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鋅刻度 孟會緣

編輯｜陳鄧新

被譽為“元宇宙”龍頭之一的中文在線，這下尷尬了。

2022年1月11日，中國移動通信聯合會元宇宙產業委員會揭牌，接納涉足“元宇宙”的8家上市公司，包括中青寶、天下秀、風語筑等A股“元宇宙”概念龍頭，卻不見中文在線的身影。

更為微妙的是，中文在線的業績大幅預盈，卻持續暴跌。

日前，中文在線發布2021年度業績預告，預計2021年全年盈利9000萬元~11000萬元，比上一個財年的4892.31萬元增長84%~125%，公司“文學+”業務收入增長，致凈利潤較上年同期有大幅增長。

萬萬沒想到，預告發布之后股價連跌四天，其中第一個交易日暴跌7.42%，第二個交易日暴跌8.33%，第三個交易日開盤不久就暴跌8.11%。

中文在線早早發布業績利好，不漲反跌的背后是何邏輯？涉足“元宇宙”，到底成色幾何？網文市場競爭白熱化，中文在線又有幾分勝算？

蹭“元宇宙”熱度，背后大有玄機

一般而言，年度業績預告時間越靠前、凈利潤增幅越大，就越容易獲得資金的關注，多只大幅預盈的股票表現的相當堅挺。

如此一來，中文在線的走勢格外扎眼。

“之前，中文在線忙于蹭‘元宇宙’熱度，股價過快上漲，預盈不漲反跌或與此有關。”一名私募人士如是說。

該私募人士進一步表示，論蹭“元宇宙”的手段，中文在線稱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相當長一段時間，中文在線的股價在5元~7元徘徊，直到實際控制人有了意味深長的動作，股價才起了波瀾。

據愛企查數據顯示，中文在線董事長童之磊為中文在線的第一大股東及實際控制人，持股比例為13.71%。

2021年10月14日，童之磊宣布擬以大宗交易的方式轉讓不超過公司總股本3%的股份給廣州市玄元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玄元元定6號私募證券投資基金，而玄元元定6號私募證券投資基金的唯一持有人正是童之磊。

需要注意的是，這不是簡單的左手倒右手，其中大有玄機。

按照證監會的相關規定，持股5%以上股東減持必須提前公告，而持股比例低于5%則不用遵守上述規定，這意味著如若減持更為隱蔽。

“巧合”之后，中文在線頻頻向“元宇宙”靠攏。

譬如，10月19日答復投資者：“可為元宇宙持續提供海量的IP，豐富構建虛擬世界，公司在積極研究相關方向”。

再譬如，11月9日答復投資者：“公司看好元宇宙未來的發展，元宇宙是公司長期發展戰略，公司已成立團隊并投入相關資源，目前已申請如中文元宇宙、17元宇宙、IP元宇宙、四月天元宇宙等商標。”

更絕的是，發起“中文元宇宙全球征文大賽”，最高獎高達100萬元，開了網文行業涉足元宇宙的先河。

此背景下，狂熱的資金紛紛涌入中文在線。

而中文在線的股價也猶如坐上了“火箭”，從2021年10月14日的5.59元一路上揚至12月13日的19.88元，漲幅高達225.64%，與中青寶并肩成為元宇宙概念的龍頭。

股價抬高之后，減持隨即而來。

第八大股東啟迪華創宣布清倉減持7761368股，啟迪孵化器宣布清倉減持3776625股，雙雙退出中文在線股東序列。

由此可見，中文在線與“元宇宙”可以擦出多大的火花，現在不好下定論，但相關股東借此賺得盆滿缽滿卻是一看便知。

業績回暖，但跟元宇宙沒有一毛錢關系

一言以蔽之，泡沫化疊加股東減持，成為中文在線股價狂泄的關鍵所在，哪怕業績大幅預盈也不濟于是。

另外，中文在線的預盈成色也值得商榷。

中文在線也預告：“（2021年）報告期內，預計非經常性損益對當期凈利潤的影響金額約為8400萬元。”

所謂非經常性損益，即非主業收入，譬如出售股權帶來的收益、金融投資帶來的收益等，具有不確定性、高波動性、非持續性等特點。

換而言之，中文在線2021年扣非凈利潤（主業）只有600萬元~2600萬元。

據財報數據顯示，2017年~2021年前三季度，中文在線扣非凈利潤分別為4563萬元、-19.66億元、-6.45億元、-4640.75萬元、1284萬元，也就是說中文在線的盈利能力還沒有恢復到2017年的水準。

盈利能力還沒完全恢復

之所以如此，與其跨界失敗有莫大的關系。

據公開資料顯示，中文在線旗下擁有17K小說網、四月天小說網、湯圓創作等網絡文學原創平臺，扮演的是數字內容提供商的角色。

這一行賺錢不宜，2011年~2016年盈利能力變化不大，遂于2017年耗資14.72億元、溢價5.26倍收購晨之科，切入游戲領域以尋求第二曲線。

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家主打二次元游戲的晨之科并非良配。

2018年~2020年，晨之科的凈利潤分別為-8903.93萬元、-2.79億元、-1313.42萬元，非常沒有成為新的增長極，反而成為中文在線的累贅，導致其不得不進行巨額商譽減值，從而影響了盈利能力。

那么，當下涉足“元宇宙”會重蹈覆轍嗎？

一名業內人士告訴鋅刻度：“中文在線的實際業務范疇未變，營業收入與凈利潤的來源未變，與‘元宇宙’扯上關系不過是舊瓶裝新酒，早就引起深交所的質疑。”

該業內人士進一步表示，中文在線挺進“元宇宙”的打法并無優勢：網絡征文并無技術壁壘，極易被模仿，且征文活動的稿件并未要求排他性；網文改編為“元宇宙”故事及影視作品尚早，畢竟“元宇宙”的雛形都還沒有定下來，目前行業主要聚焦技術層面。

“元宇宙所涉及的應用終端是否普及，能否真正建立虛擬和現實的聯系，以及是否有真實的落地場景，存在不確定性。”中文在線也坦承基本面未發生重大變化，“公司已經進行元宇宙的布局，但仍處于探索嘗試階段，項目未來的實施進度以及能否達到公司預計的效果，存在較大的不確定性，且對公司短期經營業績不構成重大影響。”

換而言之，中文在線的“元宇宙”故事，沒有其說那么動聽。

兩線作戰，中文在線如何突圍？

拋開“元宇宙”不談，中文在線的競爭勢態并不樂觀。

一方面，免費網文興起，打破付費閱讀為主導的格局，免費付費之爭白熱化。

自2018年下半年，七貓小說、番茄小說、書旗小說、飛度小說等喊著免費閱讀口號的移動閱讀APP橫插一腳，憑借大量免費內容，并輔以現金閱讀激勵，“用錢開路”重塑昔日盜文主導市場，將免費小說的底色由灰轉白。

據QuestMobile發布的《2020中國移動互聯網年度大報告·下》顯示，2020年12月，免費閱讀APP行業用戶規模1.44億，較上年同期的1.18億，增長了22%。付費網文APP的狀況正好相反，行業月活躍用戶從2019年12月的2.54億，下滑到2.19億，降幅13.7%。

作為付費陣營一員的中文在線，自然也受到沖擊。

所幸，中文在線與七貓小說在數字內容授權展開了合作，也在一定程度上間接享受到免費小說的成長紅利。

另外一方面，與其對標的掌閱科技不容小覷，雙方呈現纏斗之勢。

據掌閱科技財報顯示，2021年前三季度營業收入為15.97億元，同比增長6.81%；凈利潤為1.49億元，同比下滑10.46%；扣非凈利潤為1.47億元，同比下滑9.77%。

這意味著，掌閱科技的營業收入、凈利潤與扣非凈利潤這三大指標均高了中文在線一大截，不過后者出海上更為占優。

中文在線的出海產品線較為豐富，擁有Chapters、Screen、Spotlight、Kiss等多個平臺，2021年上半年營業收入為3.34億元，而掌閱科技主要依賴iReader海外版，2021年上半年營業收入為1.48億元。

需要注意的是，對壘的雙方背后都不乏巨頭站臺。

百度、騰訊與閱文集團為中文在線的股東，而字節跳動、B站入股了掌閱科技，巨頭們加持之下，這場競賽短時間內難入終局。

總而言之，在網文領域競爭愈發激烈之際，中文在線將精力傾注于“元宇宙”，是否正確尚無法給出結論，唯一確定的是如若沒有業績支撐，再好的概念也是無根之木。

畢竟，曇花一現，不能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