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高菁  馬悅然

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再次強調新質生產力，多個產業首次納入，也有多個產業再次被強調。

2025年3月5日，十四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在人民大會堂開幕，國務院總理李強作政府工作報告。

政府工作報告在“2025年政府工作任務” 中表示，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加快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推動科技創新和產業創新融合發展，大力推進新型工業化，做大做強先進制造業，積極發展現代服務業，促進新動能積厚成勢、傳統動能煥新升級。

具體任務包括培育壯大新興產業、未來產業；推動傳統產業改造提升； 激發數字經濟創新活力。

與2024年相比，今年“新興產業、未來產業”的內容發生了顯著變化，并未提及去年出現過的“前沿新興氫能、新材料、創新藥等產業”，而是強調了商業航天、低空經濟、具身智能、6G等產業的發展。

商業航天強調“安全健康”

商業航天在今年政府工作報告中被提及兩次。

在回顧2024年工作時，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表示，去年新培育一批國家級先進制造業集群，商業航天、北斗應用、新型儲能等新興產業快速發展。

這也是政府工作報告連續兩年提及商業航天和新型儲能。

去年，國內商業航天成績斐然，共進行了68次火箭發射，其中民營火箭貢獻12次。同年8月6日和12月16日，千帆星座及中國星網GW星座的首批衛星分別首發成功。

隨著大型星座衛星組網大幕正式開啟，以及技術的持續迭代、發射端建設加速，中國商業航天正加速進入2.0時代。

在今年的重點政府工作任務中，商業航天再次出現，足見國家對商業航天領域的重視程度。

政府工作報告指出，2025年，培育壯大新興產業、未來產業。深入推進戰略性新興產業融合集群發展。開展新技術新產品新場景大規模應用示范行動，推動商業航天、低空經濟等新興產業安全健康發展。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政府工作報告對商業航天的發展強調了“安全健康”。去年的表述則為“積極打造商業航天等新增長引擎”。

去年，商業航天企業天兵科技自主研制的天龍三號液體運載火箭在試車時出現事故，雖未造成人員傷亡，但仍對試驗基地周邊居民的生活造成了影響。

對于此事，多位業內人士曾對界面新聞記者表示，天兵科技事件對商業航天行業具有很大的警示作用。

低空經濟再次提及

2024年，低空經濟首度出現在政府工作報告中。今年，低空經濟再次被提及，且明確為戰略性新興產業之一，其戰略地位凸顯。

去年以來，相關低空經濟政策與產業實現雙向驅動，包括深圳、安徽、湖南在內的各地政府通過建設產業示范區、優化空域管理機制等舉措，加快推進低空經濟布局。

億航智能副總裁賀天星向界面新聞表示，今年全國兩會政府工作報告再次提及低空經濟，并明確指出“開展新技術新產品新場景大規模應用示范行動，推動低空經濟等新興產業安全健康發展”，表明國家對這一領域發展的高度重視、持續支持和把脈定向，也為低空經濟的高質量成長提供了明確的政策導向、指導意見和路徑方向。

“這將有利于加速推動以eVTOL為代表的新質生產力創新低空科技和產業生態的示范應用及商業運營，推動低空行業走向規范化、規模化、規則化的發展，有助于將低空經濟的價值真正落到實處。”賀天星稱。

億航智能是目前全球首個上市、首個實現商業化、首個實現盈利的eVTOL企業。eVTOL指電動垂直起降飛行器。

賽迪智庫發布的《2025年我國低空經濟發展形勢展望報告》顯示，2024年，中國低空經濟在探索中持續推進發展，呈現高速增長態勢，2025年將繼續保持這種趨勢，整體市場規模將達到8591.7億元。

據賀天星介紹，載人交通、物流運輸、應急救援，是低空經濟主要的三大核心發展方向，也是最快能夠實現大規模應用示范的領域，也將會真正助推低空產業逐步走向低空經濟。

賀天星稱，億航智能已經集齊載人eVTOL行業首張型號合格證、生產許可證和標準適航證，并且很快將會獲得首張運營許可證，推進行業正式邁入商業化運營階段。

隨著低空經濟產業爆發式增長，安全風險問題也得到業內重視。因此，今年政府工作報告同樣強調了低空經濟的“安全健康發展”。

賀天星也表示，對于低空經濟行業，安全是發展的前提，健康有序的發展是促進行業不斷提高安全保障的基礎，安全是行業發展的底線和紅線。

首提“具身智能”和“智能機器人”

今年，政府工作報告中的新詞“具身智能”備受關注。

據中國計算機學會(CCF)專家定義，具身智能是指一種基于物理身體進行感知和行動的智能系統，其通過智能體與環境的交互獲取信息、理解問題、做出決策并實現行動，從而產生智能行為和適應性。人形機器人、自動駕駛載具、服務機器人等均為具身智能的載體。

界面新聞了解到，這一概念打破了傳統人工智能(AI)單純依賴算力和大模型的范式，被視為下一代智能技術的重要方向。

高工機器人產業研究所(GGII)所長盧瀚宸向界面新聞表示，中國將具身智能列為未來產業，標志著人工智能發展進入新一輪實質化突破階段，并開啟從“模擬智能”到“實體智能”的范式革命。

據盧瀚宸介紹，相較于傳統AI依賴算法和數據實現認知功能，具身智能通過感知-決策-行動的閉環重塑物理世界，是AI與機器人、物聯網的融合結晶。MIT研究顯示，具身智能企業在硬件傳感器、精密制造、芯片領域的采購量是純軟件AI企業的4.3倍，對實體經濟的輻射拉動效應顯著。

作為具身智能最佳載體之一的人形機器人，當前正處風口。

今年以來，自宇樹科技人形機器人Unitree H1登上2025年蛇年春晚舞臺開始，國內人形機器人行業便陷入火熱。A股市場上，人形機器人概念板塊持續活躍；產業鏈多家上市公司相繼透露了在人形機器人領域的布局。

中信證券此前研報指出，2025年，人形機器人放量較為明確，有望迎來新一輪密集催化期。中信證券表示，人形機器人在2024年正式迎來商業化元年，預計2025年全球人形機器人出貨將達到1萬-2萬臺。

在盧瀚宸看來，具身智能有望在2B(企業級應用場景)率先落地，一是商用服務場景，二是工業制造場景，三是特種作業服務場景等。

他也同時指出，處于早期發展階段的具身智能仍面臨多維度挑戰。

“具身智能行業當前面臨的主要挑戰有，軟硬件協同與耦合的技術卡點，高質量場景數據獲取與訓練的高成本與低效率，具身大模型技術路線未收斂帶來的不確定性等。”盧瀚宸說。

在數字經濟方面，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還首次提及了智能機器人。政府工作報告提出，持續推進“人工智能+”行動，將數字技術與制造優勢、市場優勢更好結合起來，支持大模型廣泛應用,大力發展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人工智能手機和電腦、智能機器人等新一代智能終端以及智能制造裝備。

盧瀚宸稱，智能機器人是具備自主感知認知、動態規劃決策、多模態交互能力的智能體。

“以具身智能機器人為例，它強調智能是由大腦、身體和環境之間的緊密耦合所影響的，即機器人可以通過與物理環境的交互實現學習成長，而傳統機器人更多是基于設定的指令運行。”盧瀚宸說。

截至目前，國內已有小鵬汽車、奇瑞汽車、廣汽集團在內的眾多頭部車企，以及優必選、宇樹科技、智元機器人、傅利葉等國內初創企業在具身智能機器人領域取得顯著成果。

此外，在新興產業、未來產業部分，“獨角獸企業、瞪羚企業”也是今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新提出的概念。

獨角獸企業指成立時間較短、未上市且估值超過10億美元的初創企業，其名稱源于“稀有而強大”的寓意。瞪羚企業是指成長速度快、創新能力強、發展潛力大的中小企業。

政府工作報告指出，加快國家高新區創新發展。梯度培育創新型企業，促進專精特新中小企業發展壯大，支持獨角獸企業、瞪羚企業發展，讓更多企業在新領域新賽道跑出加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