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劉子象

在局勢持續緊張數月之后，2月24日，俄羅斯正式對烏克蘭發起軍事行動。在行動開始前的一次公開講話中，普京稱“別無選擇”，因為“北約的戰爭機器正在移動并且……靠近我們的邊界”。

那么，俄羅斯國內對戰爭的態度是怎樣的？

據獨立民意調查機構列瓦達中心的一份調查，在烏東局勢升級的背景下，俄羅斯人對烏克蘭的態度有所惡化。對烏克蘭持不良態度的受訪者占52%，去年11月為43%。60%的受訪者認為美國和北約國家是事件升級的始作俑者。

這份調查于2月17日-21日進行，調查對象為1618名18歲以上的俄羅斯城鄉居民。

在俄語網站《Current Time》的采訪中，列瓦達中心的社會學家Aleksei Levinson表示，俄羅斯的公眾輿論被“戰爭恐懼”所主導，但這種恐懼并沒有上升到“反戰情緒”的水平。

他表示，許多俄羅斯人相信對烏克蘭的戰爭將是短暫的，不會造成大量人員傷亡。他們不害怕戰爭，因為他們認為“戰爭不會在俄羅斯領土上進行”，以及不認為戰爭會帶來巨大損失。

據有俄羅斯政府背景的全俄輿論研究中心(VTsIOM)23日發布的一項民意調查，四分之三的俄羅斯人支持普京承認烏東獨立的決定。

另據CNN同一天公布的一項民意調查結果，50%的俄羅斯人同意用武力阻止基輔加入北約是可以接受的，25%的人認為此舉錯誤。75%的受訪者不認為俄羅斯將對烏克蘭發動戰爭。這項調查的取樣時間是2月7日-15日。

半島電視臺稱，俄羅斯國家媒體將事件定性為“旨在保護俄羅斯人生命的防御任務”。知名人士 Vladislav Shurygin在俄羅斯第一頻道節目中說：“這次重大打擊有什么意義？無論聽起來多么奇怪或憤世嫉俗，它實際上都是人道的，因為它可以阻止一場大屠殺。通過阻止烏克蘭，生命得到了保護。”

在俄羅斯電視專家Vladimir Solovyov看來24日是“歷史性的一天”，他在社交媒體直播中表示，這是“烏克蘭去納粹化開始的日子”：“普京總統非常清楚地描述了問題的性質，為什么有必要采取行動，為什么我們承認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共和國，以及為什么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強迫烏克蘭實現和平。”據他稱，俄軍對烏克蘭的襲擊完全是在軍事設施上以“外科手術般的精確度”進行的。

一位要求匿名的俄羅斯女性對倫敦《標準晚報》表示，去年夏天她去了克里米亞，發現其與2008年相比“完全不同”：“現在它獲得了很多投資，旅游業正在蓬勃發展，這都歸功于俄羅斯。所以也許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而不是無休止的軍事沖突。烏克蘭東部也有機會生活在和平與繁榮中。”

另一方面，據澎湃新聞報道，24日當天晚上，俄羅斯數百人聚集在首都莫斯科舉行反戰抗議活動，民眾高喊“不要戰爭”，有600人因參加未經批準的集會被捕。

俄羅斯國內組織ovdinfo的數據顯示，當天晚上50多個城市發生了反戰活動，在莫斯科、圣彼得堡、葉卡捷琳堡等城市的抗議活動中，近2000人被捕。

在圣彼得堡的集會上，一名年輕女子告訴半島電視臺自己感到“無力和痛苦”。一名男子稱得知消息后“很慚愧”，參加反戰集會至少不會讓他感到羞恥。

在莫斯科，Alexander Belov對《衛報》說：“我本來以為在21世紀永遠不會看到這樣的戰爭.....（現在發現）原來我們生活在中世紀。”30歲的教師Nikita Golubev表示：“老實說，我無言以對。戰爭總是可怕的。我們不希望這樣。”

在社交媒體上，部分俄羅斯媒體人表達了自己的焦慮。24日，主要來自獨立媒體和BBC的幾十名媒體人士簽署了一份譴責俄羅斯在烏克蘭行動的請愿書。請愿書由《生意人報》的記者Elena Chernenko發起。

據《莫斯科時報》，俄羅斯智庫的專家對這次軍事行動“普遍感到震驚”。他們大多原本認為俄羅斯軍隊在邊境長達數月的集結是為了贏得讓步，而不是發動軍事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