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郭凈凈

“習酒借殼概念股”*ST天成(600112.SH)鎖定了面值退市。這家已被立案調查的公司股東占用資金余額為2.88億元，違規擔保總額余額7925萬元。數據顯示，該公司自1997年上市以來累計募資11.76億元，累計實現凈利潤-10.35億元，累計現金分紅6580.71萬元。

股價掙扎在1元附件的*ST鵬博實控人楊學平非經營性占用公司資金4800萬元，目前尚未歸還。同時，公司存在為控股股東及其一致行動人提供違規擔保合計金額16.4億元。數據顯示，該公司上市以來累計直接融資近82億元，累計凈利潤-27.5億元。

鴻博股份(002229.SZ)“創始人家族一家7口套現近30億”一度登上熱搜。界面新聞統計發現，該公司自2008年上市以來通過IPO、定增等融資13.46億元。創始人尤氏家族已從十大股東名單中消失，“完美套現走人”，2022年至今年一季度公司一直虧損。

左手運用上市、增發、發債等各種手段瘋狂融資，右手通過減持、股權質押、資金占用等各種方式套現掏空，上市公司經營卻乏善可陳，甚至走向退市，投資者鮮少獲得分紅回報、投資收益嚴重不匹配，這些“害群之馬”無疑是資本市場健康發展的絆腳石。

中國政法大學教授劉紀鵬對界面新聞指出，”這種情況要緊緊抓住大股東、高管經營者，讓他們把套現的錢“吐出來”，補償給中小股東。“

到底哪些公司在A股瘋狂“索取”？

融資與投資回報應匹配

投資與融資本就是資本市場的重要功能。企業獲得融資，借助資金優勢做大做強，投資者獲得合理回報，對經濟發展形成良性循環。

界面新聞根據Wind數據不完全統計，截至7月21日，現存5358家A股上市公司（含上交所、深交所及北交所公司）通過IPO及增發股份、發行債券、配股等方式直接融資額合計約180萬億元，單家上市公司融資額在1.87億元至11.67萬億元之間不等。

其中，5259家公司IPO首發募集資金合計約5.15萬億元，2705家公司上市后通過股票增發融資總額合計約11.46萬億元，651家公司上市后通過配股募集資金總計約7540億元，前述股權融資金額合計約17.36萬億元。另有1815家公司上市后通過發行債券進行融資總計約163萬億元。

銀行等金融公司A股上市后融資能力大為增強。截至7月21日128家該類公司上市以來獲得直接融資147.51萬億元，占整體A股直接融資額的八成以上，興業銀行（601166.SH）、浦發銀行（600000.SH）、農業銀行（601288.SH）等24家銀行上市后直接融資額在1萬億元以上。

524家非金融公司通過A股上市獲得百億元以上的直接融資。中國石油（601857.SH）、伊利股份（600887.SH）、中國電信（601728.SH）、中國東航（600115.SH    ）、長江電力（600900.SH）、中國交建（601800.SH）、萬科A（000002.SZ）、京東方A（000725.SZ）、上海醫藥（601607.SH）、美的集團（000333.SZ）等47家能源、食品、通信、航空、電力、有色金屬、建筑地產、醫藥、家電、半導體等行業龍頭公司上市以來融資超過1000億元，合計融資額12.18萬億元。

常規而言，上市公司借助資本市場融資得到快速發展后，通過現金分紅等方式直接回報投資者。

• 中國石油自2007年上市以來通過IPO、定增、發行公司債券等方式累計融資額6600多億元，其營業收入規模從2007年的9350.04億元增長至2023年的30110.12億元；其上市以來累計凈利潤16084.44億元，累計現金分紅7489.95億元，平均分紅率46.57%。
• 伊利股份自1996年登陸上交所以來累計融資約5300億元，其營業收入從1996年的3.55億元漲至2023年的1261.79億元，上市以來累計凈利潤834.91億元，累計現金分紅508.49億元，平均分紅率60.9%。
• 美的集團于2013年9月登陸深交所，上市以來融資約1017億元，其營收規模從2013年的1212.65億元穩增至2023年的3737.1億元，上市以來累計凈利潤2330.07億元，累計分紅1074.82億元，平均分紅率46.13%。

從融資分紅整體情況來看，當前A股投資回報正達到相對平衡水平。界面新聞根據Wind數據粗略統計，截至7月21日現存5357家A股上市公司中，5231家曾向投資者現金分紅，占比97.65%；這些公司上市以來累計現金分紅額合計約為17.89萬億元，略微超過所有A股IPO以來股權融資總額17.36萬億元（含IPO融資）。4532家A股公司有顯示上市以來平均分紅率，該數據在0.86%至14695.92%之間不等，粗略取平均值為51.03%，單家A股公司現金分紅額在257.54萬元至1.42萬億元之間不等。

融資規模最大的金融行業，Wind數據顯示，截至7月21日，128家金融公司上市以來均曾進行現金分紅，累計現金分紅額7.42萬億元，占A股市場整體分紅額的41.48%。

可顯示上市以來平均分紅率數據的124家金融公司中，69家上市以來的平均分紅率低于30%，占比54.33%；其中東方集團（600811.SH）、華創云信（600155.SH）、鄭州銀行（002936.SZ）等3家金融行業公司的平均分紅率不足10%，分別是5.39%、6.32%、8.24%，東方財富（300059.SZ）這一白馬股上市以來平均分紅率也僅10.07%。

可以看到，雖然整體分紅相對于股權融資額已達到平衡點，但結構上不均衡，對于分紅回報低的公司而言，如果能力允許，仍需大力加強投資者回報。

《關于加強監管防范風險推動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意見》（“新國九條”）將強化上市公司現金分紅監管放到了突出位置。分析認為，新“國九條”將分紅與上市、減持、退市等環節緊密掛鉤，進一步增強了分紅的穩定性和可預期性。國金證券非銀行業首席分析師舒思勤指出，隨著分紅政策的不斷完善和落實，上市公司分紅主動性和積極性明顯提升。

據界面新聞不完全統計，截至7月21日，交通銀行、中信銀行、紫金銀行、中國人保等近300家A股上市公司對2024年中期分紅作出安排。7月21日，愛科科技(688092.SH)稱，在中期分紅前提條件達成情況下、在股東大會授權范圍內盡快實施2024年度中期分紅方案，建議每10股派發現金紅利1.8元（含稅），公司實控人、董事長方小衛承諾投“贊成”票。

“上市公司應根據自身實際發展情況來實施分紅計劃。”中央財經大學綠色金融國際研究院首席經濟學家劉鋒對界面新聞指出，具有成長性和投資機會的企業，常常需要資金來維持發展；業績比較穩定的成熟型企業可以進行更穩定的分紅。

違規融資頻發

上市融資的誘惑實在太大，個別公司甚至不惜欺詐上市、欺詐發行。

• 目前，*ST美尚(300495.SZ)已鎖定退市命運，公司涉嫌欺詐上市及欺詐發行。證監會下發行政處罰決定書顯示，該公司2015年公告招股說明書、2016年非公開發行股份及支付現金購買資產并募集配套資金暨關聯交易報告書、2017年面向合格投資者公開發行公司債券募集說明書等存在虛假記載；公司截止2020年底累計非經營性占用美尚生態資金余額為98178萬元；2019年3月其完成募資9.3億元的非公開發行股票事宜構成欺詐發行。Wind數據顯示，該公司2015年12月上市以來累計直接融資36.77億元，累計實現凈利潤-17.46億元，累計現金分紅2.08億元。該公司實控人王迎燕、徐晶上市之初持股比例分別是64.6%、8.18%，到2024年一季度末已分別跌至17.87%、0%，累計套現近5億元。4月19日，*ST美尚再次遭證監會立案調查。
• *ST美訊(600898.SH)股價目前為1.09元，市值3.11億元，仍瀕臨“面值退市”與“市值退市”。證監會下發行政處罰及市場禁入事先告知書顯示，該公司2020年非公開發行的相關文件，引用相關虛假貿易業務收入數據，構成欺詐發行。這是黃光裕自2008年入主以來的唯一一次定增動作。該公司上市以來累計凈利潤-29.62億元，累計現金分紅3606.58萬元。
• *ST紅相(300427.SZ)最新股價為4.25元/股，被立案調查以來已跌近八成。經查，該公司2017年-2022年年度報告存在虛假記載，其2019年非公開發行股票（募資約5800萬元）、2020年公開發行可轉換公司債券（募資58500萬元）構成欺詐發行，2020年申請發行股份及支付現金購買資產并募集配套資金公告發行文件存在重大虛假記載；公司及相關人士合計被罰款6556萬元。Wind數據顯示，*ST紅相2015年上市以來累計募資20.34億元，累計實現凈利潤-2.87億元，累計現金分紅2.12億元。公司實控人楊保田、楊成上市之初持股比例分別是44.02%、13.69%，到2024年5月30日已跌至14.95%、6.76%，限售期滿后已減持套現近7億元。
• 證監會4月30日行政處罰決定書顯示，中核鈦白（002145.SZ）實控人王澤龍涉嫌違反限制性規定轉讓中核鈦白2023年非公開發行股票等，通過衍生品交易安排，實質參與非公開發行，并以市價融券賣出，提前鎖定與非公開發行股票折扣價之間的價差收益，變相規避限售期規定，導致相關文件存在虛假記載；王澤龍合計遭證監會罰沒1.33億元。中信證券、海通證券被立案。
• 4月12日，華西證券因涉及金通靈定增業務違規被處罰暫停保薦資格6個月。經查，2017年至2022年，金通靈相應年度年度報告存在虛假記載。這期間，該公司于2018年至2021年完成定增及發行公司債券等4次融資合計超18億元。Wind數據顯示，上市以來，金通靈累計實現凈利潤-7.12億元，累計分紅1.09億元。金通靈如今已淪為“一元股”。

“不能讓這些騙子公司再繼續在市場上在這里邊混了。對于那些造假或欺詐上市發行的，必須要采用手段，嚴刑峻法，大力整治，把市場清理干凈。”劉紀鵬對界面新聞表示，這種情況下要緊緊抓住大股東、高管經營者，讓他們把套現的錢“吐出來”，要補償給中小股東。“現在居然出現了有些上市公司虛假上市后完成了套現，甚至巴不得趕緊退市。一定要狠狠抓住這樣的公司。”

中國人民大學原副校長、國家金融研究院院長吳曉求近期也公開呼吁對資本市場的違規違法行為進行深入分析，并強調處罰對象應準確指向違規違法者。他對界面新聞指出，首先要嚴刑峻法，對違規違法者嚴厲處罰；其次，做好政策的配套，針對上市公司虛假信息披露建立嚴峻的懲罰制度；其三，信息披露更需透明化；其四，中介機構、會計師是重要的看門人，他們必須承擔替社會過濾虛假信息。

“應該誰違法違規、誰是壞人，誰去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欺詐是典型的侵犯投資者權益行為。”在長期關注證券市場欺詐上市發行等違規行為的上海久誠律師事務所主任許峰律師看來，欺詐發行涉及的利益巨大，再成熟的證券市場也很難完全杜絕，只能說事前加大法律責任體系的宣傳，讓欺詐發行主體知道欺詐發行可能導致的刑事、行政、民事法律責任，發行后在二級市場加大監管，保持強監管姿態，在二級市場信披監管過程中發現有欺詐發行嫌疑的，應該堅決延伸調查，加大處罰力度，此外就是民事責任的追究應該依法執行，適當傾斜保護投資者，對投資者發起的索賠依法立案、依法開庭、及時判決，加強執行力度，“僅僅靠強監管是一條腿走路，必須有民事責任的配合，才能讓欺詐發行者既承擔行政責任和刑事責任，又承擔巨額的民事賠償責任，形成一個嚴密的震懾體系，現在民事責任的震懾尚有短板。”

許峰對界面新聞指出，當前，從處罰力度而言，行政責任和刑事責任的力度是有所加大，但民事賠償層面依然是短板，支持比例以及董監高、中介機構的責任比例等依然值得商榷，甚至爭議很大，當前的法律如果嚴格執行，震懾作用應該是到位的；“在具體起訴過程中，肯定是要將發行人和董監高、有責任的中介機構等作為共同被告要求承擔連帶責任的，但這個過程是漫長的。除了幾個典型案例，大部分欺詐發行的民事賠償案例其實漫長持久，個人認為，當前的民事責任追究和行政責任追加是有一定脫節的。”

近期發布的《關于進一步做好資本市場財務造假綜合懲防工作的意見》強調，嚴肅懲治欺詐發行股票債券行為，嚴厲打擊欺詐發行、虛假信息披露、挪用募集資金和逃廢債等違法違規行為。加快出臺上市公司監督管理條例，明確第三方配合造假、資金占用等違規行為的法律責任。優化財務造假行政處罰標準，大幅提高違法成本。嚴格執行重大違法強制退市制度，對欺詐發行、嚴重財務造假的公司依法堅決予以退市，強化對相關機構和個人追責。

套現

界面新聞根據東方財富Choice數據粗略統計，截至7月18日，5357家A股上市公司中，控股股東、實控人及持股5%以上股東等大股東曾進行減持行為的公司有3348家，其中大股東合計減持股份占總股本比例不低于10%的有619家，這里面有117家上市公司的大股東合計減持比例超過20%。

需要看到的是，排除實控權變更等情況，深南電A(000037.SZ)、宣亞國際(300612.SZ)、向日葵(300111.SZ)、中興商業(000715.SZ)、威爾泰(002058.SZ)、金域醫學(603882.SH)、康辰藥業(603590.SH)、金域醫學(603882.SH)、科泰電源(300153.SZ)等公司大股東合計減持股份占總股本比例超過30%。

再看公司董事長、總經理、董秘、董事等高管持股變動情況。界面新聞根據東方財富Choice數據統計，4220家A股上市公司的高管持股存在變動，其中2010家公司高管所持股份有減少情況，協昌科技（301418.SZ）、恒達新材（301469.SZ）、紅旗連鎖（002697.SZ）、大為股份（002213.SZ）、*ST天沃（002564.SZ）、夢潔股份（002397.SZ）、奧維通信（002231.SZ）等310家A股公司的高管所持股份合計減少數量占流通股本比例超過10%。

光韻達(300227.SZ)7月16日披露，持股11.9%的控股股東暨實控人侯若洪計劃減持不超1.9997%公司股份。界面新聞粗略統計，該公司原控股股東光韻達實業（侯若洪實際控制）、侯若洪等自2014年限售期滿后經過8輪減持累計套現近5億元。Wind數據顯示，光韻達2011年6月上市后累計融資合計17.26億元，累計實現凈利潤6.98億元，累計現金分紅6824.04萬元，平均分紅率9.78%。

7月16日，創意信息(300366.SZ)公告，持股3.11%的第二大股東王曉偉擬減持不超0.99%公司股份。該公司控股股東、實控人陸文斌持股比例從上市之初的47.04%減持至2024年一季度末的16.07%，已套現近11億元。Wind數據顯示，該公司2014年1月上市以來累計募資38.91億元，累計凈利潤-11.91億元，累計現金分紅6782.04萬元。

“現在有些公司市值、實際經營等基本面出現較大波動，有些公司的股東結構也不是非常健康，導致出現這種股東大額減持套現的極端情況。”中國市場學會金融委員付立春對界面新聞表示，這是個別公司、個別股東的一些反應。

劉紀鵬對界面新聞進一步分析稱，目前A股IPO公司普遍存在“一股獨大”情形，民營公司上市前大多是以夫妻兄弟父子控股的家族公司，平均第一大股東的持股比例大多在50%以上。“核心是相關制度導致財富分配不合理，很多公司冒險造假去上市。然后，股價起來之后大股東就要拼命減持，減持就得其他股東來買，實際上變相侵蝕其他投資者利益了。”

在劉鋒看來，在與大股東、機構投資者的博弈中，中小投資者本就不占據優勢，所獲信息就不對稱；上市公司普遍存在“一股獨大”的問題，越是信息不對稱，流動性就越小，就越容易被操縱。

“投資本來就有風險。”劉鋒對界面新聞指出，如果上市公司按規信息披露，大股東或管理層都是按規定正常減持；這種情況下，明知大股東、管理層等撤了，中小投資者還往里沖去“接盤”，就要承受投資虧損的風險。“問題是這些大股東、管理層是不是真的就守規矩了？”

被“掏空”的上市公司

不少遭大股東、高管等“圈錢套現”的A股公司已陷入退市風險或遭強制退市。

Wind數據顯示，截至7月21日，143家A股風險警示公司通過IPO、定增及發行公司債等方式合計募資約6522.85億元。其中，137家公司通過IPO募資約622.75億元，98家公司通過增發合計募資約3504.08億元，54家公司通過發行債券募資2375.38億元，23家公司曾通過配股融資50.65億元。

此外，截至7月21日，今年已有26家A股公司完成退市，這些公司曾在A股合計融資2152.72億元。其中，25家退市公司通過IPO融資85.86億元，19家定增融資合計約700.65億元，13家退市公司曾發行債券融資1341.47億元，9家配股募資24.75億元。

界面新聞根據東方財富Choice數據粗略統計，截至7月21日，126家風險警示公司的大股東曾進行減持，其中*ST天成、*ST鵬博、ST旭電、ST德豪(002005.SZ)等50家公司的大股東合計減持股份占總股本比例超過10%。此外，59家風險警示公司的高管所持股份曾有減少情形，其中*ST天沃（002564.SZ）、*ST名家（300506.SZ）、ST先鋒（300163.SZ）、ST墨龍（002490.SZ）等14家公司的高管減持股份累計占其流通股本比例超過10%。

同時，20家今年退市的A股公司曾遭大股東減持，中期退、ST陽光、退市博天、太安退、ST中南、*ST柏龍、ST鴻達等9家退市公司的大股東累計減持股份占總股本比例超過10%。此外，退市碳元、*ST愛迪、三盛退、*ST民控、*ST世茂、退市商城等6家退市公司的高管持股有減少情形。

• 7月5日，ST凱撒(000796.SZ)遭海南證監局查實，2020年至2022年其與凱撒世嘉及其關聯方發生非經營性資金占用，合計發生額50.77億元。該公司上市以來累計直接融資43.16億元，累計實現凈利潤-5.46億元，累計現金分紅1.04億元。
• 已鎖定退市的鵬都農牧(002505.SZ)近年來遭其控股股東鵬欣集團及實控人姜照柏累計套現超30億元。Wind數據顯示，自上市以來，鵬都農牧累計募資105.35億元，累計凈利潤為-13.22億元，累計現金分紅2158.8萬元。
• ST愛康(002610.SZ)也已鎖定退市命運，公司上市13年多來通過IPO、增發股票、發行債券等方式累計募資98.64億元，累計實現凈利潤-31.3億元，累計現金分紅2.12億元。該公司實控人鄒承慧家族2015年至2022年減持套現超20億元，持股比例從最初43.63%降至2024年3月底的6.4%。瀕臨退市之際，ST愛康及鄒承慧因涉嫌信息披露違規被證監會立案調查。

*ST華鐵（000976.SZ）、ST西發(000752.SZ)、*ST天成、*ST中利(002309.SZ)、ST中泰(002092.SZ)、ST長康(002435.SZ)、*ST深天(000023.SZ)、ST三圣(002742.SZ)、ST航高(002665.SZ)、ST紅太陽(000525.SZ)、ST摩登(002656.SZ)等退市風險公司也存在大股東占用上市公司資金等情況。

“不管正常與非正常退市，不管是造假詐欺上市，還是正常經營虧損退市或是面值退市情形，都要看大股東、管理層是不是減持了，這是一條試金石。如果減持了就得吐出來。” 劉紀鵬對界面新聞強調，即便是有些所謂正常退市的公司，也要看看大股東、管理層有沒有長期大額套現的情況，有套現的就得把套現資金拿出來給股東補償。

新國九條強調，全面完善減持規則體系。嚴格規范大股東尤其是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減持，按照實質重于形式的原則堅決防范各類繞道減持。嚴厲打擊各類違規減持。對多年未分紅或分紅比例偏低的公司，限制大股東減持、實施風險警示。依法從嚴打擊以市值管理為名的操縱市場、內幕交易等違法違規行為。

證監會4月12日發布《關于嚴格執行退市制度的意見》新增退市制度改革就有“資金占用長期不解決導致資產被‘掏空’”的規范類退市情形。意見指出，關于資金占用出現大股東大額資金占用且不整改的，在強制退市中予以考慮。4月30日，滬深交易所發布退市新規，新增占用退市情形。

付立春對界面新聞指出，近期關于限制大股東減持、加強上市公司募集資金監管等措施確實能起到一些防范作用，“但要徹底杜絕此類情況，可能還需要更多方式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