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財經故事薈 南風

編輯|天南

字節跳動打算上市的好消息，即將制造財富傳奇，也催生了鐮刀與韭菜——那些試圖攀上“抖音概念股”紅利的投資人。

5月6日，字節跳動(香港)有限公司正式更名為抖音集團。此前，字節跳動還將為美團、京東、拼多多、小米等巨頭做過上市服務的資本運作女神高準招致麾下，種種跡象表明，低調的字節跳動正在蓄力搞一件大事情，這件大事可能就是拆分上市。

作為“TMD”中的一員，相比美團、滴滴，字節跳動的上市步伐已慢半拍。時至今日，美團和滴滴已經分別在香港和美國上市。

在短視頻領域，字節跳動的直接競爭對手快手也在2021年登陸港股市場。

后發制人的字節跳動，如何講出更動人的資本故事呢？根據胡潤研究院2021年底發布的《全球獨角獸指數2021》，字節跳動已經長成2.3萬億元估值并超過螞蟻集團的全球最大獨角獸。

原本，能夠享受這場財富盛宴的人數，為數不多——包括獲得期權的字節內部員工高管，外部投資人等，但二級資本市場從來都是非理性的，眾多“抖音概念股”已經先行一步成為股民眼中的“香餑餑”。

“概念股”翻車，抖音“打假”

雖然字節跳動對于抖音上市的傳聞不予置評，但是相關傳聞后勁兒很大，還引發了“抖音概念股”大漲。

5月9日，省廣集團、廣博股份、掌閱科技漲停，天龍集團漲超12%，二三四五、引力傳媒、宣亞國際等大幅高開。

5月10日，省廣集團、廣博股份、掌閱科技再度漲停。5月11日，“抖音概念股”集體回調，廣博股份下跌5.23%，省廣集團股價下跌2.35%，掌閱科技下跌1.46%……短短三天，“抖音概念股”上演“過山車”行情，眾多散戶悲喜兩重天。

“這波抖音上市概念的行情已炒完，明天大概率悶殺了。”牛散李不凡預測。就在2天前，李不凡在一眾抖音概念股中以每股4.52元的價格孤注一擲地買入省廣集團。截至5月11日收盤，省廣集團報收于4.98元。

不過，一些買了引力傳媒的股民，賬面上就沒有李不凡那么好看了。5月9日至5月11日，引力傳媒的收盤價分別為9.15元、9.07元、8.96元，持續走低。一些投機買入的股民，選擇“割肉”。

“垃圾”、“殺豬盤”、“破爛玩意”、“扶不起的阿斗”……在一家炒股平臺的股評區，曾被冠以“抖音龍頭股”的引力傳媒，如今被一些高位站崗的散戶的唾沫星子所淹沒，并極盡所有惡毒言語。

從5月8日到5月10日，廣博股份連續漲停3天，換手率24.27%，成交量102.28萬手，成交額5.15億元。截至2022年5月10日收盤，廣博股份報收于5.16元，上漲10.02%。

“這股應該還有兩至三個漲停，各位頂住，我先走了。”散戶方泉在炒股平臺上調侃道。

5月9日，方泉買入以每股4.60元的價格買入廣博股份，并在5月10日以每股5.09元的價格全部賣出，不戀戰的方泉選擇穩穩地把錢裝進口袋。

5月11日，廣博股份、ST易購ST大通、環球印務等多只“抖音概念股”報跌，其中廣博股份領跌，收盤價4.89，下跌5.23%。

“信不信由你，牛魔王在眼前，調調情后是無與倫比的波瀾壯闊！”選擇堅守的股民羅榮浩仍然看好廣博股份的錢景。

股價拉升背后，抖音與上市公司也在“相愛相殺”。

上市公司做市值管理，蹭“抖音”概念，拉升股價，堪稱輕車熟路，只不過一些投資人不太長記性，或者投機心理太重，甘愿被套路。

為了遏制上市公司的這種行為，交易所、抖音都曾下場干預。

5月11日，針對深交所的監管規則，廣博股份發布《關于股票交易異常波動公告》，指出廣博股份的股票交易價格在2022年5月6日、2022年5月9日連續兩個交易日漲幅偏離值累計達到20%。

對于股票交易異常波動，廣博股份在公告中，特意提及，其全資子公司靈云傳媒與唯品會廣告合同糾紛案已向法院提起訴訟。

而在公告中“意外露臉”的靈云傳媒，就是廣博股份蹭上“抖音概念股”的“帽子”。

此前，靈云傳媒與北京字節跳動網絡技術公司簽約合作，為其推廣今日頭條、抖音、西瓜視頻等APP下載，并在今日頭條、抖音和快手平臺上為客戶策劃投放廣告營銷活動。

在廣博股份“間接展示”了“抖音概念股”身份之后，5月10日，廣博股份再次漲停。

當然，要蹭“抖音概念股”，其實也有風險，此前就有上市公司翻過車。

2020年7月28日，上市公司寶通科技發布消息稱，其參股公司哈視奇已與字節跳動達成多款AR游戲的獨家合作，玩家即將在抖音平臺看到哈視奇研發的AR游戲，成為抖音第一家合作開發AR游戲的公司。

在發布利好消息之后，寶通科技的股價迅速飛起。Wind數據顯示，2020年7月28日、7月29日，寶通科技股價連續兩個交易日漲停，并且寶通科技還在2020年7月28日登上了龍虎榜，全天成交額達8.69億元。

在寶通科技還在沉浸在概念股帶來的溢價快感中時，就被抖音啪啪打臉。

2020年7月29日晚間，抖音一紙通告，終止了合作，聲稱由于寶通科技參股公司哈視奇違反保密協議，夸大披露所謂“與字節跳動達成多款AR游戲獨家合作”信息，字節跳動及抖音決定取消與哈視奇已經達成的所有合作。

被抖音打回原形之后，2020年7月30日，寶通科技股價直線下跌了10.01%。彼時，有股民在寶通科技股吧中拍手稱快，“抖音干的好！維護正氣。”

只要投資人和上市公司的貪婪不止，泡沫就能一次次放大，鐮刀就能一次次收割。

“概念股”表里不一

購買“抖音概念股”的股民們，都想渾水摸魚，可惜在這攤渾水中，貨真價實的大魚并不多。

以引力傳媒為例，2015年在引力傳媒IPO路演交流會上，最津津樂道的標簽，就是國內電視媒體媒介購買龍頭企業。此后，引力傳媒涉足MCN業務，業務覆蓋抖音快手等頭部短視頻平臺，也擠上了“抖音龍頭股”的座次。

不過，披著“抖音龍頭股”的馬甲，引力傳媒的成色卻值得商榷。

引力傳媒在抖音上的存在感，主要由1位合作網紅“老實人小黑”以及2位簽約明星陳志朋、鄧莎，還有MCN“磁力科技”賬號矩陣支撐。

目前，“老實人小黑”在抖音上的粉絲數為407.7萬，陳志朋在抖音上的粉絲數為347.4萬，鄧莎在抖音上的粉絲數為102.8萬，“磁力科技”賬號矩陣中的核心賬號“磁力優選好物”的粉絲數，僅為46.2萬。

和頭部網紅相比，羅永浩在抖音上的粉絲數為1943.9萬，李佳琦在抖音上的粉絲數為4473.5萬。磁力傳媒也難望因薇婭偷稅正在走下坡路的謙尋控股，后者旗下的網絡紅人張沫凡MOMO的粉絲數518.1萬，深夜徐老師的粉絲數更是達到了874.6萬，單拎出任何一位都足以吊打引力傳媒。

天風證券相關研報指出，在與抖音平臺的合作中，引力傳媒主要致力于為國內頭部快消、健康、3C、美妝等知名品牌企業提供服務。但據官網宣傳，引力傳媒內容電商帶貨銷售的簽約品牌包括敷爾佳、仁和集團等，幾乎都是三四線品牌，鮮見大牌身影。

顯然，實力不行，傍上“抖音龍頭股”也白搭。2021年引力傳媒業績利潤雙降，主營收入54.97億元，同比下降1.78%；歸母凈利潤-20733.59萬元，同比下降302.99%。

同為“抖音概念股”，凱撒文化與抖音的關聯則更為疏遠，即便如此，凱撒文化依然在5月10日穩收一次漲停。

雙方的合作始于2020年6月，凱撒文化與字節跳動旗下游戲板塊朝夕光年簽署《戰略合作協議》，雙方將一起綁定10年，聯手做手游研發、運營以及游戲發行、游戲定制等。

不過，和字節跳動聯手，也未能挽救凱撒文化的頹勢，即便從事的是十分氪金的游戲產業，凱撒文化的2021年成績單，也并不算好看，2021年，凱撒文化凈利潤同比下滑33.91%，已連續3年下滑。

事實上，“抖音概念股”也有業績較好的，不過其利潤來源跟抖音并沒有多大關系，忝列抖音概念股，是因為雙方有股權合作，比如天音控股。

2020年，字節跳動全資子公司量子躍動以1.2億元，拿下天音控股子公司易天新動18.90%的股權，以此為橋，天音控股也被劃歸“抖音概念股”行列。

天音控股是國內蘋果線上、線下分銷和線下零售三大渠道授權的核心代理商，同時也與華為、三星長期合作，還兼做彩票、電子煙等生意。2019年至2021年，天音控股營業收入分別為529.42億元、597.84億元、710億元，歸母凈利潤分別為0.51億元、1.86億元、2.07億元，營收利潤雙增長。

不過，上述主營業務，其實和字節跳動合作空間不大，雙方更緊密的合作在網文領域，易天新動經營的塔讀文學，聚焦于移動閱讀聚合、創作和交易平臺，在上述投資落地之時，業務服務已覆蓋7000多款終端。

尷尬的是，上述投資落地僅一年有余，到了2021年9月，打算聚焦主業的天音控股就對網文業務心生去意，打算轉手“塔讀文學”業務，到了今年4月，這一甩賣依然沒有金主愿意接手，看來，拿下字節跳動的投資，也不意味著進入了“安全箱”。

抖音的財富盛宴還沒開場，一波食利者已經落幕。

（文中李不凡、方泉、羅榮浩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