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互聯網評  曼文

「核心提示」

現實不斷提醒抖音創作者，這個平臺只適合賺快錢。

就在最近，新東方在抖音上線新賬號“東方甄選美麗生活”，櫥窗中包含眾多日用品和美妝產品，打臉新東方之前的聲明。憑借教育轉型農業爆火之后，新東方旗下東方甄選直播不能免俗的走上了“快錢”車道。

前不久，羅永浩聲明淡出交個朋友直播，一進一退意味深長。看著交個朋友賬號里難掩尷尬的翻拍段子，羅永浩的淡出也就不難理解了。從單一賬號爆火，到矩陣運營，帶貨主播網紅化，抖音電商的發展模式充滿雷同。即使情懷滿滿的羅永浩和俞敏洪也不能免俗。

抖音知識博主灰產：賣“空氣”與暴富

對于抖音頭部直播間情懷離場回歸現實，前MCN操盤手黃明坦言：“抖音不同于微信公眾號、淘寶店、小紅書等平臺，需要的不是長期積累，而是需要運營者在最短時間內將流量變現。一旦錯過變現窗口，抖音的粉絲量就沒有任何意義，歸根到底抖音就是一個“快錢戰場。賬號矩陣化，垂直化正在成為抖音平臺參與者對抗流量傾斜突變的最重要手段。”

賺快錢成了眾多抖音創作者的共識。抖音頭部知識主播李一舟在直播間，不止一次提及抖音就是一個賺快錢的平臺，平臺政策變動很大，擦邊行業就要快速變現。如果爆火的那波流量你沒有變現，機會也就沒有。

事實上，他也踐行了快錢主義。帶著“清華博士”標簽的李一舟粉絲已經超140萬。公開數據顯示，純靠賣課的他三個月時間收入超兩千萬。不過，也有不少買課粉絲抱怨，他的課程質量偏低，實操性不強。和電商博主小關罵戰之后，李一舟賣課規模直線下滑，目前月銷量只能維持在30萬上下。快錢預言一語成讖。

李一舟的購課學員宋立爆料，李的模式本質就是賣課教小白賣課，有點傳銷的味道了，教韭菜如何忽悠更低一批的韭菜。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鐮刀不止一把。宋立表示，自己做賬號不久，就有海豚知道的人員添加自己，亮出抖音官方服務市場品牌認證企業的身份，不斷引導付費入駐做自己的課程。目前除了買課和投抖音推廣的花費，自己收入為零。

無獨有偶，海參哥、大藍等博主私董會、情感相親群和招商加盟的模式也在抖音大行其道。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參與者抱怨，抖音平臺最賺錢的模式就是賣空氣，所謂的私董會和相親群本質就是賣群的名額，而招商加盟十幾萬買到的也是一堆虛擬的東西。

抖音平臺上知識付費正是極端快錢主義的產物，混雜了成功學微商快招公司等眾多元素。跟學員們描繪的暴富神話，在這些頭部主播的身上實打實的實現了。截止6月份，海參哥私董會收入已經接近一個億。

對于這類灰色地帶的產業，抖音的態度十分猶豫。一方面，很多寶媽、小白容易掉進知識付費和招商加盟的陷阱，另一方面這些博主又能實實在在為抖音帶來利益。2021-22年抖音對一批知識博主進行了處罰，海參哥公司旗下一批賬號被封禁。但之后又死灰復燃，海參哥做起更加暴利的招商加盟和私董會項目。

內循環雙刃鐮刀：割用戶也割博主

快錢文化的興起，根源在于抖音平臺的機制引導。跟其他自媒體平臺不同，抖音平臺的粉絲量意義并不大。決定一個賬號火爆程度的閥門始終掌握在平臺手中。抖音推送內容（訂閱分發）時，粉絲只占10%，平臺更傾向于將視頻推薦至公域流量池，匹配內容本身的潛在受眾。

之前因甩頭爆火的博主刀小刀，以及三農內容火出圈的張同學就是困境的最好例證。很多已經關注爆火博主的粉絲都刷不到他們了。即使現象級博主在抖音的生命周期也大多不足1年。維持熱度的最簡單方式就是，通過抖音官方推廣為內容或直播間購買流量。這導致了不少百萬級博主入不敷出選擇停更。而抖音通過不斷的洗牌，源源不斷榨取博主的投放，形成所謂的的內循環收入。

一位頭部主播操盤手透露，不少現象級主播最后悔的事就是沒有趁熱變現，在抖音不要相信情懷和養成，要堅定地今朝有酒今朝醉。平臺流量傾斜機制高速變動，試圖押注明天的想法實屬幼稚。

公開數據顯示，抖音的月活和用戶時長，已經無限近天花板。更重要的是，用戶粘性提升空間也十分有限——其目前為62.3%，而微信用戶粘性也才80%。

數據顯示，抖音的月活和用戶時長，基本都近天花板，用戶粘性也提升空間有限——其目前為62.3%，而微信用戶粘性也才80%。

流量上限出現，意味著流量蛋糕如何分配就變得十分緊張。為了利益最大化，抖音平臺就需要不斷把流量傾斜給變現效率最高的部分，甚至需要靠這種變動引導生態內部參與者加大付費力度。

據多位分析師測算，抖音一季度廣告收入同比增長超 10%。平臺廣告收入逆勢增長主要因為電商——商家和主播為了在直播中賣掉更多商品，打廣告吸引更多人關注賬號、看到直播。這類廣告收入事實上是在跟生態內參與者爭利，所以也被稱為“內循環收入”。

互聯網進入奴隸制帝國時代？

內循環的模式讓不少內容傳作者開始懷舊。

一位公眾號時代崛起的新媒體創業者抱怨，公眾號時代你的粉絲就是你的。抖音時代，你做出來的粉絲還是抖音的，在抖音沒有誰能夠擁有粉絲，你只是暫時提抖音保管粉絲。你的每一分收入，平臺都要分一杯羹。之前的時代內容創作者是主人，現在只是奴隸而已。跟友商比起來，實在不太厚道。你看到的頭部主播頭部直播間都需要投入大把資金，從抖音購買流量維持熱度。

有不少用戶在社交媒體上抱怨，抖音上驚艷的內容越來越少，開始懷念2018年的抖音了。一位短視頻MCN操盤手發出了這樣的疑問，抖音有點像西游記的白骨精，需要不斷吸取新鮮博主的生命力來維持健康，但是當用戶見頂后，優質創作者被瘋狂透支，未來的平臺還會精彩嗎？

7 月 8日，抖音正式上線全新種草App 可頌，對標小紅書，其標語為“定義你的生活力”，目前在 iOS 和 Android 平臺均可下載。當下的抖音和字節越來越像早年的騰訊，不斷推出模仿其他公司的產品，然后攜流量以制勝。

幸福里對標貝殼找房、懂車帝對標汽車之家易車。時隔多年，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的熟悉角色似乎又回來了。但在全球互聯網反壟斷的大背景下，這條路的終點恐怕兇險無比。

在快錢文化盛行的氛圍里，變現和開疆拓土成了平臺的唯一訴求，繁榮背后隱憂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