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野馬財經 趙普

編輯 | 高巖

自李佳琦“79元眉筆”事件后，國貨品牌的關注度普遍提高，比如蜂花洗發水、蓮花味精、活力28、郁美凈等都重新進入消費者“購物車”。

但曾經以“一口好牙兩面針”的廣告響徹90年代大街小巷“兩面針”牙膏，似乎沒能接住這波流量。近期兩面針（600249.SH）公司還正逢“元老級”董事長卸任、第二大股東減持， 曾經從廣西柳州打到全國市場的本土牙膏業第一品牌 “兩面針”牙膏，如何才能重拾“國貨之光”？

2月10日晚間，兩面針公告顯示，“元老級”董事長林鉆煌已提交書面辭職報告，因到齡退休原因，申請辭去公司董事長、董事、董事會戰略委員會、董事會提名委員會的職務。辭職后，林鉆煌先生不再擔任公司任何職務。

而后在2月15日，兩面針宣布，第二大股東柳州市經發投資有限責任公司（簡稱“柳州經發投資”）已合計減持1650萬股，約占公司總股本的3%，套現金額約8436.62萬元。目前兩面針股價5.41元/股，總市值已不足30億元。

圖源：東方財富網

林鉆煌今年將滿60歲，他自1989年7月進入兩面針工作至今，已長達36年，其間擔任兩面針總裁多年，在兩面針品牌的創立和發展、產業布局、公司治理、規范運作、推動公司高質量發展等多方面付出了極大的精力和心血。

兩面針曾在2006年~2019年出現長達14年的扣非凈利潤持續虧損，多次靠出售中信證券股票才保住了業績。林鉆煌任董事長之初，正是兩面針持續虧損的時期，但在結束董事長任期時，兩面針已經實現了業績扭虧。

這樣一位“元老級”人物退任后，兩面針能否繼續打贏“利潤”保衛戰，重現昔日“國貨之光”呢？

林鉆煌“扭虧”

兩面針起源于1941年成立的亞洲枧廠等5家小型私營肥皂廠,1978年組建“柳州市牙膏廠”,1994年改制為股份公司,2004年成為行業內首家在上海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的公司。

第一支兩面針中藥牙膏誕生于1978年,開創中藥牙膏之先河,并連續多年暢銷全國。最輝煌的時候，“一口好牙兩面針”“消炎止痛”“護齦止血”等品牌廣告頻繁出現在電視、商鋪，熱銷場面至今仍在很多80后、90后的記憶中。

自1978年至今的四十多年中，兩面針共有6位主要“掌舵人”，上市前的創業期主要是其中吳富林和王多聞“領舵”，上市后則經歷了梁英奇、馬朝梅、鐘春彬和林鉆煌四代董事長。

吳富林是原來柳州牙膏廠的廠長，屬于改革開放后第一批企業家，他帶領團隊研制出第一批兩面針牙膏，以“中國第一支純中藥牙膏”為特色迅速打開了全國市場，但后來因被污陷受賄而下臺，最后檢察機關查明無罪釋放；接棒吳富林的王多聞，則為兩面針建立了現代企業制度并創造了當時獨特的營銷模式和網絡，讓全國大街小巷都是兩面針的廣告，將企業帶到了巔峰。

林鉆煌是在王多聞時代進入的兩面針，先后擔任過柳州兩面針股份有限公司技術發展部經理、銷售部經理、副總經理、總經理助理。2004年6月起，林鉆煌擔任柳州兩面針股份有限公司運營執行總裁。

2004年梁英奇擔任兩面針董事長，他在2005年提名了來自寶潔公司的岳江擔任公司總裁，岳江曾擔任寶潔公司北京寶潔技術有限公司副總裁，被稱為是"佳潔士"牙膏品牌的主要策劃者和產品革新者。

岳江到來后，已經升任運營執行總裁的林鉆煌被調任兩面針旗下的廣西億康藥業股份有限公司任董事長，但仍擔任兩面針董事。同年，原技術執行總裁袁東升也離開了兩面針。

岳江被梁英奇提名出任總裁的2005年，兩面針歸屬凈利潤虧損3405萬元，是2000年以來首次虧損。2006年，雖然盈利1.51億元，但扣非凈利潤卻虧損1.08億元，也是該財務科目自2000年以來的首次虧損。

隨后在馬朝梅、鐘春彬任董事長期間，兩面針扣非凈利潤虧損的局面始終未曾改變，一直持續至2019年，其中在2014年的虧損高達1.77億元。

2008年，梁英奇、岳江先后離開兩面針，馬朝梅接棒董事長后，林鉆煌“重回”總裁團隊，并出任總裁，此后未曾改變。

兩面針從王多聞時代的輝煌，到梁英奇時代開始虧損，林鉆煌既是參與者也是見證者。

所幸的是，林鉆煌從2017年接過兩面針董事長席位，到2025年退任，終于改變了兩面針扣非凈利潤持續虧損的局面。

2020年，兩面針扣非凈利潤從2019年的虧損1.2億元，改善為盈利94.51萬元。從2020年到2024年，5年中只有2022年因為疫情原因出現虧損，其余四年扣非凈利潤均為盈利，其中2023年扣非凈利潤約1423萬元，2024年預計約800萬元~1200萬元。

兩面針靠“炒股”保業績？

伴隨兩面針扣非凈利潤長期虧損的是品牌影響力和市場下降，造成這一結果的原因，既有市場競爭，也有內部業務結構的問題。

在兩面針上市之初的2004年，跨國公司已經在中國牙膏市場打響價格戰，推出大量低端產品，牙膏價格直逼2元左右一支，同時各種原材料價格持續上漲，這讓多個中國本土牙膏企業受到強烈的沖擊和嚴峻挑戰。

此外，兩面針在多年發展中，其業務結構出現較大變化，除了牙膏為代表的日化行業，還涉足過鋼材貿易、紙業、房地產等業務，這與上市之初的股東投資也有關系，比如2004年上市之時，廣西柳州鋼鐵(集團)公司是其第二大股東。

在兩面針涉足的多元業務中，投資理財成為“保衛業績”的主要手段。

早在1999年8月，兩面針就作為發起人之一參股中信證券，斥資1.52億元拿下9500萬股，占中信證券總股本的3.83%。這次投資讓中信證券在未來許多年里多次充當了兩面針業績的“救火隊長”。

比如2006年12月，兩面針曾在年底的最后10天內密集出售了488萬股中信證券股票，回收資金1.25億元，取得投資收益1.16億元。當年，兩面針歸屬凈利潤約1.51億元，但扣非凈利潤卻虧損約1.07億元。

在2007年，兩面針又通過出售中信證券、投資基金及新股申購實現投資收益8.87億元，這些投資幫助兩面針當年歸屬凈利潤約6.29億元，但扣非后凈利潤則虧損1.3億元。

統計顯示，2007年-2018年的12年間里，兩面針有10年在出售中信證券股份，累計賣出9209.37萬股，獲取投資收益19.85億元。再加上期間的1.11億元的派息分紅，截至2018年年底，中信證券為兩面針帶來的“真金白銀”已經超過22億元。

從2006年~2019年，兩面針持續14年扣非凈利潤虧損，但歸屬凈利潤卻只有3年虧損，這里面持有的中信證券股票“功勞不小”。翻閱兩面針的財報不難發現，其季度、半年度和年度財報曾多次顯示，中信證券股價上漲或下跌對公司凈利潤的影響比較明顯。

對此，早在2018年4月，上交所就對兩面針進行了問詢，指出兩面針此前12年主要依靠出售中信證券股票實現盈利，要求兩面針對持續經營能力進行評估。

但直到2024年，兩面針凈利潤受中信證券股票影響的情況仍然存在，且十分明顯。

兩面針業績預告顯示，預計2024年歸屬凈利潤為7500萬元到9000萬元，同比增長228.85%至294.62%。“野馬財經”梳理發現，這是自2007年以來，兩面針實現歸屬凈利潤的最高值。

但其利潤卻主要依靠股票貢獻，其交易性金融資產（主要為兩面針所持有的中信證券股票）公允價值變動約為8700萬元，占凈利潤的96%以上。扣除非經營性損益后，兩面針2024年扣非后凈利潤預計為800萬元至1200萬元，同比減少15.68%至43.79%。

知名經濟學家宋清輝指出，這顯示出兩面針的主業盈利能力仍然嚴重不足，應重點提升公司市場競爭力，避免“炒股定盈虧”模式。

曾在兩面針巔峰時期分管生產和技術部門的某高層管理人員惋惜的認為，從產品經營來說，兩面針的市場競爭力如果得不到提升，或將面臨被市場冷落的風險。

“老牌翻新”，新人周云祥如何“破圈”

受到上交所關注后，兩面針則表示，公司在2017年11月更換負責人后，明確“聚焦主業、效益優先”的經營方針，回歸主業——中藥護理日化產品，整合醫藥產業與日化產業。而2017年，正是林鉆煌接任董事長的那一年。

到2019年12月，兩面針完成重大資產出售，將旗下非主營業務紙業板塊（原紙品、紙業公司）和房地產板塊（原房開公司）進行剝離，目前主業為日化產業與醫藥產業。

回歸主業后，兩面針“也是好起來了”。

“野馬財經“注意到，兩面針近年來正在嘗試對新品牌產品加大品牌推廣，開拓銷售渠道，營收有所增長。目前，兩面針已布局天貓、京東、抖音、拼多多等線上電商平臺，并通過直播等方式銷售。

但兩面針線上平臺的數據仍比較“平淡”，比如兩面針抖音掛官方旗艦店自2019年10月發布第一個作品，至今已5年多，但粉絲僅8.8萬人，銷量58.3萬件。

圖源：抖音

對比來看，同樣是民族品牌的“蜂花“，自去年“79元眉筆”事件后爆火，最新數據顯示，蜂花的抖音官方旗艦店已經擁有粉絲515.1萬人，銷量高達1021.3萬元。

對比來看，兩面針目前的主要營收仍來自線下，其2023年線下渠道的營收約9.38億元，而線上渠道營收僅4616.94萬元。

嘗試線上渠道的同時，兩面針也在推出新品牌，如沐蘭澤、逍遙、芳草等覆蓋口腔護理、個人洗護和酒店日用品等新產品，包裝上力求凸顯民族文化特質，主要由兩面針、江蘇實業公司、芳草公司負責經營。

兩面針介紹稱，子公司江蘇實業公司擁有最大的旅游牙膏生產基地，品牌在經濟型酒店領域影響力較大。

雖沒有權威數據，但兩面針從多方分析認為，江蘇實業公司市場占有率穩定，已占據酒店一次性用品細分行業的龍頭地位。目前，江蘇實業公司已經開拓了大潤發、銀座、南城百貨、亞朵酒店等大型商超、連鎖酒店客戶，并與這些客戶形成直接供貨（直供）合作。

需要指出的是，兩面針2024年前三季度研發費用僅1101.73萬元，僅占當期占營收的1.39%，同比微增0.16%，明顯低于3%的行業平均水平（據艾媒咨詢數據），新接任者或需重視這一問題。

在林鉆煌之后，兩面針迎來了”85后“新董事周云祥，現任廣西柳州市產業投資發展集團有限公司（簡稱“柳州市產投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而柳州市產投公司是兩面針的第一大股東。此外，周云祥還擔任東風柳州汽車有限公司副董事長，柳州兩面針股份有限公司黨委書記。

同時，兩面針還聘任熊劍峰為副總裁。公開資料顯示，熊劍峰也來自第一大股東柳州市產投公司，曾擔任柳州市產投公司投資發展部部長、戰略投融資部總經理。

宋清輝分析認為，牙膏業務雖為兩面針傳統強項，但受到高露潔、佳潔士和云南白藥、片仔癀等國內外品牌擠壓。兩面針如要“突圍”，應發揮“中藥護齦”傳統優勢形成技術壁壘，同時借助抖音、小紅書等平臺，利用大數據精準投放和設計短視頻廣告，邀請KOL/KOC進行體驗式推廣，提升品牌曝光度。

如今，隨著林鉆煌退任、周云祥“掌舵”、熊劍峰“進隊”，兩面針如何逆風翻盤?值得期待！

你還記得兩面針牙膏的味道嗎？評論區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