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記者 | 馮雨晨

昔日“國產神車”ST眾泰（000980.SZ）完成破產重整后，其大股東鐵牛集團也走到破產財產處置的尾聲階段。

8月24日公告顯示，鐵牛集團持有ST眾泰的總計7.86億股將被拍賣及依法處置。而與此同時，鐵牛集團尚欠ST眾泰139.5億元業績補償款。有專業人士表示，若該139.5億元列為普通債權，則在破產清算程序中全額追回的可能性不大。

139.5億元已作債權申報

8月24日晚間，ST眾泰公布了鐵牛集團的破產進展，主要涉及鐵牛集團持有ST眾泰的7.86億股股票如何處置。

對于被質押的股票，由質押權人向破產管理人提出要求拍賣其質押的股票；對于未被質押股票，鐵牛集團優先債權、破產費用及共益債務不參與未質押股票實物分配，普通債權按債權金額比例獲償未質押股票。上述具體方案經債權人委員會討論通過或經永康市人民法院同意后執行。

目前，鐵牛集團持有ST眾泰的6.48億股處于質押狀態，所持有的全部7.86億股（占總股本的15.51%）處于限售和被凍結狀態。

自2021年12月ST眾泰完成資本公積金轉增股本之后，江蘇深商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及其一致行動人合計持有ST眾泰12.28億股股票，持股比例24.22%，成為ST眾泰的控股股東。

投資者關心的是，這次拍賣是否會導致ST眾泰控股權發生變更？

界面新聞就該問題致電ST眾泰證券部，其明確表示不會導致控制權發生變更。這部分股份拍賣所得將劃給鐵牛集團債權人，倘若流拍，這部分股份也會直接劃轉給對應債權人。

針對實際情況中ST股票拍賣問題，界面新聞采訪到北京市煒衡律師事務所王兆同律師，其坦言，許多情況下，大宗交易的股份拍賣，潛在的購買方較小，除非存在基于例如獲得上市公司控股權等特殊目的進行購買，否則一拍流拍概率較大，甚至二拍三拍也可能流拍。

王兆同還表示，實際情況中，有些質押權人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選擇以股抵債，此后會逐漸通過集中競價的方式處置。

ST眾泰與鐵牛集團的淵源不止于此。2017年ST眾泰向鐵牛集團等22名股東以發行股票的方式購買永康眾泰公司100%股權，并約定了業績承諾。資料顯示，該業績承諾完成情況為-21.03%。鐵牛集團應將其合計持有的15.66億股股份移交公司并予以注銷，若股份未予補償，則鐵牛集團需履行現金補償義務，應補償現金總額為139.5億元。

如今鐵牛集團破產已經喪失經營能力，這部分補償義務又如何處置？半年報中，ST眾泰稱，將以債權申報的方式向鐵牛集團追索業績承諾補償債務。

上述證券部人士進一步告訴界面新聞，鐵牛集團管理人已經承認這部分業績承諾補償相關債權，后續將會按照程序和比例進行清償。

界面新聞也就債權清償相關問題采訪上海中聯（重慶）律師事務所破產團隊侯賀亮律師，其表示，在業績補償債權成立且鐵牛集團并未對該債權提供財產擔保的情況下，該債權在破產程序中將被認定為普通債權。另外，普通債權作為破產債權清償順序中后置位債權，在破產清算程序中全額追回的可能性不大。

侯賀亮律師還表示，普通債權清償率的主要影響因素為鐵牛集團現有資產情況、資產變價金額和普通債權前序列債權金額等因素。

此外，半年報顯示，ST眾泰對鐵牛集團的其他應收款為20.29億元，預付款項為123.54萬元。ST眾泰證券部人士稱，該部分應收款為今年鐵牛集團對ST眾泰的業績補償款項，同樣已經作為債權按照程序向鐵牛集團管理人申報。

破產賬戶中5.69億股如何劃轉

ST眾泰也曾紅極一時。

作為以汽車整車研發、制造及銷售為核心業務的汽車整車制造企業，擁有眾泰、江南等自主品牌，產品覆蓋SUV、轎車、MPV 和新能源汽車四個細分市場。

憑借復制豪華車的外觀造型，ST眾泰受到消費者追捧。2016年，ST眾泰推出外形酷似保時捷Macan的車型——眾泰SR9，雖然市場意見褒貶不一，但也獲得不錯的銷量成績。2016年，眾泰汽車全年累計銷量達33.31萬輛。據中國乘聯會統計，2017年眾泰汽車在中國本土車企銷量排行榜上位列第八。

好景不長，2018年ST眾泰銷量跌至15.48萬輛，2019年銷量僅為11.66萬輛。自2020年起，ST眾泰長期處于半停產或停產狀態，產能長時間利用率為零，隨后大規模人員開始流失。

2020年9月，嚴重資不抵債的ST眾泰進入破產重整，2020年12月，當時的控股股東鐵牛集團也被裁定終止重整程序，并被宣告破產。

2021年10月，江蘇深商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向ST眾泰投入重整投資款20億元，接替鐵牛集團成為控股股東。當年12月，ST眾泰重整計劃執行完畢。

資料顯示，眾泰汽車股份有限公司破產企業財產處置專用賬戶中還有5.69億股轉增股未劃轉。根據8月22日ST眾泰在投資者平臺的回復，該賬戶中的股份主要用于清償債務。ST眾泰證券部8月25日告訴界面新聞，目前該賬戶中的股份由管理人依破產程序劃轉。

既然ST眾泰重整計劃執行完畢，該賬戶中股份為何仍未劃轉完畢？

北京市中倫（青島）律師事務所馬然律師對界面新聞表示，這涉及到償債資源的分配，通常來說，管理人用于清償債務的股份應在重整計劃執行期分配完畢。但根據破產法以及重整計劃相關規定，可能存在部分債權人未申報債權，所以管理人可能會預留部分償債資源給預計債權，而預計債權分配時間存在不確定性，須等債權確認后才能分配。

能靠新能源“復活”嗎

自2019年以來，ST眾泰一直處于虧損中。

2022年上半年，ST眾泰實現營業收入2.98億元，同比下降22.50%，虧損2.77億元，去年同期則虧損7.54億元，當期經營活動現金凈流量為-1.26億元。

對于上半年虧損原因，ST眾泰解釋，上半年疫情對公司業績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且公司整車業務處于停產狀態，上半年無整車銷售收入，故公司業績仍處于虧損狀態。

正由于整車業務處于停產，半年報顯示，上半年ST眾泰營收由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和家具制造業貢獻。

界面新聞注意到，上半年，ST眾泰研發投入為3506.41萬元，同比增長656.12%，ST眾泰對此解釋稱，增長原因系本期開啟了整車研發項目。

ST眾泰興許瞄準了新能源帶來的“復活”機會。今年6月，ST眾泰公布了非公開發行股票方案。擬向不超過35名特定投資者，發行不超過15.2億股，募集資金不超過60億元。募集資金中的47.3億元，將用于新能源智能網聯汽車開發及研發能力提升項目。

8月19日，ST眾泰公告稱，與重慶市璧山區人民政府簽署合作協議，雙方將在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項目開發建設領域構建深度合作關系，ST眾泰將在璧山建立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研發及生產基地項目，改造并建成年產10萬輛新能源整車生產基地。

市場不少聲音認為，這意味著ST眾泰在復工復產的路上，邁出了實質性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