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易生活
日前,海外流媒體音樂平臺Spotify召開了其自2018年上市以來的首次投資者日活動。在此次活動中,Spotify CEO Daniel Ek透露了其對于公司下一個十年的愿景,“我相信我們會成為一個創造出1000億美元年收入的公司,我也相信我們會實現‘40%毛利率、20%運營利潤率’的目標。”
但這個關于年收入的預測,對于目前的Spotify而言顯然還“很早”。據該公司此前公布的2021年年報顯示,其2021年的營收為96.68億歐元(約103.6億美元)、同比增長22.69%,毛利為25.91億歐元、同比增長28.1,毛利率達26.8%,于此同時,該公司依舊沒能止虧,當年的歸母凈虧損為3400萬歐元,主要是由于高昂的版權費用。
在從2010年到2020年的這一個十年里,Spotify的年營收從0.88億歐元升至78.8億歐元,翻了70倍不止,但年凈虧損同樣也從0.28億歐元升至5.81億歐元。盡管自2018年上市后Spotify的虧損在持續收窄,但其CEO Daniel Ek同樣也向投資者發出了“警告”,并表示,“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公司大筆支出的狀況仍將持續”
此次投資者日活動中,Daniel Ek也再次強調,“Spotify在播客垂直領域仍然處于投資模式,尚未盈利“。但他認為,這一市場具有40%-50%毛利率的潛力。
顯然,面對來自金融領域的投資者,Spotify方面表達出了其極為樂觀的態度,并進一步闡釋了未來進一步增長和商業化的潛力。
擁有超過4億月活的Spotify,未來究竟會如何
如果僅從股價方面來看,與諸多海外科技股的命運一樣,Spotify自今年以來已經下跌了多達52%。據投資機構Raymond James的分析師指出,圍繞該公司的大多數壞消息都已經表現在了股價上。
除了利率上升、營收不及預期等科技股普遍遭遇大規模拋售的因素外,Spotify在今年年初還遇到了繼2014年與泰勒·斯威夫特(Taylor Swift)版權費糾紛以來,最大的危機公關事件。誘因則是其獨家播客節目主播Joe Rogan多次在節目中的不當言論,不僅引發了知名搖滾歌手Neil Young對該平臺及這位主播的“討伐”,多位音樂人更是以下架音樂作品來迫使平臺下線Joe Rogan的節目,甚至還收到了來自270名醫護人員聯合發布的聲明。
而此次引起巨大爭議的播客節目,卻恰恰是Spotify試圖探索新的營收途徑的重中之重。據悉在近三年時間里,Spotify方面收購了十余家播客業務的相關公司,其中涵蓋內容制作、創作工具、廣告測定服務、變現及數據分析等方面。并且此前為了與著名喜劇演員、播客主Joe Rogan達成獨家協議,Spotify更是曾在2020年以1億美元的價格獲得了Joe Rogan播客節目《The Joe Rogan Experience》的獨家播出權,而這據稱也是該平臺截至目前最為昂貴的播客合同。
即使不當的播客節目內容為其帶來了諸多麻煩,但Daniel Ek仍然在此次投資者日活動中指出,“隨著進一步發展其廣告技術、發展播客訂閱業務,并投資于新的創作者獲利工具,播客的長期收入目標將得以實現”。而播客業務在去年為Spotify僅創造了約2億歐元的收入、較2020年增長300%,并且在今年第一季度有125余萬用戶在該平臺收聽了播客內容。
Spotify對于播客業務的重視其實并非沒有理由,據此前Insider發布的《播客行業報告》預計,到2028年全球播客市場規模或將達到948.8億美元,并且新消費品牌也日漸活躍于播客節目中,而這背后的廣告收入顯然也不可小覷。聯想到此前Spotify頻繁與包括美國前第一夫人Michelle Obama等播客主與Archewell Audio等播客公司簽署首播或獨播協議,或許也正是看中了播客未來的巨大市場。
如果算上未來播客這一市場規模,沒準Spotify的年收入還真有希望有十年內達到1000億美元。不過假設其播客業務一直保持現狀,那么從目前Spotify的營收結構來看,其收入則主要來自訂閱付費與廣告。其中以2022一季度為例,其中付費訂閱營收占比為91.72%、付費率為43%,月付費用戶ARPU為4.38歐元。那么想要達到1000億美元的年收入,也意味著其付費用戶數量至少要攀升至17億,顯然這個數字幾乎不太可能。
事實上,這對于任何一個流媒體音樂平臺、甚至是內容平臺來說,都可以說是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如今的流媒體音樂平臺,都在靠什么掙錢
其實目前Spotify的營收結構比較單一,主要是Spotify Premium訂閱服務收入及一小部分廣告收入。目前其播客及有聲讀物業務對于MAU的影響相對較小,且Spotify面向播客主的托管服務等業務也正在逐步完善。
而在國內市場,同類平臺如網易云音樂、騰訊音樂娛樂集團(下文簡稱為TME)等,其營收結構則普遍分為在線音樂收入與社交娛樂收入,前者雖然同樣是來自訂閱服務,但后者則多以直播打賞抽成為主。
據網易云音樂公布的2022第一季度財報顯示,其在線音樂服務ARPPU從上年同期的7.1元下降至6.4元、遠低于Spotify的4.38歐元,但社交娛樂服務ARPPU則高達329.8元。由此不難發現,即便是在全球范圍內,流媒體音樂服務的付費訂閱收入都不算高,而為了實現更多的營收,平臺也確實需要拓展更多的業務線。
目前,國內流媒體音樂平臺多以K歌、直播等社交業務來拓展收入,同時也在布局諸如播客、有聲書等賽道,例如TME去年就已發布了長音頻戰略。而在海外市場諸如Apple Music、Spotify、Amazon Music等平臺,則都開始在播客節目的商業化上進行更多的努力。
如今,Spotify已擁有超過400萬個播客賬戶、較2019年的50萬增長了近9倍;蘋果方面也正式在去年上線了播客訂閱服務,月費為49美分起;亞馬遜也在日前宣布,旗下應用服務將推出播客功能、并推出了自己的原創播客內容,其中就包括了DJ Khaled,Becky G,Will Smith等名人主持的節目。
然而播客業務是否能如Spotify方面所想,是一個價值200億美元的機會、其毛利率是否能達到40%-50%,其實都還有待時間給出答案。更進一步來說,即使蘋果不做播客,其仍有來自硬件等產品銷售方面的收入;亞馬遜不做內容,也同樣有電商及云服務業務帶來的收入。所以對于只能依靠內容來掙錢的Spotify來說,與其說他們在播客業務上是一擲千金,不如說可能只是在孤注一擲。
隱藏于Spotify后的困難,其實是所有內容平臺的縮影
之所以如此Spotify宣稱要在十年內實現1000億美元年收入的愿景,會引起外界的諸多關注,其實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純粹的內容平臺至今沒有已實現這一目標的。畢竟無論是流媒體音樂平臺也好、還是視頻網站也罷,這些依靠內容產生價值的公司似乎都在苦于內容端的“巨額投入”。
從TME近年來的頻頻舉動不難發現,他們也正在試圖在商業化方面進行更多的探索。比如推出“超級會員”服務,試圖提高訂閱服務的單價;又比如加入“看廣告”即可暢聽特定付費會員內容30分鐘,顯然也是提高廣告收入的“巧思”。
即便是近來因“減少了20萬付費用戶”而身陷爭議的奈飛,同樣也做出了一些調整,諸如打擊共享賬號、縮減內容端投入,以及或在年底推出含廣告的低價訂閱服務。而這背后的意圖,其實與TME并無不同。
面對飄忽不定的付費訂閱用戶,平臺一方面需要顧及用戶體驗,另一方面又要留住創作者、以保持穩定且優質的內容供應。歸根結底對于內容平臺來說,想要獲得更多的營收,除了縮減內容方面的投入,也就只剩下從B端客戶(廣告)和C端用戶(付費訂閱)身上增加收入了。而Spotify在這兩者中,顯然選擇了推動內容進行更多的商品化。
其實,互聯網公司“畫餅”并不是件新鮮事,許多公司也都曾發表過諸如此類的言論。然而當一個內容平臺宣稱自己可以達到只有電商、硬件廠商才能完成的年營收時,未免有些過于荒誕。
不過各大內容平臺對于營收模式的積極探索,顯然也不是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