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斑馬消費 陳曉京

一邊是全球500家媒體對聽花酒鋪天蓋地的溢美之詞，一邊是業績徹底拉胯，青海春天喝酒已經走火入魔了。

6年前極草粉片業務被迫終止之后，青海春天始終沒能走出這片陰霾。廣告、中成藥、投資業務都不再給力，繼2020年巨虧之后，去年再度虧損，張雪峰力推的白酒業務能否救主？

行至退市邊緣

名噪一時的極草粉片業務被勒令停產將近6年，青海春天（600381.SH）還未恢復元氣，甚至已走到退市邊緣。

繼2020年巨虧3.195億元之后，2021年或再次發生虧損。1月24日晚間，公司披露業績預告，2021年實現歸母凈利潤-2.65億元至-3.25億元，扣非凈利潤為-2.54億元至-3.08億元，可能會被實施退市風險警示。

經公司測算，預計去年營業收入為1.32億元至1.43億元，收入主要由銷售冬蟲夏草、中成藥及酒水飲料銷售等3項構成。

公司認為，虧損主要來自于對外投資業務產生虧損、對部分資產計提資產減值準備，以及中成藥和酒水業務市場的銷售、管理費用的增加。

預虧公告披露后，青海春天股價連續兩日跌停。截至昨日收盤，收報6.98元，市值40.98億元。

如果說2016年首次被ST蓋因極草業務遭遇重創，如今公司再次行至退市邊緣，則是因為旗下業務多而不強，至今難堪重任。

占比8成的極草粉片業務被迫停產后，公司保留了冬蟲夏草原草業務，陸續在廣告、投資、快消品及中成藥等業務上左支右突。遺憾的是，公司至今未能依靠某一單項業務順利突圍，反而走上了下坡路。

2017年-2020年，青海春天營業收入分別為4.71億元、3.33億元、2.34億元、1.24億元，逐年下滑，同期歸母凈利潤分別為3.12億元、6844.69萬元、580.78萬元、-3.20億元。

這一時期，公司陣腳慌亂，短期內僅靠廣告和投資業務苦苦維持。同期，廣告收入分別占公司營業收入的47.46%、51.66%和31.62%和12.14%；投資業務則高開低走，收益從2017年的1.43億元將至2020年的-1.28億元。

業績起伏不斷

青海春天何以至此，從它的發展脈絡能找到些許答案。

2003年，張雪峰還是青海唐古拉藥業的高管，該公司主營產品就是冬蟲夏草。2004年，張海峰設立青海春天，瞄準了這根青藏高原上歷史悠久的冬蟲夏草。

四川大學工商管理碩士畢業、注冊會計師及律師出身，在青海蟲草行業里并不多見，注定了這個外行的想法與當地企業天然不同。

可以說，極草粉片從誕生之初就重新定義了冬蟲夏草的吃法，在原行業標準之外建立自己的標準。

冬蟲夏草原草打粉、壓片，一度顛覆了行業的傳統認知，依靠央視背書大肆宣傳吃極草粉片的好處，鎖定了高端消費人群。

外界看到的是張雪峰對行業的創新和顛覆，行業內部對此則是嗤之以鼻。“中國冬蟲夏草之父”沈南英教授曾表示，“極草”宣傳對冬蟲夏草粉碎后，“使冬蟲夏草細胞級微粉精髓釋放比原草提升至少7倍”的說法沒有科學依據。

極草粉片崛起之時，青海三江源藥業董事長不惜通過媒體整版隔空炮轟張海峰，稱含著吃蟲草粉片宣傳傷害到行業，破壞了規矩。

其實，這種顧慮從2014年8月賢城礦業發布重組公告就一直存在。證監會在賢成礦業重組時曾要求披露極草試點產品的身份內容和認證過程。

在張雪峰操盤之下，極草粉片多次遇險且化險為夷。2009年，原衛生部發文冬蟲夏草不得作為普通食品原料使用，極草轉型中藥飲片。2012年，青海春天還被納入冬蟲夏草保健品試驗首批試點企業之一。

2015年，國家食藥監總局對冬蟲夏草砷含量超標發出警示，張雪峰兩次叫板有關部門，稱食藥監總局的消費者提示缺乏研判依據，存在不嚴謹之處。

相關部門的監管、王海的打假、消費者的質疑，張雪峰總能屢屢渡劫，獨享那場極具奢華的極草盛宴。

不過，隨著2015年冬蟲夏草中藥飲片炮制規范被撤銷，極草粉片唯一的合法外衣被撕掉，徹底跌落神壇。

白酒能成救世主？

極草盛極而衰，青海春天旗下再無像樣的主業挑大梁，業績遭遇重大考驗。在此背景之下，公司在2018年高調涉足白酒業務。

推出的第一個白酒產品即是涼露，主打火鍋餐飲消費場景，通過央視《舌尖3》背書。當年公司在涼露業務上大造聲勢，2018年白酒板塊收入2519.62萬元，凈虧損6546.34萬元。

孤注一擲，導致公司費用支出劇增。數據顯示，2018年銷售費用、廣告費用同比分別增長792.97%和1624.23%。

之后兩年，青海春天酒水業務分別實現收入5173.71萬元、2228.19萬元。2020年，這項業務凈虧損3051.68萬元。

涼露出師未捷，徹底成了公司的雞肋。2020年報中，公司表示，暫時放緩對線下渠道依賴性較強的涼露及火露涼茶的渠道開拓。

2020年10月，涼露酒生產商宜賓涼露，公司名變更為宜賓聽花酒業。高不可攀的聽花白酒橫空出世，成為張雪峰向超高端白酒領域進軍的最大籌碼。

2021年3月，一份關于聽花酒壯陽、提升免疫力及改善睡眠的報告瘋傳網絡，聽花酒逐漸出現在大眾視野。

聽花酒迅速出圈，與產品無關，只是因為故事。與當初“設計”極草粉片取自活佛用蟲草給馬治病的坊間傳言類似，聽花酒的機緣則被張雪峰賦予太上老君的托夢。

這瓶白酒玄乎其玄，對應的高端消費人群幾乎和當年的極草粉片一致，上央視背書，線下登陸全國21個國際機場，咋都像同一把鐮刀。

去年1月，聽花酒價格維持在2199元/瓶至2599元/瓶（750毫升）價格區間，今年價格相當強勢。電商平臺顯示，目前聽花白酒價格介于5860元/瓶至58600元/瓶（750毫升）。

張雪峰對這瓶白酒寄予厚望。去年4月，他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公開宣稱，預計聽花酒5年內做到300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