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查沁君
中公教育（002607.SZ）的農歷新年不好過。
據其1月28日晚披露的2021年預報顯示，該公司預計2021年營收69億元—73億元，同比下降38.41%—34.84%；凈虧損20億—24億元，2020年盈利23.04億元，同比下降186.79%—204.15%。
中公教育業績變臉，系業務收款不及預期、學員退費快速增長、業務收入大幅下滑以及營業總成本高位增長。
其中，收入大幅減少是造成虧損的直接原因。中公教育預計2021年培訓業務收款190億元—210億元，同比2020年度的239.47億元下降20.66%—12.31%。
自2020年疫情爆發以來，市場明顯感受到考公熱、考編熱、考研熱等趨勢。2022年國家公務員考試最終報名過審人數首次突破200萬人至212.3萬人，同比增長35%。
看起來市場火爆，作為“公考第一股”的中公教育為何遭遇業績巨虧？
“2021年的情況有點叫好不叫座，大家看著是好，但上座率不高?！敝泄逃嚓P人士告訴界面教育，人才招錄培訓行業是外行看著熱鬧，事實上，該行業2021年景氣度下滑明顯，學員的付費意愿及考試周期變化的不確定性，導致行業整體參培率下降，尤其是高端課程。”
受2020年大幅擴招的影響，2021年省考、事業單位、教師等核心培訓項目的招錄人數均有一定程度的下滑。受疫情影響，部分地區的考試招錄時間提前或取消，導致市場培訓需求下降。
據中公教育提供的數據顯示，2022年國考招錄3.12萬人，其中限應屆生報考的崗位約2.1萬人，占比67%；相比2021年度國考招錄2.57萬人，限應屆生報考崗位約1.5萬人，占比58%。
“從應屆生群體的備考特點看，相當一部分考生自學的多，參培意愿較社會在職群體更低，即使參加培訓，客單價也相對較低。”上述相關人士告訴界面教育，“參培意愿最強的人群是反復備考的社會人群，這些人80%均為邊工邊讀，再花錢報班學習一次、但前景不明朗的情況下，會選擇保守自學來度過經濟不景氣的現階段?！绷硗庖粋€群體是高校應屆生，考公意向沒那么堅定，傾向自學的數量比較多。
據中公教育去年12月底的關注函回復，截至2021年9月30日，其前三季度培訓人次達339.73萬，相比2020年同期的399.91萬人次下滑15.05%。
退費率增長、營業總成本高位增長也是中公教育預虧的主要原因。
該公司預計，2021年全年學員退費140億元—160億元，較2020年度的100.09億元增長39.87%—59.86%。
“三季度協議班退費金額為57.25億，是集中退費高峰期?！鄙鲜鱿嚓P人士告訴界面教育。
2021年度退費率增高，與該公司為穩定市場占有率、同時兼顧新建渠道網點培育期市場擴張策略有關，2021年度推出的協議班高退費班次占比有所上升。同時在招錄人數下滑的情況下，報考人數增加較多，行業的平均競爭難度增大，行業平均通過率降幅較大，協議班退費增多。
“從向好的角度上去來看，三季度的經營現金流是負的，即退的比收的多，但四季度雖然營收依舊承壓，但從公布的數據來看銷售收到的現金是轉正的。”該人士透露，目前中公教育已下架全收全退產品、降低高退費班次比例，藉此提升培訓業務實收。
中公教育預計，2021年營業總成本為93億元—97億元，同比增長1.61%---—5.98%。據公開數據披露顯示，2021年上半年，中公教育員工人數已經超過4.5萬人，網點超過1800余家。
該公司表示，2021年上半年，職業教育行業競爭加劇，持續戰略性投入，導致報告期內的人員數量、網點規模均到達歷史較高水平，客觀上增加經營成本。下半年，成本端雖在持續優化，但優化程度對利潤貢獻有限，其人員薪酬等固定成本壓力仍然不小。
當被問及是否會考慮大量削減人員、以及裁撤線下網點來降本增效時，中公教育相關負責人的答案是否定的，“現在還遠沒到斷臂求生的時候，降本增效是一個持續推進的過程。”
“今年甚至未來三年，整個（人才招錄）市場基礎還是在的，如果大量裁撤網點，就丟失了陣地，過去的市場投入，無論人力物力、還是資源資本，都打水漂了。再建還得重新投入，這種浪費其實是更大的。要更加科學的評估每一個經營網點的實際價值創造，不搞粗曠式發展和一刀切。”該人士對界面教育說。
現有網點也將面臨更為嚴格的考核。該人士透露，基于過往經驗，將會考察網點的招生情況、開班質量以及市占率等核心指標。在網點度過了它的建設培育期后，仍沒有產生價值，將會面臨一定程度的調整。
雖然明確表示目前“不會裁員”，但該人士稱，“（員工）可能要過苦日子的準備，盡快完成經營調整?！痹摴緯扇∫幌盗写胧┙档统杀緫獙κ袌鲎兓?，比如組織架構調整、強化內部人員績效考核和淘汰、凍結非急缺新員工入職等。
上述原因之外，中公教育坦言，公司管理團隊對疫情持續影響、需求收縮及市場競爭加劇等市場形勢預計不足，經營計劃調整不及時，對行業平均通過率大幅降低、退費猛增估計不足。
“這些問題暴露了公司在后疫情時代，面對市場多變情況下的戰略判斷能力與快速反應能力不足，以及內部管理存在的短板和組織架構存在的缺陷。”中公教育稱。
該人士提出，將對中公教育進行“阿米巴模式的經營改革”，即每一個業務單元成為經營主體，發揮主觀能動性，著重價值創造和利潤考核，推動各項目和各校精細化運營，持續不間斷的升級教學和服務質量、降低成本和費用，加速價值釋放，追求更好的質量。
“這個思想將貫徹到我們2022年整個企業運營的發展中，各個部門、各個架構都面臨這樣的考核方向和目標。在市場擴張階段，（公司）可能考核更多的是規模，現在更多是以規模+效益為主。”該人士表示。
對于未來，中公教育表示，將改進預算工作中的薄弱環節，全面啟動2022年度的經營提振計劃，通過全面調整產品結構、內部優化降本增效、阿米巴經營改革、線上與線下加速融合、職教新業務快速布局等五方面措施。
談及2022年的目標，該人士稱，新的一年將加速進行年初就已開始的調整，希望通過上述五項舉措，盡快扭轉經營不利的局面，同時保持住中公教育在市場的占有率和口碑以及教學質量。
壓力和陣痛同樣存在。除了疫情反復、導致線下授課停擺等客觀因素外，如何調整產品結構、優化內部人員架構和線下網點，其成效都需時間檢驗。
截至1月28日收盤，中公教育報收6.6元/股，上漲3.45%，總市值407.05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