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游戲觀察

利用PBL（游戲化系統的三大要素）來優化系統設計，激勵參與者積極性的嘗試一直存在。紐約大學宗教歷史系教授詹姆斯·卡斯在《有限與無限的游戲》提出了這樣一個觀點：世界上兩種類型的“游戲”：“有限的游戲”和“無限的游戲”。

“有限的游戲，其目的在于贏得勝利；無限的游戲，卻旨在讓游戲永遠進行下去。有限的游戲在邊界內玩，無限的游戲玩的就是邊界。有限的游戲具有一個確定的開始和結束，擁有特定的贏家，規則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證游戲會結束。無限的游戲既沒有確定的開始和結束，也沒有贏家，它的目的在于將更多的人帶入到游戲本身中來，從而延續游戲。”

去年年底的游戲產業年會上，中國游戲社會價值研究中心的成立。在中國音像與數字出版協會游戲工委指導下，騰訊游戲聯合網易游戲、完美世界、三七互娛、波克城市、暢游等企業共建，意味著對于游戲社會價值的研究進入了快車道，更加正規化和集思廣益。作為中國游戲產業研究院的分支研究機構，旨在積極推動游戲社會價值領域的基礎性研究，助力跨行業交流與產學研合作。

從游戲行業發展的角度來看，也是一場無限的游戲。之前提到，游戲內容、游戲化體驗的設計思路、游戲底層技術是目前被運用創造游戲社會價值的三個主要能力，而圍繞“游戲+行業”邊界的拓展也是讓更多行業與游戲共創，探索新的發展可能。

數字時代的變化

為什么說探索游戲價值更多邊界具有必要性？

回顧游戲價值的探索之路，起初我們往往會集中功能游戲之上，通過例如騰訊《家國夢》、《普通話小鎮》、《健康保衛戰》、網易《第九所》等公益項目來切入；出海的發展、用戶喜好和屬性的變化，也促使了游戲內容對于傳統文化傳承和傳播加大力度；行業規模和社會效應的擴大，游戲需要在承擔未成年保護等更多社會責任和公共服務。

伴隨“游戲+行業”更多案例的出現，游戲內容、游戲化體驗的設計思路、游戲底層技術成為目前被運用創造游戲社會價值的三個主要能力。同時中國游戲社會價值研究中心的成立，意味著中國游戲行業對游戲價值的探索從各自為戰到開始進入規模化、正規化的道路，企業團隊和相關資源的穩定持續投入，一定程度為這個方向的探索保駕護航。

這里引用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BiMBA院長陳春花在《數字上的中國》的觀點，“在數字化時代，互聯網技術、數字技術、人工智能技術、生命科學技術等嵌入各個行業，其核心特征是打破行業邊界，跨界協同，重塑邊界。可以將數字化時代的大部分行業規則看作無限的游戲。

在數字化技術背景下，很多行業的產業條件和資源不再是行業的邊界，領先企業的選擇就是不斷突破行業邊界，或者跨界連接以創造新的生長空間，甚至很多企業并不是原有行業的成員，它們用新的邏輯建立起全新的行業規則，使原有行業具有了新的價值，從而拓展出不同的發展空間。

因此，行業發展不再是行業內成員之間的競爭，而是行業內成員或者行業外成員所帶來的行業價值的重新定義，從而產生新的空間，并形成比原行業更大的拓展可能性。這些新成員之間的關系也不再是競爭關系，而是合作共生關系，共同為這個行業的持續發展而努力。此時的成員不再關注誰贏誰輸，而是關注如何讓行業可持續發展；沒有人去尋求自己的競爭優勢，而是尋求共同的發展空間；行業也不再按照線性、連續的方式發展，而是更多地顯現出不連續、非線性的發展特點。”

提到數字時代的技術同樣在“游戲+行業”現有的案例中出現，游戲行業的發展和其他行業一樣，也符合不斷拓寬價值邊界求發展的特征。另一方面，隨著人口紅利的不斷消耗，單純作為文化娛樂產品來發展的空間是有限的，為游戲正名（沉迷和未保等問題）也需要更多的行動，這些都促成了現在對于游戲社會價值的探索趨勢。

尊重和商業化

《光·遇》開發商Thatgamecompany最近宣布已獲得1.6億美元的融資，CEO陳星漢在接受采訪表示，“當我還年輕的時候，我認為我們可以向學術界人士展示我們可以贏得奧斯卡獎，我們可以把電子游戲放在畫廊里來證明游戲的價值。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意識到即使在電子游戲成為博物館的一部分之后，它也不會改變公眾的陳舊觀點。然后我們想，好吧，也許我們需要更大的市值，或者賺更多的錢。電子游戲比電影行業賺的錢多得多。但人們仍然不尊重游戲。我認為我唯一想到的是沒有情感內容可以讓人們真正尊重并共同感受到人性。尊重是最后一件事。”

商業上的發展能不能讓游戲正名及贏得尊重？這個高層次需求在探索游戲社會價值的背景下，有了新的途徑。游戲行業不只是通過文化娛樂內容作品的根本屬性進行發揮，而是可以更多形式創造價值獲得大眾的認可。

如果以涉及的對象進行劃分，游戲價值論認為目前國內游戲社會價值的探索主要包括四個方面：從未成年保護出發的社會責任（幫助家庭溝通、提供健康的內容）、科技共創（以游戲和技術的角度出發跨行業，包括與軍事、汽車、醫療等領域的合作）、文化傳承與城市服務（主要是與當地政府的合作，游戲文化與城市文化的雙向奔赴）、教育科普與社會實踐（主要與高校進行合作，人才培養與科研、科普的前沿探索）。這些都可以成為下個階段游戲價值發力的方向。

此前游戲價值論報道了結合了當下熱點“碳中和”相關概念的“功能性”游戲《碳碳島》上線的消息。今年1月29日，國內目前規模最大的CCUS（二氧化碳捕集、利用與封存）項目在齊魯石化-勝利油田正式建成，每年可減排二氧化碳上百萬噸，約等同于植樹900萬棵，60萬輛轎車停開一年。根據相關報道，CCUS是目前唯一能夠直接減少并抵消排放量的技術，但動輒千萬上億的投資成本，如果無法實現商業上的減排收益，企業往往不愿意獨自承擔投入CCUS研發和示范的風險。

商業化與邊界探索的問題在游戲行業同樣存在，舉個最明顯的例子，國內功能游戲和商業游戲在投入成本以及相關宣發力度上不可同日而語，這也是為什么游戲價值的探索的案例和成果目前更多是行業頭部企業帶隊的關鍵原因。當然并不是說一定要有資源或者為了賺錢才能去做相應的嘗試，合理的模式才能幫助相應的探索穩定持續，中國游戲社會價值研究中心成立的意義同樣在此。

而這些企業對于行業價值和邊界探索的資源投入并不會很快直觀體現在商業收入上，游戲社會價值大勢所趨，正如上文提到，行業發展不再是行業內成員之間的競爭，而是行業內成員或者行業外成員所帶來的行業價值的重新定義，其競爭也不單純是收入上的你死我活，在評價和衡量時我們需要觀察更多的角度才會更客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