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吳紹志
中信信托“踩雷”新華聯控股債券的細節浮出水面。
近日，中國裁判文書網公告，中信信托與新華聯控股有限公司（簡稱“新華聯控股”）之間的公司債券交易糾紛案，已由北京金融法院審理判決，5份二審判決出爐。
判決要求，新華聯控股償還中信信托債券本金合計2.13億元，并給付自2019年3月24日起至2021年3月23日止的利息合計3195萬元，以及逾期利息、律師費。
具體來看，背后涉及中信信托超26億元的“信贏”系列產品。
2016年3月，新華聯控股作為發行人，公開發行2016年公司債券（簡稱“16新華債”），發行規模17億元，債券期限5年，其中前3年票面利率為6.5%，后2年票面年利率為7.5%。債券受托管理人為申萬宏源證券。
就在“16新華債”進入7.5%年利率期間，2019年3月至8月，中信信托陸續成立了信贏11期、12期、13期、15期、18期等5期產品，信托產品規模分別為7.97億元、7.61億元、2.19億元、5.60億元、3.19億元，合計26.56億元。
這5期產品實際上均為分層型證券投資集合資金信托計劃。以信贏11期為例，7.97億元的信托產品中，優先級1類信托本金為6384萬元，優先級2類信托本金為31566萬元，優先級3類信托本金為21774萬元，次級信托本金為20000萬元。
“16新華債”的投資本金最低為2000萬元（信贏13期），最高為7500萬元（信贏11期）。持倉占比均超5%，信贏11期、13期、18期的持倉占比均在9%以上。
值得注意的是，13期、15期、18期的投資顧問均為國盛證券旗下的資管子公司國盛資管。2020年7月，國盛證券因“隱瞞實際控制人或持股比例，公司治理失衡”而被證監會接管，期限為一年。2021年7月，證監會宣布接管期限延長一年。
2020年2月，大公國際將新華聯控股主體信用等級下調為C，“16新華債”信用等級下調為CC。東方金誠也將新華聯控股主體信用等級下調至A+，評級展望為負面。
緊接著2020年3月，新華聯控股發布公告，截至到期兌付日終，公司未能按照約定籌措足額兌付資金，“15新華聯控MTN001”不能按期足額兌付本息約10.7億元，已構成實質性違約。
新華聯控股表示，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不可抗力因素的嚴重影響，公司所屬文化旅游、商業零售、景區景點、酒店餐飲、石油貿易等業務遭受重創，1-2月減少經營回款超過60億元，加之持續受到“降杠桿、民營企業融資難發債難”的影響，償付貸款和債券導致現金持續流出，流動資金極為緊張。
2020年5月起，上述5期信贏系列產品單位凈值紛紛跌破1元。最后披露的單位凈值中，信贏18期已低至0.7981元。
風險出現后，中信信托迅速找到律所，準備對與新華聯控股債券違約糾紛發起訴訟。
2021年3月，“16新華債”正式到期，新華聯控股無法兌付本金并按期支付利息，已經構成違約，中信信托直接以訴訟方式向新華聯控股追索。
2021年12月，一審判決出爐，北京市通州區人民法院對新華聯控股以遭遇新冠疫情為由要求延長履行期限、減免利息的抗辯意見進行駁斥。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所涉債券系新華聯控股發行的5年期債券，自2020年3月24日即未能支付該期利息，2020年2月雖發生疫情，但距公司支付利息的期限僅一個月，疫情的發生不足以影響公司履行給付義務，且根據案涉《募集說明書》募集資金擬用于償還借款及補充公司營運資金，亦非疫情明顯相關事項。加之，截至債券到期日公司亦未能履行到期債券的兌付義務，故新華聯控股以疫情為由抗辯延長履行期限、減免利息，不成立。
隨后，新華聯控股上訴至北京金融法院，法院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新古律師事務所主任律師王懷濤告訴界面新聞記者， 在2020年2月至6月期間，最高人民法院陸續頒布了五個審理涉新冠疫情案件的指導文件，文件要求人民法院要嚴格把握不可抗力的適用條件，綜合考量疫情對不同地區、不同行業、不同案件的影響，準確把握疫情或者疫情防控措施與合同不能履行之間的因果關系和原因力大小。本案中一審法院認為疫情不足以影響合同履行，據此駁回新華聯適用不可抗力的抗辯請求，符合司法實踐，二審中新華聯僅對律師費部分不服，沒有對一審其他部分上訴，也可以看出新華聯對此問題的認識。
從信托公司的角度來看，如何才能讓投資項目更加“穩妥”？一位信托業內人士稱，需要風控措施比較精準，對債券的評級比較客觀，信托公司更要有一定的投研體系和分析能力，并且對這些風險項目進行實時盯控。也就是說，事前、事中、事后各個環節都做到位，才可能減少違約傳導的負面影響。而這些需要人才、經驗、技術系統等等。
中信信托2021年年報顯示，公司信托資產規模為9787.78億元，同比減少20%。其中，證券投資類信托3071.65億元，較2020年增加500億元。2021年度清算證券投資類信托項目148個，合計金額328.53億元，加權平均實際年化收益率為5.26%，較股權投資類、融資類信托項目低2個百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