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上_ShanShang 張文
編輯｜蔣澆
為上市之路努力 4 年之后，哪吒汽車終于在昨日（6 月 26 日）向港交所遞交招股書，擬在港上市。
算起來，哪吒汽車應該是最后一批上市的新勢力車企。除了哪吒汽車，未上市的新勢力品牌大概只剩下廣汽集團旗下的埃安。
但埃安 2017 年才正式成立，哪吒成立至今已有十年。它是中國最早一批入局新能源汽車的創業公司。和它同年成立的蔚來汽車早在 2018 年就赴美上市，比它成立晚一年、甚至走了一段時間微型車彎路的理想汽車也在 3 年前就上市了。
哪吒汽車則一直上市路漫漫。最早它沖擊科創板，計劃在 2021 年完成上市，未果。之后轉戰港股，那段時間正好是中概股集中回港時期，理想、蔚來、小鵬前后腳實現在港二次上市。和哪吒早期車型定位接近、價格相仿的零跑汽車，也在去年實現港股上市。
哪吒是第五家赴港上市的新勢力車企，也是最慢的一家。媒體們對于它的上市著墨最多的是急于“輸血”。它賬面上的錢已經不多了。招股書顯示，截至 2023 年底，哪吒汽車賬面現金余額僅剩 28.36 億元，按照它過去 3 年每年平均虧損 61 億元的速度計算，這筆錢大概只夠哪吒用上半年。
向港股遞交招股書的前一天，最近熱衷于將自己打造成網紅的哪吒汽車 CEO 張勇在社交平臺上宣傳自家的新車哪吒 L，他說，“每一次挑戰，都是對自然的敬畏與贊歌。”
這或許是這位擁有十多年職業經理人生涯的汽車老兵的感嘆。
01
和大多數造車新勢力品牌一樣，哪吒汽車也一直處于虧損之中。它的虧損最早可以在股東 360 的年報中窺見。360 成立多年，自 2014 年以來一直處在盈利狀態，但 2022 年以來卻不斷虧損，其發布的 2022 年年報以及 2023 年報都處于虧損之中。
雖然現在周鴻祎在社交平臺上不斷為哪吒造勢，但 360 在年報中卻頗為直接了當。比如 2022 年首次出現虧損時，360 就表示，哪吒汽車所帶來虧損，是導致集團整體虧損的主要原因。2023 年虧損縮減，哪吒卻產生 6.87 億元的投資虧損。
現在哪吒汽車的招股書給了更詳細的財務數據。過去 3 年，哪吒汽車累計虧損約 184 億元。對比其他的新勢力車企，這個虧損額度不算多，蔚來去年一年就虧掉了 207 億元，小鵬也有上百億的虧損。但和哪吒定位接近的零跑相比，零跑去年只虧掉了 42.16 億元，過去兩年的虧損都比哪吒少。
2023年是哪吒從新勢力銷冠跌落谷底的一年，它賣了 12.42 萬輛車，銷量同比下滑約 18%，是造車新勢力中唯一一家年銷量下滑的，產能利用率從上年度的 97.3% 縮減至 72.7%。它也在去年錄得過去三年的最高虧損，68.67 億元。
和其他同樣處于虧損狀態的車企相比，哪吒汽車的財務數據更差一些。它的毛利率至今都為負數，過去三年分別為 -34.4%、-22.5% 和 -14.9%。零跑汽車去年已經實現了全年毛利轉正，今年提出的目標是實現 5% 到 10% 的毛利率。
哪吒汽車經營現金流也一直為負，過去三年分別為 -29.91 億元、-54.08 億元以及 -43.54 億元。與此同時，哪吒汽車的營銷開支逐年加大，從 2021 年的 6.95 億元一路上升至 2023 年的 19.23 億元。
蔚來汽車雖然一直處于虧損，但虧損大多來自于龐大的基礎投資與研發投入，李斌也更長袖善舞，能夠不斷從市場拿到融資。零跑汽車的創始人朱江明已經有一家成功的上市安防企業大華股份作為后盾，因而他們在汽車核心技術上更有底氣堅持自研。
哪吒汽車在這些方面都處于劣勢。他們的創始團隊幾乎都來自于奇瑞、北汽等傳統車企，更不擅長融資。在上市之前，哪吒汽車拿到的融資幾乎全部來自于地方政府、國企甚至地產商，直到最近幾年才開始從產業端拿到錢。
上市之前，哪吒汽車一共融資 228.44 億元，股權分散。公司創始人方運舟及其控制實體大概只擁有 11.82%股權，但和合計擁有 20.28%股權的股東簽訂了相關一致行動協議，以保證對公司的掌控權。周鴻祎的 360 擁有哪吒汽車 9.12% 的股份。
02
今年是哪吒汽車試圖重回正軌的一年。吸取了去年哪吒 GT 和哪吒 S 的教訓之后，他們今年發布的新車哪吒 L 開始重拾性價比，依樣畫葫蘆地模仿起理想汽車的經驗，用一款增程式、大五座 SUV、冰箱彩電大沙發俱備的 15 萬級別車型打開市場。
從比亞迪圍剿 10 萬元市場跳出，10-20 萬同樣是一個競爭慘烈的價格段。哪吒汽車需要面對同樣打法的零跑汽車、今年開始推出第二品牌的蔚來小鵬以及越來越多模仿理想的傳統車企。
哪吒汽車今年預計還將推出一款哪吒 S 的獵裝車型。在招股書中，哪吒汽車透露在明年下半年以及 2026 年分別推出 3 款全新車型。其中兩款基于定位較低的云河平臺車型率先推出，基于定位較高的山海平臺車型最晚推出。
這或許是哪吒汽車吸取了去年盲目沖高的教訓。過去三年，哪吒汽車的單車平均售價分別為 7.1 萬、8.4 萬以及 10.9 萬。今年前四個月，單車售價進一步上升至 11.3 萬元。
兩款定位較低的車型有可能同時瞄準海外市場。招股書中，哪吒汽車在海外成績較為亮眼。去年哪吒賣出的 12.42 萬輛車中，海外市場占到 13.7%，貢獻了全年 12% 的銷售收入。
哪吒汽車目前海外的重心在東南亞市場，按照灼識咨詢報告，以上險量計算，他們是東南亞新能源乘用車排名前三的品牌。其中的主銷車型是哪吒目前定位最低的哪吒 AYA 系列，售價不足 10 萬元。
泰國車展上的哪吒汽車/圖源哪吒汽車
哪吒目前在東南亞規劃了三座工廠，其中泰國工廠和印度尼西亞工廠已經分別于今年 3 月及 5 月投產，馬來西亞工廠于今年 1 月動工。
在招股書中，哪吒汽車對上市募集資金的用途著墨最多的仍然是海外市場，包括進一步投資東南亞，快速拓展拉丁美洲、中東及非洲市場等。
國內市場內卷，出海已經成為大多數新勢力品牌的重心之一。零跑在拿到 Stellantis 的投資之后，已經于上月成立了合資公司，計劃從今年下半年起在歐洲市場銷售。上月剛剛在美上市的極氪也對外稱，他們計劃年底前進入歐洲、東南亞、拉美等全球 50 多個國家和地區。
哪吒汽車仍然是傳統車企背景下發展較好一家新勢力品牌，和它背景相仿的威馬汽車、高合汽車都已陷入破產倒閉或者停工停產境地，只有哪吒走到了上市的大門前。
只是現在市場對造車新勢力的態度不同以往。零跑汽車去年在港上市時，開盤破發，首日收跌 30%，至今股價也未能回到發行價水平。極氪汽車上市首日高開，但短短一個月已全數回吐，至今未恢復開盤價。
目前國內尚未上市的新勢力品牌，大概只剩下了廣汽集團旗下的埃安。市場消息傳聞，埃安同樣計劃赴港上市。埃安總經理古惠南回應稱，“現在不是 IPO 的好時機，整個資本市場都不好，包括內地和香港市場，廣汽埃安的 IPO 進程取決于接下來市場能不能回暖。”
但哪吒不能再等待了。它的賬面現金僅剩 28.36 億元，而截至去年底，哪吒汽車的短期借款達 154 億元，其中約 43 億元需要在年內償還。
為了補充現金流，哪吒汽車今年通過投資所得款項、銀行借款、發行可換股債券等募得 43 億元資金。其中包括一筆 21 億元的銀行長期借款，以及向桐鄉和南寧地方國資發行的兩筆 10.6 億元可換股債券。這兩筆可換股債券發行成本為每股 16.15 元，和 2023 年哪吒汽車的每股成本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