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互聯網風云榜
AI上市潮還在繼續。
近日,北京格靈深瞳信息技術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格靈深瞳”)成功登陸科創板,股票代碼為688207,成為科創板首家AI上市公司。然而“科創板AI第一股”的名號并不好用,格靈深瞳開盤便破發,盤中跌幅一度超10%,當日收盤下跌5.14%,市值不足70億元,次日更是再跌6.83%。
格靈深瞳股價兩天跌幅近12%,不僅令其中簽者吃了大虧,也揭開了這個曾經估值3000億美金公司背后的脆弱。而且在前有商湯科技、創新奇智成功上市,后有曠視科技、云從科技等AI企業沖擊二級市場的情況下,上市又能給格靈深瞳的AI未來提供多少勝算呢?答案可能并不樂觀。
照虧不誤
招股書顯示,格靈深瞳2018年到2021年的營業收入分別是0.52億元、0.71億元、2.43億元、2.94億元。其中,格靈深瞳2019年的營收增速為39%,到了2020年營收增速達到242%,但是到了2021年營收增速降至21%,甚至不及2019年同期表現。
也就是說盡管格靈深瞳的營收保持著持續增長態勢,但是營收增速卻波動比較明顯,顯然公司的營收增長表現并不穩定。尤其是格靈深瞳還是個小體量AI公司,其營收規模還不如剛上市不久的創新奇智。
而且與眾多AI公司深陷虧損泥沼一樣,格靈深瞳也沒有逃脫虧損的局面。招股書顯示,格靈深瞳2018年至2021年的歸母凈利潤分別是-0.70億元、-4.14億元、-0.78億元、-0.68億元。其中,格靈深瞳2019年的虧損幅度最大,對此解釋為主要是由于實施了多輪股權激勵所致。即便如此,從格靈深瞳近兩年的凈虧損表現來看,也依然很難看到其盈利的前景。
招股書顯示,格靈深瞳報告期末的累計未彌補虧損仍有一億元。再次證明格靈深瞳的凈虧損局面仍將持續甚至是更差。要知道格靈深瞳四年連續凈虧損的總額達到6.3億元,而營收總計也不過6.6億元。
而導致其凈虧損不斷持續的原因也與眾AI企業一樣,研發支出費用并不低。招股書顯示,格靈深瞳2018年到2021年上半年的研發投入占營收的比例分別是140.19%、134.75%、47.09%、76.51%。在AI商業化尚不明朗的情況下,更多的研發投入勢必要持續,格靈深瞳的凈虧損局面自然也很難得到緩解。
此外,格靈深瞳還面臨著AI行業共同的難題,客戶集中度較高的難題。招股書顯示,格靈深瞳2019年到2021年上半年前五大客戶所貢獻的收入比例分別是67.55%、57.57%、74.54%。與之相比創新奇智前五大客戶所貢獻的收入比例最高不過44.3%,顯然格靈深瞳的客戶集中度更高對其營收的不穩定性影響也更高。
究其原因,營收渠道的單一性問題,招股書顯示,格靈深瞳的主要營收來源分三塊,分別是城市管理、智慧金融、商業零售三個領域。其中,城市管理領域是格靈深瞳的營收主要來源,這部分營收從2018到2021年上半年所占比例分別是是79.30%、51.73%、51.50%、66.17%,盡管格靈深瞳有意在降低該領域的營收比重,但是結果仍不太樂觀。
而城市管理領域恰好是整個人工智能市場發展較為成熟的領域之一,涌進去了眾多的市場參與者,使得整個市場競爭激烈尤甚,加上自身切入時機較晚等原因,導致格靈深瞳在該領域的市場競爭力并不顯著。格靈深瞳業績的不樂觀恰好是其行業競爭力的反映,也是其估值大縮水的重要原因。
“萬億估值”大縮水
格靈深瞳在2014年發布的《對不起,我們只愛牛人》的招聘信息稱,入職格靈深瞳的成功率要低于進哈佛大學,但更不可思議的是投資人對其的估值。當時徐小平和沈南鵬就格靈深瞳未來的估值展開了爭執,不知道是該給5000億美元的估值還是1000億美元,最后各退一步,給出了3000億美元的折中價格,相當于1.9萬億人民幣。
格靈深瞳剛創立那會還是人工智能行業第三波高潮的前夕,投資人就敢給出3000億美元的高估值,不知道是看好AI的未來發展前景,還是愿意對其技術的未來進行押注。但從結果來看,無論是AI四小龍,還是格靈深瞳,亦或是其他AI公司市場估值都一個比一個高,融資次數甚至達到一年數輪,市場給予AI行業無限的想象力。
然而與市場對于AI以及格靈深瞳的高期望相對比,格靈深瞳本身卻走得異常艱辛。
2013年,由徐小平牽手,谷歌眼鏡設計者之一的趙勇和擔任過多家外資上市企業高管的何搏飛開始組建格靈深瞳的初始創業團隊。由于徐小平的推動,格靈深瞳自誕生起就受到了資本的青睞,其天使輪融資中除了徐小平所在的真格基金,還有馮波所在的策源創投,并在次年拿到了紅杉資本數千萬美元的融資,也就有前面提到的格靈深瞳3000億美元的估值。
但是基于計算機視覺分析消費者行為的實體零售場景識別技術遇到了商業化落地難的問題,適時電商的興起,導致線下零售行業受到了很大的沖擊,格靈深瞳開局即受挫。即便是轉向交通和金融賽道后,格靈深瞳依舊不見好轉,不僅沒有再接到資本的繼續融資,甚至到2016年賬上的錢僅能撐幾個月。
格靈深瞳不得不考慮轉型,2017年CEO何搏飛離開,趙勇接棒,CTO則是百度背景的鄧亞峰,總裁則是安防行業的黃輝棟擔任并負責銷售,格靈深瞳由此轉向了安防場景,也就是城市管理領域。隨后格靈深瞳開始走向正軌,并拿到了博雍基金、真格基金等機構的B輪融資。
此時格靈深瞳已明顯掉隊,相比其他AI公司先入場的格靈深瞳擠入市場競爭激烈的城市管理領域,2018年和2019年兩年的營收都沒過億,但相比以前的商業化難以落地已經好了太多,更是在2019年拿到了兩輪融資。
到了2020年營收更是急速增長,營收規模突破兩億元,但是高層也迎來新的變動,鄧亞峰、張德兵等技術高層開始離開。盡管格靈深瞳解釋兩位高層的離職所帶來的影響比較小,但是2021其營收增速年便大幅下滑,很難說這兩者沒有關系。畢竟鄧亞峰對于格靈深瞳安防場景的轉型意義重大,其上市所打的招牌也不再是安防所在的城市管理領域。
隨著格靈深瞳的成功上市,也讓這個曾經萬億估值的泡沫吹散,目前僅不足70億元的市值也讓二級市場看到格靈深瞳的脆弱以及AI前景的不樂觀。
AI的風不好吹
雖然格靈深瞳成功上市,更是成為科創板AI第一股,但開盤就破發,隨后表現也不太樂觀,除了業績方面的原因外,AI整體大環境也是其投資者信任難以持續的重要因素。
近日,寒武紀CTO梁軍的離職導致其單日跌幅達18.38%,要知道寒武紀剛上市時,開盤價高達250元,高出發行價近300%,市值突破千億元,到如今市值只有250多億元。作為國內人工智能行業基礎層的芯片行業頭部寒武紀都難吸引到更多投資者的信任,可見整個AI大環境的窘迫。
而大環境的窘迫在于眾多AI企業普遍性虧損,很難看到盈利的前景。像寒武紀過去四年連續虧損,總計逾20億元,AI四小龍們更不用說。云從科技三年累計虧損超25億元,依圖科技三年半虧了72多億元,曠視科技三年半更是虧了165億元,商湯科技三年半時間里更是虧損超過240億元。
而剛上市的創新奇智以及準備上市的第四范式虧損額度均超過10億元,DeepMind、Open AI等國外AI企業機構也都是虧損不止。在AI企業普遍性的虧損下,人工智能行業前景能否保持多久的樂觀還有待考證,但二級市場的投資們已經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像商湯科技的大體量還能維持住高市值,但是股價走勢卻不樂觀,創新奇智更是上市即破發,格靈深瞳也是如此。在諸多AI企業頻繁沖擊IPO的過程中,也勢必降低二級市場投資者們進場的閾限。
究其原因,還是AI商業化落地的難題。多基于非C端的商業模式使得AI商業化步伐走得步履維艱,除了場景應用上的明顯匱乏,也難以看企業們真正的技術創新能力,扎堆般地進入安防領域,更是基礎層、技術層、應用層三方面的重點,AI行業前景與現實發展狀況相差甚遠。
此外,由資本吹出的AI風口,也到了收獲的季節,像寒武紀的天使輪投資者元禾原點已經選擇了退出。如若AI行業依然難逃虧損噩運,在業績和資本市場雙項遇挫,那么下一個甚至下下一個的元禾原點也將再現,格靈深瞳們的AI未來遠沒有想象中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