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李科文
界面新聞編輯 | 謝欣
11月11日，瑞科生物發布公告稱，公司與揚子江藥業簽署了股份認購合同，計劃依據特別授權向揚子江藥業定向增發不超過1.43億股內資股，認購價格為每股人民幣5.59元。預計此次發行將為瑞科生物募集約8億元。
此次定增完成后，揚子江藥業將成為瑞科生物的第一大股東。公告顯示，增發的1.43億股約占瑞科生物當前已發行內資股總數的92.44%和已發行股份總數的29.63%；增發完成后，揚子江藥業將持有瑞科生物48.03%的內資股和22.86%的總股份，成為瑞科生物的第一大股東。
在此次增發前，瑞科生物的控制人為創始人劉勇。增發后，劉勇及四家平臺持股占比為15.48%。
瑞科生物是一家2012年成立的創新型疫苗公司，于2022年在港交所成功上市。據公告，瑞科生物擁有10余款創新疫苗管線組合，覆蓋宮頸癌、帶狀皰疹、呼吸道合胞病毒等重大疾病領域。其中，兩大核心產品分別是重組九價HPV疫苗REC603和新佐劑重組帶狀皰疹疫苗REC610。
事實上，在此之前，揚子江藥業已戰略投資瑞科生物。如今，揚子江藥業是正是將瑞科生物收于麾下。
揚子江藥業創建于1971年，主要從事化學藥、中藥、大健康產品的研發、生產和銷售，一度是國內醫藥行業的“隱形龍頭”。但其戰略定位在醫藥行業卻是“另類”。
前掌舵人徐鏡人對揚子江藥業的定位是三不做——不上市、不兼并、不跨不熟悉的產業。但在徐鏡人的領導下，揚子江藥業打造出銷售鐵軍，成了仿制藥王者。他曾公開表示，揚子江銷售收入到2020年將突破1000億元。不過，由于他一直拒絕把揚子江藥業上市，因此揚子江真正的業績情況外界也無從知曉。
2021年，徐鏡人離世，其子徐浩宇接手掌舵揚子江藥業。徐浩宇對揚子江藥業的發展有不同的觀點。他曾承認，揚子江藥業不上市也有不上市的好處，但未來上市是必須的、兼并收購也是必須的。
徐浩宇領導下的揚子江藥業面臨著仿制藥集采和創新藥轉型的雙重困難。其中，在仿制藥集采中，延續了銷售鐵軍的傳統優勢。根據米內網的數據，2023年至2024年3月，揚子江藥業已有29個品種（2個首仿）獲批上市，累計157個品種過評（34個首家），51個品種中標國采，23個品種備戰第十批集采。
揚子江藥業的創新藥轉型也在推進。徐浩宇在公開場合提到，公司計劃用“自主研發+外部引進”的方式，推進中藥、化學藥和生物藥“三藥并舉”。
根據米內網的數據，除了已上市的注射用磷酸左奧硝唑酯二鈉，截至2024年3月，揚子江藥業有20款1類新藥處于獲批臨床及以上階段，其中小分子化學創新藥有14個、中藥創新藥有6個，涵蓋抗腫瘤、神經系統、內分泌、心血管、呼吸系統等疾病領域。
不過，揚子江藥業的外延并購戰略依舊十分謹慎。但如今看來，揚子江藥業的企業戰略已悄然發生變化。曾經“三不做”的揚子江藥業，在徐浩宇的領導下，揚子江藥業邁出了并購的第一步。首個標的是國產創新疫苗公司，而且，此標的揚子江藥業已接觸許久。
事實上，該筆并購還揭示了國內創新疫苗企業的集體困境。
過去三年，受新冠疫苗需求激增的推動，國產疫苗行業迎來了一個短暫的高光期，不少國產創新疫苗公司迅速崛起，甚至借此機會成功上市。然而，隨著新冠疫苗需求驟減，這一紅利迅速消退，許多曾經的“明星”企業從高處墜落，面臨困境。
斯微生物正是其中的典型案例。這家公司一度被譽為mRNA疫苗“獨角獸”，在風光一時后卻迅速跌入破產懸崖。界面新聞曾獨家跟蹤報道，斯微生物進入破產程序。這家曾經的獨角獸如今正掙扎求生。
瑞科生物的日子也不輕松。在港股上市后，瑞科生物光環逐漸褪去，市值大幅縮水。特別是，瑞科生物還未盈利。據半年報，2024年上半年，瑞科生物虧損2.5億，同比縮窄9.86%。
瑞科生物原寄望于抓住消費升級和國產替代，蹭上國產二類疫苗市場擴容的東風。但當前的現實表明，該邏輯如今似乎難以維續。
其原因之一在于，國內疫苗市場競爭愈加激烈，內卷化趨勢明顯。隨著越來越多的同類產品進入市場，價格體系變得不再穩固，甚至出現崩潰。
由于疫苗產品在國內的上市時間通常比歐美市場晚5到10年。在此之前，這段時間差讓少數國產疫苗公司在競爭對手稀少的情況下，通過率先推出“國產首款”實現了“優先者通吃”。
如今，這已行不通。超級疫苗大產品HPV疫苗在中國的銷售表現就是最佳案例。界面新聞曾報道分析，HPV疫苗在中國高開低走。從“一針難求”的網紅疫苗到賣不動，HPV疫苗在國內總共也就用了不到十年。
萬泰生物推出首款二價HPV疫苗的首發優勢期壓縮至不到三年。萬泰生物的營收與凈利潤于2022年達到巔峰，此后急轉直下。據萬泰生物財報，2021年至2023年，其疫苗業務營收從最初的32.78億，增長至84.93億，再跌回到39.6億。2024年上半年，萬泰生物實現營收13.66億元，同比下降67.19%，實現凈利潤2.6億元，同比84.7%。
未來，瑞科生物難免會遭遇相同困境。正如前述提及，瑞科生物兩大核心產品分別是重組九價HPV疫苗REC603和新佐劑重組帶狀皰疹疫苗REC610。其中，九價HPV疫苗的推廣已出現瓶頸，市場空間和價格穩定性均面臨壓力。
基于此，可見，瑞科生物的未來重點轉向新佐劑重組帶狀皰疹疫苗REC610的推進。據公告，瑞科生物計劃將此次募集的8億元資金用于帶狀皰疹疫苗的研發及流動資金補充。很顯然，瑞科生已將新佐劑重組帶狀皰疹疫苗的上市及商業化放置于核心。
瑞科生物前景仍充滿不確定性。作為一家尚無大規模商業化經驗的創新疫苗企業，即便新疫苗成功上市，也將面臨嚴峻的市場化挑戰，這或許也是雙方最終選擇聯手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