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李彪

界面新聞編輯 | 文姝琪

新冠疫情期間，遠程辦公激發了To B企業服務市場投資熱潮，“軟件即服務 (Software as a Service，SaaS)”“云轉型”“低代碼”都變成市場上炙手可熱的概念。

僅過去兩年，中國SaaS行業發生了冷熱交替的兩級反轉，一級市場創業公司融資暫停，二級市場的上市公司估值打折，市場對SaaS企業的信心降至冰點。

近日，2023年登陸港股上市的“HR SaaS第一股”人力資源企服軟件平臺公司北森控股（09669.HK，以下簡稱為北森）發布公告，計劃以1.8億元現金收購另一家HR SaaS平臺酷學院（母公司為酷渲北京科技有限公司）100%股權。

北森CEO紀偉國、CFO劉憲娜向界面新聞介紹，在酷學院所從事的企業培訓SaaS軟件（e-learning）細分領域，云學堂、酷學院等一眾公司長期競爭激烈，酷學院目前已經擁有4000家付費客戶，再加上北森在整個人力企服軟件市場所擁有的5000家付費客戶，雙方合并后將進一步奠定市場地位。

提到國內SaaS企業共同面臨的市場寒冬，北森CFO劉憲娜坦言行業正遭遇生存難題的考驗。To B企業服務市場獲客成本高，前期研發投入大，大企業客戶傾向于成本更高的定制開發，而中小企業則缺乏付費能力。惡性循環導致大部分SaaS軟件企業無法盈利，長期處于虧損狀態，要靠融資輸血。

“2021年很多SaaS企業都經歷了非常輝煌的資本狂潮，等到25年或26年的時候，這批企業在上一輪融資之后，經營需要更多的資本來支撐，否則就只能通過企業‘瘦身’做到盈虧平衡。”劉憲娜認為，前幾年SaaS行業由于資本過度投資帶來了一定的產能過剩。隨著風險投資機構去年開始裁撤企服軟件投資人、美元基金出資銳減、以及市場的多數投資基金都要面臨退出難題，許多前期靠融資輸血的企業都要面臨現實生存難題。

在她看來，對眼下處于寒冬中的國內SaaS公司來說，增長和盈利需要平衡。就像國外SaaS巨頭Salesforce所走過的道路一樣，國內SaaS行業的商業模式現階段仍要靠高投入換高增長，然后通過規模效應最后帶來的現金流轉正以及盈利。

目前由于市場的悲觀情緒，SaaS公司處于估值調整期，如果只通過裁員、砍成本“瘦身”追求盈虧平衡，必然會限制投入。當前國內SaaS企業的市場競爭依舊激烈，如果瘦身后出現不增長甚至負增長，長期來看也很難贏回市場信心。

財報顯示，北森2025財年上半年（2024年4月至2024年9月的六個月）收入同比增長約11%，經調整凈利潤虧損3400萬元。虧損同比大幅收窄超60%。

除了并購開拓市場外，生成式AI的技術沖擊也讓北森等SaaS廠商看到了新的增長機會。

在國際勞工組織去年8月的一份關于AI最能夠代替人類職業的報告中提到，行政、人力等公司文職工作是受AI技術影響最大職業之一，24%將受到高度影響，58%將受到中度影響。

SaaS行業則通過積極與AI大模型公司合作將AI技術引入傳統的企業系統管理、人力資源管理、招聘等各個環節。按照行業觀點，SaaS軟件領域已經具有了相對成熟的訂閱制收費模式，將AI引入后可以迅速進行部署整合，SaaS軟件平臺與AI的結合，不僅可以給SaaS行業帶來增長，還會幫助AI大模型公司解決商業化難題。

據北森CEO紀偉國介紹，AI面試是公司布局生成式AI的重點領域。從2024年8月開始到12月，公司的AI面試官產品已經有100多家客戶，ARR（年度經常性收入，衡量SaaS企業增長的一項關鍵指標）達到300萬。

公司預期，雖然目前AI所能貢獻的收入相對較小，市場也需要更多時間去接受AI面試，但AI對于傳統SaaS產品的功能顛覆、效率提升，未來一旦實現規模化，對于行業來說都是確定的增長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