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蔡星卓

界面新聞編輯 | 劉海川

據《衛報》2024年10月25日報道，美國總統拜登周五（當地時間10月25日）就美國政府在150年的時間里開辦數百所原住民寄宿學校一事上所扮演的角色正式道歉。他的講話是在亞利桑那州鳳凰城外的Gila Crossing社區學校發表的，這是他作為總統首次訪問原住民聚居區。

“經過150年，美國政府最終停止了該計劃。”拜登說，“但聯邦政府從來沒有正式為所發生的事情道歉，直到今天。作為美利堅合眾國的總統，我正式為我們所做的事情道歉。我正式道歉。這早就該道歉了。”拜登還補充說：“聯邦原住民寄宿學校政策所造成的痛苦，將永遠是一個重大的恥辱標志，是美國歷史上的一個污點。”

“殺死內心的印第安人，拯救他自己”，這則由陸軍軍官Richard Henry Pratt創造的標語，成為了所有美國原住民寄宿學校的目標。從1819年到1969年，美國政府管理或資助教會和宗教團體在37個州開辦了400多所聯邦原住民寄宿學校。在這些學校里，美國原住民兒童被剝奪了自己的語言和文化，并且“被系統性地強迫融入白人社會”。

報道稱，截至1900年，五分之一的印第安學齡兒童被送到寄宿學校，有時離家數千英里。孩子們被剝奪了他們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編號。他們的長發被剪掉，并且因為說自己的語言而遭到毆打，這些都給原住民的家庭和社區留下了深深的情感創傷。

這些學校中，有至少80所由天主教會或其附屬機構經營。《華盛頓郵報》在2024年5月發表的一項長達1年的調查中發現，自19世紀90年代以來，至少有122名牧師、姐妹和兄弟被分配到22所寄宿學校，后來被指控性侵犯他們所照顧的原住民兒童。記錄在案的性侵案件涉及1000多名兒童，大多數發生在20世紀50年代和60年代。

大約在《華盛頓郵報》報道兩周以后，美國天主教主教會議（USCCB）就教會在給原住民造成“創傷歷史”方面所扮演的角色發表了正式道歉。“我們都必須盡自己的一份力量，提高認識，打破圍繞著各種痛苦、曾經的虐待和忽視的沉默文化。”

另外，今年夏天，美國內政部發布的一份報告發現，超過900名被從家中帶走的美國原住民兒童在學校死于疾病和營養不良。而對于其他的許多原住民兒童來說，他們受到了身體虐待、性虐待等。報告指出，持續調查可能會揭示更多的死亡人數——實際死亡人數可能達到數千或數萬。

調查還證實，其中65所寄宿學校至少有74處有標記或沒有標記的墓地。報告中提出的一項倡議是確定并遣返那些從未從學校回家的原住民兒童的遺體。最后，報告認為政府可以通過“至少相當于1871年至1969年間對聯邦原住民寄宿學校系統的投資”，來彌補一個多世紀以來強迫同化造成的創傷。并且，美國內政部曾因此敦促美國政府為給原住民造成的持久創傷正式道歉。

美國現任總統為過去的國家罪行正式道歉是罕見的，在此之前，沒有一位總統為成千上萬的原住民兒童在寄宿學校遭受的虐待道歉。美國亞利桑那州吉拉河原住民社區的領導人Stephen Roe Lewis是三代寄宿學校幸存者的后代，他在拜登宣布道歉計劃后表示贊揚。“四年后，我們終于得到了美國總統的正式道歉。我們的一些寄宿學校的幸存者，他們的一生都在等待這一時刻。”

不過，有觀點認為，距離大選日不到兩個星期，拜登此次道歉的目的是在離任前“為自己的政治遺產增光添彩”，并為他的副總統競選助選。雖然美國原住民選民只占選民的一小部分，但他們的選票在亞利桑那州等分歧嚴重的州可能是決定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