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野馬財經 盧泳志
編輯丨高巖
董事長被帶走協助調查，這對于泰禾集團來講，是一條十足的壞消息。但慶幸的是，“黃董（黃其森）現在和公司還是可以溝通的。”
3月16日，泰禾集團（000732.SZ）發布一則重大事項公告，稱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黃其森正在協助有關機關調查，公司董事會已經啟動應急預案。
泰禾集團公告稱，目前聯席總裁葛勇和聯席總裁王景崗正常主持公司各項生產經營工作，黃其森協助有關機關調查的事項不會影響到公司正常經營。
當晚，泰禾集團緊急召開媒體交流會，葛勇表示，黃董現在和公司還是可以溝通的。但并沒有披露黃其森被帶走的原因。
王景崗補充說明，應該不是經營層面的問題，如果是的話就不是“協助調查”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之前，泰禾集團曾多次因信息披露違規受到處罰。
2020年9月4日，因為2019年年報披露的財務數據與之前公布的經營數據相差太大，泰禾集團、黃其森及當時先后兩任財務總監被通報批評處分。
2020年12月4日，因未及時披露因申萬宏源證券訴訟大股東被動減持股份一事，泰禾投資和泰禾集團被給予監管關注處分。
2021年3月25日，因沒有及時公布四川信托47.97億元訴訟敗訴信息，泰禾集團及黃其森再被深交所給予監管關注的處分。
2021年11月1日，黃其森曾因未及時披露相關信息，被深交所給予通報批評的處分，泰禾集團也因此被通報批評。
進入2022年，泰禾集團及黃其森更是收到福建證監局出具的警示函，主要涉及三個問題：未及時披露項目合作終止事項；未及時披露并表企業減資事項及其進展；對外發布的貨值信息依據不充分且未在指定媒體先行發布。
由此來看，黃其森被要求協助調查并不是無跡可尋。
黃老板“歪打正著”，雙總裁臨危受命
為了應對突發情況，黃其森做足了功課。從2019年開始，泰禾集團推出雙聯席總裁制度，用于企業應對突發情況。
而此次黃其森被帶走后，目前主持各項生產經營工作的葛勇和王景崗，正是于2019年12月被晉升為聯席總裁。
來源：愛企查
作為黃其森的左膀右臂，葛勇是“泰禾+”戰略布局的直接推動者；而王景崗則是2019年年初的“搶收”計劃的“主力”。
當時，在業內看來，上述人事變動坐實了泰禾集團人才戰略的轉變：人才內生。黃其森曾表示，要重視“內部提拔”，在“人才外引”的同時要注重“高管內生”，實現“兩條腿走路”。
資深地產人士張波認為，聯席總裁往往是對于集團內某一模塊或區域的重視程度提升的個表現，亦或是對于區域的人事布局未來有著更多變化考量。
現在來看，這次調整貌似“歪打正著”，這次黃其森被帶走協助調查，兩位聯席總裁臨危受命，成了泰禾的“主心骨”。
葛勇在媒體交流會上指出，階段性遇到突發事件，泰禾兩年前就做了制度性安排，現在公司有充分的能力和信心去應對當前的問題。
值得注意的是，在黃其森被帶走前，3月14日，“地產老兵”、陽光城集團原執行副總裁闞乃桂已經正式入職泰禾擔任副總裁，分管成本招采。
關于闞乃桂的加入，葛勇表示，泰禾成本管控還有很大提升空間，所以這也是黃其森把闞總請來的原因。希望闞乃桂來后，可以提高成本集約化能力，提高公司盈利水平和現金流，發揮作用。
泰禾“積極復工”，業主并不買賬
自2020年債務違約暴雷后，經過一年努力，黃其森拒絕躺平，一直在積極自救。
2021年，泰禾集團確定了“復工復產，保交付保品質”的年度工作重點。據統計，2021年，泰禾北京、福州、南京、杭州、廈門等多地項目實現復工復產復銷。
從2020年12月到2022年春節前，泰禾在全國20多個項目有交付，涉及佛山、合肥、上海、杭州、南京、濟南、廈門、北京、南昌、武漢、東莞等十多個城市。
葛勇在3月16日晚的媒體交流會上指出，目前在建的50多個項目基本全面復工，沒有開工的項目根據集團安排，暫時不會開工。
不過，有不少業主反映，很多項目的復工和收房進展，并不像泰禾官網發布的那樣樂觀。
在泰禾業主看來，泰禾部分項目的復工，是當地政府找國企做總包墊資先蓋，但是這種復工規模有限。而之前如杭州院子、南昌院子、泰禾昌平拾景園等項目宣傳的交房，也只實現了部分交房。
一位太原泰禾金尊府的業主發現，項目三期確實有人在干活，但是第三方山西三建墊資在干。一期二標段原有三十幾個工人，因擔心泰禾難以支付工程款，其中部分工人選擇離開。而剩余一期一標段、二期沒有復工跡象。
另外，泰禾北京院子二期至今還是幾年前的基坑狀態，復工沒有任何進展。
針對泰禾北京院子二期，王景崗回應表示，我們積極和市區兩級政府、有關住建部門溝通，復工復產思路取得理解，在政府主持下，3月20日會全面復工。
然而，對于上述回應，北京院子二期的業主并不買賬。
北京院子二期業主表示，絕不同意泰禾上述說法。北京院子二期復工，是由政府和業主主導推動的，這個過程是和泰禾集團斗爭的過程。
業主進一步表示，北京院子二期三百多戶業主從2020年5月份開始，向包括銀保監會、中央人民銀行、證監會、北京市政府等有關部門求助5萬多人次，與市、區各級房管單位、監管銀行等相關單位溝通復工方案上千次，在黨和政府的幫助下，才取得當前的進展。
針對泰禾集團的自救計劃，知名地產分析師嚴躍進表示，從爆雷企業來看，復產復工能夠進一步穩定業主的情緒，動作值得肯定。當然如果實際過程中，復工工作若有水分，引起業主的不滿也是必然。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企業在發布利好消息的時候，需要有理有據真實真切，只有這樣才能取信于購房者，促進此類問題的解決。
小而美的愿景，阻且長的道路
不久前，黃其森在企業內刊里發表了署名文章《道阻且長，行穩致遠》，回顧了2021年泰禾的自救經歷，也明確了2022年泰禾集團的全新戰略布局。
黃其森表示，新的一年，泰禾集團仍將堅持“小而美，小而精”戰略，未來期待企業年銷售規模保持在三五百億元。
除此之外，進入2022年，泰禾集團一直在試圖營造一種欣欣向榮的景象。
來源：泰禾官微截圖
3月15日，泰禾集團官微發布文章《致315：交付雖然遲到，品質不會缺席》表示，2021年，泰禾積極自救，取得了復工復產的明顯進展。2022年，“復工復產，保交付、保品質”仍是泰禾最大的策略。
3月16日，在多重政策利好的風口下，泰禾集團收獲了2022年春節后的第一個漲停板。但幾小時后，泰禾集團就發布了黃其森協助調查的消息。
事實上，自陷入流動性危機以來，泰禾集團及實控人黃其森已經被多家金融機構告上法庭。包括西藏信托、長安國際信托、中建投信托、北京銀行、浙商金匯信托、四川信托等在內的多家金融機構都先后通過訴訟要求泰禾集團償債。
其中，訴訟標的額高達47.97億元的四川信托一案，因金額數量較高引發重點關注。最終經過審理，法院判決泰禾集團償還四川信托39.95億元本金加2.6億余元的利息、罰息、復利等，并賠償相應的違約金，泰禾投資集團有限公司等4家公司承擔相應擔保責任。
來源：愛企查
據愛企查顯示，截至目前，泰禾集團累計被申請凍結股權44次（7次已解凍）。此外，由于多次陷入債務糾紛，泰禾集團及實控人黃其森也多次被列為失信被執行人，并限制高消費。
對于上述問題，葛勇表達了自己的擔憂，為了保護自己的權益，金融機構和供應商會采取法律措施。當這些措施采取后，會形成一個短暫的僵局，也會導致部分項目短暫休克。
除了持續不斷的債務糾紛，泰禾集團的財務情況也是難言樂觀。
財報顯示，2021年前三個季度，泰禾集團累計實現營收15.82億元，同比下降43.64%；累計實現凈利潤-7.62億元，雖同比增長了61.36%，仍為虧損。
期內，泰禾集團的負債總額為2045.22億元，資產負債率91.82%，相較于去年的1973.75億元的負債總額和86.23%的資產負債率均有上升。
此外，截至去年第三季度，泰禾集團的短期借款為45.97億元，應付票據及應付賬款為56.51億元，而其賬上資金僅有19.21億元，現金流緊張的事實并未改變。
來源：企業預警通
與此同時，泰禾集團在存續債券兌付層面也面臨巨大壓力，據企業預警通顯示，截至目前，泰禾集團累計已有8只債券違約，共117.54億元。
另外，目前泰禾集團還有2只境外美元債存續，其中一只將于今年7月10日到期，規模為4億美元（約25.48億元），票面利率15%；另一只于2023年1月17日到期，規模為2.25億美元（約14.28億元），票面利率8.13%。
葛勇表示，泰禾在暴雷企業中是特別的，泰禾資產質量比較優質，布局于一二線，取得土地成本有競爭力，這是重組債務的底氣，也是實現變現的能力。
對于企業能不能活過來。葛勇進一步補充，要看資產和負債，我們不會資不抵債，我們有很高的安全邊際。凈現金流還有兩三百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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