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螺旋實驗室 天宇

編輯|堅果

2021年的騰訊，過得并不好。

3月23日，騰訊發布了2021Q4及全年財報。財報顯示，2021年Q4，騰訊總收入為1442億元，同比增長8%。凈利潤僅為248.8億，同比下跌25%。

全年來看，騰訊也持續承壓。財報顯示，2021年，騰訊營收5601.18億元，同比增長16%。凈利潤為1237.88億元，同比僅增長1%。值得注意的是，這是近十年來騰訊凈利增幅最低的一年。 

對此，騰訊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馬化騰調侃稱：“游了一年泳又拍了片子，結果發現自己的腰椎間盤跟騰訊2021年的情況差不多——不那么突出了，甚至還少了一塊兒。”

雖然從馬化騰的調侃中，我們并未看到太多的焦慮，但是結合整個互聯網大環境來看，騰訊2021年的“答卷”，其實正呼應了暗潮洶涌的行業變革。

01告別高凈利時代

要理解騰訊2021年的財報，我們必須將時間的輪盤撥回到十年前，因為正是這一年，騰訊確立了新的發展戰略。

2011年，在3Q大戰、市值被百度反超后，騰訊陷入了低谷。《騰訊傳》中也曾寫過：“馬化騰精力交瘁，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產品信仰”。”

也正因此，騰訊開始思考轉型之道。2011年初，在一次討論“什么是騰訊開放能力”的總辦會上，馬化騰和高管一起討論騰訊的核心能力。最終確定，騰訊的核心能力為資本和流量。

這也奠定了騰訊的“投行思維”，簡而言之，騰訊不再事必躬親地“模仿”對手，而是把重復的、不盈利的、前景不好的、不擅長的業務統統砍掉，通過資本和流量，“賦能”垂直巨頭，讓這些巨頭去運營上述業務，自己僅僅聚焦高毛利的業務。

在此戰略的加持下，騰訊屢屢創造財富神話。以2018年財報為例，騰訊全年營收3126.94億元，同比增長32%；凈利潤774.69億元，同比增長19%。受這種利好數據的影響，騰訊的股價從2011年的40港元/股左右，到如今的400港元/股左右，翻了十倍左右。

不過到了2021年，騰訊的“投行戰略”開始失靈。從開頭的財報不難發現，騰訊的營收雖然還在增長，但是凈利卻不斷下探。

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騰訊的“現金牛”、流量等支柱業務增長陷入了停滯。

以游戲為例，2021年Q4財報顯示，騰訊本土市場游戲收入僅為296億元，僅增長1%。社交也是一樣的道理，2021年末，微信及Wechat的合并月活為12.68億，同比僅增長3.5%。

考慮到騰訊財報中凈利數據的增速正在不斷放緩，可以預見的是，騰訊即將告別曾經的高凈利時代。

02互聯網行業生變

騰訊財務業績表現不佳，當然不是因為騰訊懈怠，很大程度上都源于整個互聯網行業進入了一個調整期。

首先，徐徐狂奔了十數年后，移動互聯網已經基本覆蓋絕大部分人群，再無更新鮮的流量供巨頭們挖掘。

QuestMobile發布的《2021中國移動互聯網年度大報告》顯示，截止2021年末，中國移動互聯網月活用戶規模為11.74億，同比僅增長1.38%。交叉對比上文提到的微信月活數據不難發現，后者幾乎覆蓋了整個使用中國移動互聯網的人群。

事實上，不止社交，即使是游戲這種細分領域的業務也遇到了增長瓶頸。

游戲工委和中國游戲產業研究院發布《2021中國游戲產業報告》顯示，2021年，中國游戲市場銷售收入為2965.13億元，同比僅增長6.4%，增幅收縮15%。用戶規模上，2021年中國游戲用戶數為6.66億人，僅同比增長0.22%。

與此同時，有關部門也注意到了互聯網企業在利益的誘導下，通過算法、游戲、娛樂等功能，無節制地吸引用戶的注意力，因而屢屢加強監管。

以游戲為例，2021年9月，有關部門出臺網絡游戲未成年人防沉迷新規，嚴格限制未成年人的網絡游戲在線時長。與此同時，自2021年7月國產網絡游戲版號審批名單公布后，有關部門再未更新國產網游版號。

在這個背景下，不止騰訊游戲收入銳減，其他互聯網巨頭也不能獨善其身。2021年末，界面新聞發消息稱，百度移動生態事業群組計劃對游戲業務團隊裁員300余人，“百度自第四季度開始減少了游戲部門的預算。”

2022年2月21日，網絡上有傳聞稱，2022年都不會再有游戲版號更新，當日收盤，騰訊股價下跌5.23%，市值蒸發1500億港元。

雖然后續騰訊集團公關部總經理張軍稱該消息為謠言，但在政策與流量收縮的壓力下，騰訊的股票還是“跌跌不休”。截止2022年3月24日收盤，騰訊股票僅為366港元/股，距離一年前760港元/股的高點，下跌了51.84%。

有騰訊的例子在前，無論是從監管還是從互聯網行業的角度而言，互聯網企業都需要告別曾經依仗流量和資本的無序發展模式，探尋出新的發展路徑。

03巨頭們再次狹路相逢

有關部門之所以監管互聯網巨頭，固然是因為這些巨頭違反了相關法律法規，更深層次的，主要還是因為這些互聯網企業并沒有真正意義上賦能實體經濟。

簡而言之，此前大部分互聯網企業往往高喊提高效率，但是卻以流量為籌碼“壓榨”實體經濟，并沒有創造太多的實際價值。

比如，美團外賣雖然可以提高餐廳的運轉效率，但需要抽取20%左右的傭金。2020年，美團外賣的傭金收入高達586億元。廣東餐飲協會官微發布《廣東餐飲行業致美團外賣聯名交涉函》就指出，“美團外賣向餐飲企業收取的高額外賣傭金，已超過餐飲企業承受極限。”

事實上，早在2018年的930變革時，騰訊就看到了互聯網行業的風向正在變化，主動去探尋門檻更高、利潤更薄，但需要核心競爭力的產業互聯網。

針對2021年的業績，馬化騰也表示：“面對行業挑戰，公司積極擁抱變化，降本增效，聚焦重點戰略領域，加強長期可持續發展舉措。”簡而言之，騰訊接下來更希望賦能實際經濟，不和實體經濟玩“零和游戲”，從而實現共贏。

比如，騰訊開發的全天候多渠道的人工智能客戶服務騰訊企點，已經幫超 100 萬家企業降低客服成本。

從財報上，我們也能看到騰訊轉型的決心。財報顯示，2021年，騰訊全年研發費用為518.8億元，同比增長33.1%。公司研發費用率為9.3%，高于2020年的8.1%。《2021年騰訊研發大數據報告》也顯示，2021年騰訊研發人員數量同比增長41%，新增研發項目超6000個。

不過這些領域對于騰訊來說也不是一片藍海，而是需要繼續廝殺的紅海。因為阿里、百度、字節跳動也紛紛加碼這一賽道。比如2021年7月，阿里CEO張勇就明確表示：“阿里要成為一家消費互聯網和產業互聯網雙輪驅動的公司。”

然而由于此前的業務中心一直在C端，相較于競爭對手，騰訊在B端的表現并不亮眼。以B端的入口“社交”為例，Questmobile發布的數據顯示，2021年8月，釘釘月活為1.93億，反觀企業微信月活僅為8364萬，不及釘釘的零頭。

考慮到騰訊一直以來的根基正是社交關系鏈，雖然目前還有C端基本盤，但從財報數據來看，C端流量已經觸頂。在這個背景下，騰訊如何補足B端在線辦公產品流量大幅落后的短板，似乎是比提升毛利更為關鍵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