不過，由于新冠疫情限制了面對面會議，談判速度緩慢。政府調解員也試圖促成協議，但沒有奏效。

談判陷入僵局之后，總統拜登介入，于今年早些時候召集了一個總統緊急委員會（PEB），并于8月16日發布了解決問題的建議。該建議發布后有一個30天的“冷靜期”，將于當地時間9月16日結束。屆時若沒有達成協議，工會將采取罷工行動，這將是自1992年以來的第一次。

工人的不滿集中在多個方面。比如多年不漲工資、裁員、缺乏帶薪休假、精確調度系統減少了員工人數、一年365天7x24小時隨叫隨到的工作時間表、“苛刻”的積分制考勤制度——工人休假會被扣掉部分積分，積分扣完可能面臨被解雇。代表11.5萬工人的工會希望上述問題在新工會合同協議中得到解決。

在過去的六年里，美國主要鐵路公司裁員近三分之一，工會表示這讓本已缺乏人手的行業更加困難，工人的工作更加艱難。工人聲稱，在過去幾年中，繁重的時間表和惡劣的工作條件迫使眾多員工離開鐵路貨運行業。據美國勞工統計局數據，在2018年11月至2020年12月期間，美國鐵路行業失去了4萬個工作崗位，該行業的勞動力從1950年代的超過100萬人下降到2022年的不到15萬人。

隨著人力成本得到削減，鐵路公司賺得盆滿缽滿。2021年，北美最大的兩家鐵路公司BNSF和聯合太平洋公司都收獲了創紀錄的利潤。BNSF由億萬富翁沃倫巴菲特的伯克希爾哈撒韋企業集團所有。自2010年以來，美國鐵路公司實施了1960億美元的股票回購和股息計劃。

而普通工人工資水平卻沒有得到提升。鐵路工人在整個新冠大流行期間一直在工作，但自2019年以來沒有得到加薪。工會要求在新合同的五年期限內加薪31%。在拜登介入之前，鐵路公司只愿意加薪17%。拜登介入之后，總統緊急委員會給出了建議，提出了24%的加薪和5000美元的獎金。

截至發稿，關于達成的初步協議的具體細節尚不可知。

不過，協議的達成，顯然令美國的行業團體和商業組織松了一口氣。許多依靠鐵路運送原材料和成品的企業表示，鐵路罷工將導致嚴重問題，特別是對煉油廠、化工企業、汽車制造商、零售商和農業集團而言影響最大。據美國鐵路協會最近發布的一份報告，鐵路運輸占美國長途貿易的近40%，罷工每天將使經濟損失超過20億美元。

另外，考慮到11月份的中期選舉即將到來，若在選舉前2個月發生全國大罷工，供應鏈中斷將激怒已經被40年來最嚴重的通脹影響的美國消費者，勢必對拜登的民主黨造成重大打擊，他們正尋求在中期選舉中保持對參議院和眾議院的控制。

協議達成后，拜登在一份聲明中大加贊賞。他表示，工會和鐵路公司真誠地進行談判并達成臨時協議，保持了關鍵的鐵路系統正常運轉，避免了對美國的經濟造成干擾。臨時協議對美國經濟和人民來說都是一個“重要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