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雷達財經 張凱旌

編輯|深海

齊界之后，萬達又一關鍵人物選擇退位。

7月4日，萬達電影公告稱，公司董事長、總裁曾茂軍因個人原因辭去相關職務，不再擔任公司法定代表人。值得注意的是，6月曾茂軍剛剛辭任大連萬達商管董事會董事一職。

作為入主萬達十六載的老臣，曾茂軍曾先后歷任萬達集團人力資源部副總經理、萬達酒店建設有限公司副總經理、萬達商業(yè)管理有限公司副總經理等職務，并于2013年7月開始接管萬達院線；2020年其還被選為萬達電影董事長、兼任萬達文化集團執(zhí)行總裁，是萬達系金字塔頂?shù)暮诵母吖苤弧?/p>

曾茂軍曾不斷以制片人、出品人等身份參與到電影、劇集的制作和發(fā)行中，包括《我不是藥神》、《戰(zhàn)狼2》、《唐人街探案》等爆款背后都有他的身影。不過，受到疫情反復的影響，近兩年萬達電影的業(yè)績不升反降，曾茂軍也面臨較大的壓力。

“要做影視全球第一”是王健林早早為萬達定下的目標，但目前來看，王健林距離這一目標依舊較遠。

萬達電影業(yè)績萎靡，“16載老臣”退出一線

根據公告，萬達電影已于7月4日收到曾茂軍的書面離任申請。公司將盡快完成董事補選及董事長、專業(yè)委員會的選舉工作和總裁聘任工作。新人上任前，公司董事、執(zhí)行總裁陳洪濤先生將暫為代行董事長及總裁職務。

距今一個月前，曾茂軍還向大連萬達商管遞交了辭呈，其因個人原因辭去公司董事職務。6月30日，公司召開2021年年度股東大會，選舉張霖擔任公司董事，曾茂軍不再擔任公司董事。

萬達電影年報中提到，曾茂軍2006年加入萬達集團，據此計算，其在萬達任職時間已有16年之久。

雷達財經注意到，接連退位后，曾茂軍仍在萬達商業(yè)版圖中仍占有舉足輕重的位置。

企查查顯示，目前曾茂軍擔任法定代表人的存續(xù)公司就多達136家，橫跨商務服務、體育、廣播電視電影和錄音制作、軟件和信息服務等多個行業(yè)，而這些公司的名稱中幾乎都少不了萬達二字。與此同時，曾茂軍還間接持股166家存續(xù)公司。

不過，據每日經濟新聞報道，曾茂軍將完全卸去其在萬達集團內的所有職務。

有聲音認為，曾茂軍的離職或與萬達電影及背后的文化集團業(yè)績壓力有關。2020年以來，萬達電影并沒能完成其在重組之際許下的業(yè)績承諾。今年的年會上，王健林曾公開批評文化集團的業(yè)績；今年上半年，萬達文化集團指標完成也不甚理想。

資料顯示，萬達文化集團由公司旗下電影、體育、文旅等多項業(yè)務組成，而這些業(yè)務無一例外均是受到疫情影響的重災區(qū)。

2020年，萬達電影凈虧損一度超68億元；2021年，得益于疫情下開放特許經營加盟權逆勢擴張和國內電影市場的復蘇，萬達電影凈利潤扭虧為盈，盈利超1.1億元，恢復程度高于行業(yè)平均水平。

在此背景下，曾茂軍的年薪達到902.98萬元，在A股百余家傳媒行業(yè)企業(yè)董事長里排行最高。排在曾茂軍身后的江南春年薪為600萬元，僅是其三分之二。

但與此同時，萬達電影2021年124.90億元的營收，尚不及公司2017年時的水平。

曾茂軍對行業(yè)有自己的判斷。其曾在去年接受采訪時表示，2022年應該是整個電影市場相對比較大的一年，因為過去兩年多的全球電影內容的沉淀，都會在2022年爆發(fā)。

天不遂人愿，2022年一季度，國內疫情多點散發(fā)，全國超過半數(shù)影院關停，多數(shù)影片延期上映，電影行業(yè)恢復速度進一步放緩。在此背景下，今年上半年中國電影市場票房171.79億元，僅高于2014年同期，是2015年來的最低值，而這還是在平均票價已提升至43.2元的背景下。2014年時，國內電影的平均票價是35.5元。

對于萬達電影而言，其主投主控的原定于4月上映的《哥，你好》《你是我的春天》已被延期。公司一季度的凈利潤同比下滑幅度超90%，營收同比下滑16.01%。曾茂軍還曾在4月因“未按執(zhí)行通知書指定的期間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的給付義務”被限制高消費。

不過，不久后曾茂軍的限消就被解除。萬達電影稱，該事件系承包方擅自將項目轉包第三方，且收到萬達款項后未向第三方付款，如今已解決。此外，下半年萬達電影將有《外太空的莫扎特》《想見你》《維和防暴隊》等多部電影上映，屆時公司業(yè)績也將迎來反彈。

“我還將一如既往地祝福、關注、支持萬達電影、也祝愿中國電影越來越好。“曾茂軍表示。

十年前跨界影視業(yè)，經歷萬達電影巔峰時刻

曾茂軍的人生與影視業(yè)本無交集，其畢業(yè)于中國人民大學，工商管理碩士學位，畢業(yè)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北京航空材料研究院的一名工程師。

2006年加入萬達時，萬達已經成立了影視業(yè)相關公司，但曾茂軍并未在影業(yè)公司任職，而是歷任萬達集團人力資源部副總經理、萬達酒店副總經理、萬達商管副總經理，直至十年前與導演陳思誠等成立上海騁亞影視文化傳媒有限公司，才算正式接觸影視行業(yè)。

據報道，萬達與陳思誠是在拍攝電視劇《北京愛情故事》時結緣，后萬達又繼續(xù)投資了電影版《北愛》，這才有了騁亞影視的成立，并給了曾茂軍涉足影視業(yè)的機會。后續(xù)，騁亞影視還成為了《唐人街探案》等多部電影的出品方，最終被萬達影視收購。

自此之后，曾茂軍得以有機會近距離感受萬達影視板塊極度膨脹和收縮的過程。

2013年，曾茂軍開始擔任萬達院線的董事、總經理，并在公司上市后升任總裁；2016年，萬達開啟百億資產重組，歷時三年完成后，曾茂軍成為了萬達電影的董事長以及萬達文化集團的總裁。

曾茂軍還是五洲電影發(fā)行公司的董事長。這是一家由萬達影視聯(lián)合大地時代、金逸影視和橫店院線成立的公司，從事院線電影發(fā)行業(yè)務。王健林曾在2016年集團年會上提到，2015年五洲發(fā)行電影票房達67億元，占國產電影市場份額的四分之一。

那段時間是王健林電影事業(yè)迄今為止最為高光的時刻。同樣是在2012年，萬達斥資26億美元收購了美國第二大院線AMC，次年AMC便扭虧為盈；2013年，萬達宣布要用500億元在青島打造一個東方影都；2015年，萬達院線登陸A股中小板；2016年，萬達以35億美元現(xiàn)金收購傳奇影業(yè)，并計劃將傳奇影業(yè)、萬達影視打包裝入萬達院線重組……

王健林一度以好萊塢頂級明星的姿態(tài)登上了好萊塢最負盛名的雜志之一《好萊塢報道》的封面，并在接受《好萊塢報道》采訪時，揚言自己準備新成立一個規(guī)模數(shù)十億美元的投資基金，注入好萊塢的六大電影公司。

王健林確實有說出這話的底氣，2015-2016年，其蟬聯(lián)胡潤百富榜中國首富，平均身家近2200億元。

隨著監(jiān)管加強，在海外舉債大肆擴張的萬達在2017年遭遇了當頭一棒，隨后王健林甩賣資產斷臂求生，萬達電影的重組進程也被擱置。

不過，萬達“賣賣賣”的同時，中國電影業(yè)仍處在高速成長時期。雖然2019年受行業(yè)稅務、融資不暢等問題的影響，業(yè)內已有“凜冬已至”等聲音的傳出，但2016-2019年，我國電影的總票房仍保持了增長的態(tài)勢，從454億元一路升至641億元。

乘著這股東風，曾茂軍開始頻繁以制片人、出品人、聯(lián)合出品人的身份現(xiàn)身各大電影的制作名單中。

貓眼專業(yè)版顯示，曾茂軍擔任出品人/聯(lián)合出品人/制片人的電影總計有77部，其中2014年僅1部，2016-2019年分別有5部、16部、12部、21部，其中包括《戰(zhàn)狼2》、《羞羞的鐵拳》、《唐人街探案2》、《我不是藥神》、《飛馳人生》、《我和我的祖國》等大熱爆款。

截至7月5日，曾茂軍所有參與的電影總票房達495.34億元。

影業(yè)板塊誰來接棒？

文化產業(yè)一向是王健林的心頭肉。

2013年，王健林在青島“東方影都”影視產業(yè)園的開業(yè)儀式上，曾給自己定下一個“小目標”：到2020年，萬達文化集團收入要做到800億，進入到世界文化企業(yè)前十名，成為世界一流的文化企業(yè)。

萬達文化集團一度接近達成這個目標。萬達集團2018年的年會上，王健林宣布，當年萬達文化產業(yè)集團整體收入達692.4億元，收入占萬達集團收入比重達32.3%，首次超過商管、金融、地產，成為萬達第一大產業(yè)。

“應該說，萬達集團已不是房地產企業(yè)。”王健林表示。

種種跡象表明，王健林一度對萬達文化產業(yè)的發(fā)展有著極高的信心和期待。比如其在被央視問到對上海迪士尼樂園的評價時，王健林曾直言“要讓迪士尼中國的這一塊財務十年到二十年之內盈不了利”；萬達對院線、文旅產業(yè)的大肆并購，也是為了對標迪士尼，王健林還曾拋出“到2020年超越迪士尼成為世界規(guī)模最大的旅游企業(yè)”的宏圖偉愿。

但當融創(chuàng)接管萬達13個文旅項目、萬達剝離傳奇影業(yè)、清盤AMC股權等事件陸續(xù)發(fā)生時，王健林的“迪士尼夢”已經幾近破碎。

兜兜轉轉，王健林的重心還是回歸了地產行業(yè)，只不過是以輕資產的形式。今年以來，其頻繁出現(xiàn)在與其他地產公司洽談合作的現(xiàn)場，盡可能地拓展萬達商管輕資產的規(guī)模，以助力公司上市。

不過，這條路依舊充滿挑戰(zhàn)，且萬達的文化集團，并不能就此擱置。

一個對于萬達來講不利的消息是，在曾茂軍辭任前一月，萬達的另一個“老兵”齊界也接連卸任萬達地產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大連萬達商管法定代表人和總裁的位置。

與曾茂軍相比，齊界在萬達集團內部的層級甚至還要更高，其被譽為萬達集團的“二號人物”，雖然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但僅從其擔任的萬達集團總裁、和重新開始沖擊IPO的萬達商管董事長兩個職位，就足見王健林對其的信任。

短時間內失去兩員大將的萬達，會讓誰來頂替曾茂軍和齊界的空缺？答案可能還是從內部挖掘“老兵”。

資料顯示，齊界與接替他的張霖都是在2000年就加入了萬達，共事時間已超20年；而如今在萬達電影體系中暫時接替曾茂軍的陳洪濤亦是2000年入職。

事實上，從萬達上市公司披露的高管信息中也能看出集團對老將的重視。萬達商管的招股書中，公司董事團隊平均年齡近55歲，高級管理人員平均年齡近50歲；萬達電影2021年年報中，公司董事團隊平均年齡54.5歲，高管團隊平均年齡超51歲。

新官上任后，影業(yè)板塊能給王健林一個滿意的答案嗎？雷達財經將繼續(xù)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