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斑馬消費 范建

市場的傳言，往往都不是空穴來風。

上周五，網傳多日的哪吒汽車CEO張勇下課終于被官方證實，公司創始人、董事長方運舟兼任CEO，再次走向前臺。

無論是誰掌舵，活下去，都是哪吒汽車的第一要務。

張勇突然下課

外界早已注意到，自10月14日之后，哪吒汽車CEO張勇就已停止了社交媒體的更新。

要知道，今年，他可算是最活躍的車企掌門人之一，看起來并不擅長面對鏡頭的他，一度躋身“網紅CEO”。

12月2日，媒體就傳出他“被離職”的消息，哪吒汽車方面對此予以否認。之后幾天，消息傳得更加真切，甚至直接明確他職業生涯的下一站，是物流商用車品牌大力牛魔王。張勇本人回應：“純屬瞎扯淡”。

上周五，哪吒汽車官方披露消息，一錘定音：因公司戰略調整，張勇不再擔任CEO，轉任公司顧問。CEO一職，由創始人、董事長方運舟兼任。

張勇，今年49歲，正值當打之年。早年間，就讀于合肥工業大學汽車與拖拉機專業，科班出身。他是中國汽車行業的一員老將，曾在奇瑞新能源汽車任職，擔任過副總經理。2014年3月至2018年1月，擔任北汽新能源副總經理和營銷公司負責人。

之后，他受方運舟的邀請，加盟創業公司合眾新能源，主導了哪吒汽車品牌和產品從無到有的過程。張勇自認為，自己有哪吒的性格，希望能夠挑戰自己。據媒體報道，“哪吒”的品牌名，也是張勇確定的。

2018年11月，合眾新能源首款車型哪吒N01推出，補貼后售價5.98萬-6.98萬元。小型純電SUV的定位，低廉的價格，收獲了很多年輕人的關注。N01之后，公司又趁勢推出哪吒V，補貼后售價5.99萬元起，繼續刷新銷售紀錄。

在新能源汽車的這場長跑中，哪吒汽車在張勇的率領下，贏在了起跑線上。

后續，品牌快速推新，推出X系列、L、S、GT等車型，向10萬-20萬元價格帶進軍。這是新能源汽車行業，競爭最為激烈的市場。

分析人士指出，哪吒汽車在這一階段，戰略失誤、營銷不力，加之市場競爭日趨激烈，造成了如今的被動局面。

如果需要有人出來為這一切負責，只能是CEO張勇。

方運舟緊急把舵

哪吒汽車創始人方運舟與張勇同齡，二人還是合肥工業大學時期的同學。

1997年，尹同躍拿著地方下撥的30萬元啟動資金，從零開始打造奇瑞。次年，方運舟加入。在奇瑞工作的十余年間，方運舟始終在研發部門工作，曾任奇瑞新能源副總經理。

2014年，他離開奇瑞，去清華大學讀博士后，同時啟動創業項目合眾新能源。

自從同學兼前同事張勇加盟公司后，方運舟隱身幕后，更加專注于制造和研發工作。

張勇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評價，他和方運舟是“最佳搭檔”，雙方配合默契、關系和諧，在方向性目標線上，沒有任何不同意見。

今年10月以來，哪吒汽車頻陷欠薪、裁員、交付難以及疑似停產的輿論漩渦中，已經深度影響了公司發展的各個環節。

11月27日，方運舟現身某訪談節目中，正面回應了公司近期面臨的問題。

方運舟坦言，哪吒汽車一直在艱難的活著。十年前，他創立合眾新能源，想做“造風者”而不是“追風者”，就已注定了這一路的艱難。

創業十年，經歷過太多黎明前的黑暗，他的身上，也有著“屬于你的時代，你不扛誰來扛？”這種舍我其誰的堅韌。

這次，接替張勇出任公司CEO，方運舟第一時間發表了長達2000多字的全員信，對于公司面臨的問題，主動承擔第一責任。同時，宣布了推行全員持股計劃、優化變革組織、業務聚焦等一系列改革措施。

他在信中說，哪吒汽車要走的，不是深度內卷之路、不是自我消耗之路，而是一條高質量可持續發展之路。“立足國內進行全球化擴張，就是哪吒汽車二次創業的答案”。

這封信中，他對前任CEO張勇只字未提。

哪吒活下去

哪吒汽車有過輝煌的時刻。2022年，憑借哪吒V的熱賣，品牌以15.2萬輛的年交付量，力壓一眾造車新勢力，登頂銷量榜榜首。

然而，這一迅猛增長的勢頭未能延續。2023年，交付量降至12.75萬輛，成為新勢力中，唯一負增長的品牌。

對于曾經的高光時刻，哪吒汽車內部也有清楚的認識。張勇曾在接受采訪時說，“那是根基不太穩的第一……公司的營銷體系、質量保證體系、供應鏈、內部戰略管理等，在行業內仍處于并不那么領先的地位”。

作為哪吒投資人的周鴻祎，今年親自下場“指導”哪吒汽車做營銷，的確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品牌聲量。

4月22日，哪吒L發布，上市15天，訂單量超過3萬輛。這種爆單，可能是公司內部沒有預料到的。供應鏈承壓，產品無法按期交付，退單率畸高。

今年，公司的情況仍不甚樂觀。前10個月，哪吒汽車累計交付約為9.2萬輛，同比下滑16%，與30萬輛的年度目標相去甚遠。

哪吒汽車官方回復斑馬消費時稱，公司在“金九銀十”的汽車消費旺季，超額完成了銷售任務，目前在手訂單充足，并在逐步交付中。

造車是一個極其燒錢的行業。2016年左右，合眾新能源曾一度陷入半年發不出工資的窘境。直到2017年之后，公司先后通過10輪融資，在一級市場拿到228億元資金，情況才有所好轉。

但公司持續虧損的狀況始終無法根本改善，2021年-2023年合計經營虧損超過172億元，已導致“血條”告急。截至今年4月末，公司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僅剩4億元。今年以來，已有多家供應商因合同糾紛起訴合眾新能源，要求支付相關款項。

對于外界對其現金流的擔憂，哪吒汽車方面表示，今年11月，已與南寧產業投資集團達成戰略合作，將為公司提供供應鏈金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