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高菁

2月7日下午16時許，杉杉集團重整聽證會在寧波市鄞州區人民法院第四審判庭告一段落。

前來參會的各方代表、律師悉數散去后，杉杉集團實控人周婷才獨自向法院出口緩緩走來。有些消瘦的她在寒風中緊攥著外衣包裹住自己，神色中透露著幾分失落。

面對界面新聞記者對于今日重整聽證會的問詢，她有些哽咽地回答：“杉杉走到今天，我真的也很遺憾，我已經盡全力了。”

此時距離周婷正式接手“杉杉系”，尚不滿三個月。

2024年11月，42歲的周婷被杉杉股份(600884.SH)董事會推選為公司新任董事長，正式開始掌舵“杉杉系”，前任董事長鄭駒則改任副董事長一職。

周婷曾是電視臺的記者和主播，也是杉杉創始人鄭永剛的第二任妻子。鄭駒是鄭永剛與前妻周繼青之子。

鄭永剛在2023年2月突發心臟病去世后，鄭駒被推舉為杉杉股份董事長，成為“杉杉系”掌門人。

“杉杉系”的核心運營主體為杉杉控股、杉杉集團和杉杉股份三家公司。其中，杉杉控股直接持有杉杉集團50.63%的股份，杉杉集團直接持有杉杉股份34.71%的股份。

鄭駒掌舵“杉杉系”后的道路并不平坦，疊加遇上行業下行周期，杉杉股份業績持續萎靡，“杉杉系”陷入了資金鏈緊張。

2024年6月28日，杉杉集團發布了一則貸款利息逾期公告，其應于6月20日向興業銀行、浙江稠州商業銀行、浙商銀行支付的1963.91萬元貸款利息未按照計劃還款。但在公告披露日，杉杉集團已與所涉貸款銀行進行溝通協商并達成一致，完成相關款項支付。

杉杉集團當時解釋稱，此次還款逾期是因資金安排原因所導致，將進一步加強流動性管理，嚴格按照約定的還款計劃進行相關資金的償付。

自此之后，杉杉集團一系列的債務違約連番爆出。

有知情人士向界面新聞透露，杉杉集團債務問題的集中性爆發，除去整體經濟環境、行業環境不景氣，管理層管理不當等因素外，早期“杉杉系”在業務擴張過程中的“高杠桿”操作也為此埋下了隱患。“高杠桿”指企業通過借款等方式進行投資或經營，而自身的資本占比很小。

此外，他還表示：“銀行在借款借貸給杉杉時，主要看重的是人，而非企業。”

因此，在鄭永剛去世后，銀行對杉杉的信任出現危機，導致部分銀行對杉杉進行了抽貸。抽貸指銀行或金融機構提前收回已經發放的貸款或者不再續貸。

與此同時，杉杉控股還因涉嫌規避要約收購義務被證監會立案調查。“杉杉系”還因流動性危機被迫放棄了對于上市公司永杉鋰業(603399.SH)的控制權。

這不僅是鄭駒在任期沒能跨過去的坎，也是橫跨在周婷面前的一座難以翻越的山。

上任杉杉股份董事長的第二天，周婷曾發布“致全體杉杉同仁的一封信”。她在信中寫道：“杉杉控股和集團層面，我們將堅定信心，積極引進戰略投資，加快資產處置，以高度的社會責任感，妥善應對當前困難。”

據杉杉集團相關人士透露，周婷接手“杉杉系”以來，拜訪了所有債權銀行，以期為“杉杉系”再爭取一些喘息的空間、翻身的機會。目前也得到了一些成效，已有銀行同意續貸。

但還是有些債權人已對如今的“杉杉系”徹底失去了信心。

今年1月21日，中國建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寧波市分行、寧波鄞州農村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寧穿支行、興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寧波分行向人民法院申請對杉杉集團進行重整。

此次重整聽證會的參與者包括各家債權銀行及其律師、可交債投資者代表、可交債承辦券商，企業方代表、政府方代表。聽證會的主要目的是對杉杉集團是否進入破產重整的事項進行表態。最終結果將由鄞州區人民法院在評判后公布。

臨離開前，周婷又對界面新聞記者說道：“后面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也許更大的挑戰在后面。謝謝大家，我會繼續加油，繼續努力的。杉杉不放棄，不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