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融中財經
又一家吉利系公司正在沖刺IPO。
近日，吉利汽車母公司吉利控股分拆出來的曹操出行向港交所主板遞交了上市申請。華泰國際、農銀國際和廣發融資（香港）擔任聯席保薦人。
此前，吉利系已有吉利汽車、沃爾沃汽車、錢江摩托、極星、億咖通、漢馬科技、力帆科技、路特斯8家上市公司。倘若曹操出行此番順利登陸港交所，現年61歲的李書福，將收獲人生中第10個IPO，個人財富也將更上一層樓。盡管此前，1963年出生于浙江省臺州市的李書福便已是“百富榜”的常客。2023年《胡潤百富榜》顯示，李書福及其家族財富比前一年年增長400億，以1750億元位列第九。
現李書福名下僅有8家上市公司，又為何說曹操出行是其“第10個IPO”呢？
理由很簡單，因為李書福名下還有一家企業，將搶先曹操出行一步IPO了。如無例外，李書福“第9個IPO”將花落“極氪”身上。
美東時間5月3日，吉利旗下新能源汽車品牌極氪更新招股書，計劃5月10日在紐約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至多募集約3.7億美元資金。
成立于2021年3月的極氪，這家年輕的“造車新勢力”在短短3年時間里，便已從英特爾資本、寧德時代、越秀產業基金、通商基金、衢州信安智造基金、嗶哩嗶哩等各大投資機構和產業資本手中累計融資12.5億美元，且按照發行區間每股18-21美元計算，極氪的估值將達50億美元。
若順利于5月10日紐交所掛牌上市，極氪將成為繼“蔚小理”之后，第四家赴美上市的中國造車新勢力，同時也是最快IPO的造車新勢力。
值得一提的是，接連收獲第9個、第10個IPO的李書福，最近一次揮起敲鐘大錘的時間，距今不足半年時間。時間回到2024年2月23日，路特斯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當日路特斯收盤價為13.8美元/股，市值達95.95億美元，創下開年最大IPO記錄。
毫無疑問，“IPO特種兵”李書福的資本帝國，還在繼續開疆拓土。
01、曹操出行吉利造
背靠吉利這棵大樹，曹操出行在共享出行市場發展得順風順水。
在曹操出行所遞交的招股說明書中，“吉利”被提及數百次。如其在自我介紹中寫道，“孵化自全球最大的汽車集團之一吉利集團，我們已經逐步發展為中國領先的出行科技平臺。”
“曹操出行”原名為“曹操專車”，成立于2015年，作為一家專車服務平臺，它是吉利控股集團布局“新能源汽車共享生態”的戰略性投資業務，也是吉利布局共享出行領域的一塊“試驗田”。
李書福曾直言，創立之初曹操出行堅守兩個初心：第一堅持做新能源出行平臺，第二堅持做依法合規的B2C平臺，這兩個初心到今天都沒有改變。
顯然，孵化出曹操出行的吉利是踩中共享出行市場這片藍海的。
數據顯示，2023年，中國出行市場規模為75000億元，其中共享出行服務市場規模為2821億元，滲透率僅為3.8%。這意味著共享出行將進一步滲透至整個出行市場，主要由以下兩個因素驅動。其一為共享出行具有顯著的成本優勢，每公里的成本約為2.7元，比私家車每公里4.5元的成本低近40%。其次，私家車保有量在城市地區面臨相當大的挑戰，包括限制性車牌政策、有限的停車位及普遍的交通擁堵。
預計到2028年，共享出行市場預計將增長至7513億元，自2024年起的復合年增長率為20.6%，該增長預計將使市場滲透率提高至7.3%。
事后回過頭看，吉利無疑眼光獨具。特別是2016年網約車補貼大戰以Uber黯淡退場落下帷幕后，國內網約車行業正式進入平穩階段，并持續至今。
但正如曹操出行在招股書中所分析的，“盡管共享出行行業存在增長機遇，但行業仍面臨根深蒂固的挑戰。”
具體來看，用車成本高且用戶體驗差。用戶通常被迫在優質搭乘體驗及價格之間作出選擇。即使在相同的價格范圍內，搭乘體驗也往往參差不齊；還有司機面臨的挑戰。傳統C2C模式下，司機須負擔與車輛購買、維護及能源補給有關的巨額開支，這極大地削減了其潛在收入；行業參與者盈利難。許多共享出行平臺對車輛成本的控制力有限，妨礙其有效優化運營成本，導致其難以實現盈利。
在曹操出行看來，上述的挑戰突顯了共享出行領域亟須變革，車輛及相關生態的作用，不應僅僅停留在交通方式層面，而是作為更廣泛的出行解決方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曹操出行所指出的行業存在問題，是大多選擇C2C模式平臺的固有難題。因為在C2C模式下，即企業往往只充當第三方服務平臺，有出行需求的用戶通過應用與網約車司機匹配并完成交易。這種模式的優勢，主要體現在平臺不需要承擔額外的車輛購置和維護等固定成本。
曹操出行，則“另辟新徑”。
如下圖所示，曹操出行的經營模式為平臺連接乘客與司機。在共享出行業務方面，曹操出行自創立便推出了“曹操專車”服務，逐步成長為中國最大的網約車平臺之一。此外，曹操出行與吉利的戰略合作及對定制車的全生命周期掌控，也使得曹操出行在市場上得以獨樹一幟。根據弗若斯特沙利文的資料，截至2023年12月31日，曹操出行在24個城市擁有一支約3.1萬輛車的定制車隊，為全國最大。而自2023年下半年，曹操出行亦開始向第三方銷售其最新的定制車。
圖/曹操出行招股書
曹操出行還特意提及了與吉利合作的優勢所在，“我們與吉利集團的戰略合作提高了我們的經營效率，使我們的定制車經濟性更優，駕駛體驗更佳。我們利用吉利生態系統中不斷擴大的換電站和汽車維修店網絡，為我們的司機提供強大的車輛服務解決方案。該基礎設施為我們的司機提供了巨大的成本優勢，進而提高了其凈收入。”
02、李書福商業版圖中多只獨角獸顯現
和大多數網約車平臺一樣，曹操出行也未能實現盈利。
招股書顯示，目前曹操出行的收入來自出行服務、車輛租賃、車輛銷售及其他。其中大部分收入來自出行服務，該部分收入占比于2021年、2022年及2023年分別占96.3%、97.9%及96.6%。
具體來看，2021—2023年，曹操出行收入分別為71.53億元、76.31億元、106.68億元；毛利分別為-17.47億元、-3.39億元、6.15億元；年度虧損分別為30.07億元、20.07億元、19.81億元。換言之，該公司在三年內，累計虧損約69.95億元。
但得益于吉利這座大靠山，持續虧損的曹操出行并未顯得過于“缺錢”，成立至今也僅進行了三輪融資。其中，于2021年8月完成的18億元B輪融資是曹操出行的最后一次融資行為，按每股成本37.6元計算，曹操出行的投前估值為170億元，妥妥獨角獸一只。
IPO前，吉利控股創始人李書福全資擁有的Ugo Investment Limited持股約83.9%，B輪投資方相城相行創投持股約7.4%，A輪投資方三川基金持股約4.3%，B輪投資方農銀投資（蘇州）持股約1.6%，A輪投資方天堂硅谷天晟持股約1.3%。
孵化出曹操出行這頭出行獨角獸，不過是李書福商業版圖中的冰山一角。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李書福深諳其道，而這些年通過不停“買買買”，李書福在業內也收獲了“汽車狂人”這響當當名號。
影響最大的一幕發生在2010年，彼時吉利舉債花費18億美元收購了福特汽車公司旗下瑞典沃爾沃汽車的全部股權，獲得了包括工廠、專利權、完整的研發體系、零部件供應鏈以及全球銷售與服務網絡等能力。
在當時看來，“借錢收購”無疑是一場豪賭，但毫無疑問，李書福這一把牌賭贏了。依托沃爾沃的品牌效應及先進技術，吉利在之后迎來了高速發展的黃金10年，不僅在2012年邁入世界500強的門檻，與沃爾沃合作開發的領克和極氪也成功躋身國內高端品牌陣營。如今，極氪也確定了近日赴美IPO計劃。此役，李書福大獲全勝。
事后的李書福對此總結，給出了為什么很多人不看好這樁并購卻依舊力排眾議的理由，“我們看到的是非常明顯的協同和非常有把握的成功率。”
“首先是時代的契機，當時正是全球化勢頭迅猛的時代，而且中國經濟發展迅速，很多國家都希望中國企業能夠參與到全球經濟一體化當中去。其次，對于吉利來說，造汽車完全靠自己探索，確實不那么容易。通過并購沃爾沃汽車，可以對其人才培養、科技創新、管理理念和方法等方面進行整合及學習。所以整體上看，這是中國汽車企業往上走，和世界先進汽車工業在全球化背景下進行合作的一次嘗試。”
在并購沃爾沃汽車后，在李書福主導下，吉利先后收購英倫電動汽車（LEVC）、以5100萬英鎊的價格收購了英國奢侈品級跑車品牌路特斯51%股份、以14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雷諾韓國汽車34.02%的股份、收購英國超豪華性能品牌阿斯頓·馬丁7.60%的股份，成為阿斯頓·馬丁的第四大股東……
除了圍繞“汽車”行業進行領土擴疆外，李書福的觸手也伸向了其他領域。
如果說曹操出行勉強能與“汽車”掛鉤，那么投資魅族打起“手機”生意的李書福則明顯是“跨界”了。
2022年，魅族被李書福的子公司星際時代收購魅族，雙方整合新公司名為星際魅族。如李書福所言，“定位高端手機，能夠發揮吉利和沃爾沃生態圈在設計、研發、高端智能制造、產業鏈管理等領域長期積累的經驗以及正在建設的時空道宇低軌衛星網等全球化布局優勢。”
且值得一提的是，星際魅族在2023年A輪融資后，估值已達100億元，成為李書福商業版圖中的“手機獨角獸”。
截至目前，圍繞汽車核心業務，吉利還在大肆布局科技板塊，飛行汽車、低軌衛星、芯片研發等領域中頻頻出手。不難窺測，未來，將有更多“獨角獸”現身李書福的商業版圖中。
03、為什么會是蘇州？
在討論李書福又將有一個IPO落袋之時，我們將目光拉回到曹操出行身上。
追溯這頭成立10年的出行獨角獸過往，不難發現，曹操出行一開始誕生于杭州，但其現在總部位于蘇州。
時間回到2021年9月，彼時是曹操出行全國總部正式入駐蘇州市相城區的官宣之日，同時也是曹操出行B輪融資官宣之時。這些消息，在當時無疑讓業內為之一振。
這是一筆價值38億元的巨額融資，刷新了2020年以來國內網約車企業獲得的最大額度單筆融資。比融資額更引人矚目的是，這一輪融資共有5家投資方均為蘇州的本地資金，分別為蘇州相城金控集團、蘇州高鐵新城國控集團、蘇州城投公司、農銀國際蘇州公司、東吳創新資本。
顯而易見，蘇州資本招商威力不容小覷。
如彼時官方在致辭時所言，“電動化、智能化、網聯化是汽車產業的重要發展方向，智能網聯在蘇州有著廣闊的發展前景。曹操出行已逐步成為國內智能網聯汽車領域的標桿品牌，希望積極借助全球領先的科技出行平臺，與蘇州發展相融合、與區域產業相連接，共同把蘇州的智能網聯汽車產業做大做強、做出品牌。真誠期待吉利控股集團在智能駕駛、區塊鏈、高端制造、數字金融等領域，持續擴大在蘇布局，引入更多核心業務和高端資源，蘇州將一如既往地為企業發展營造舒心環境、提供優質服務。”
如李書福所言，蘇州是中國乃至世界工業最發達的城市之一，始終堅持“工業立市”，近年來加速由“制造”向“智造”轉型升級，持續釋放強勁發展動能，已成為長三角智能網聯汽車產業發展新高地。
近年來，得益于蘇州前瞻性的城市和產業規劃，智能網聯汽車產業被看作為蘇州發展數字經濟的重要賽道。從市級層面看，早在2017年，蘇州就開始進行謀劃，2022年把智能車聯網作為25個產業創新集群的重點細分領域全力推進。再從汽車產業鏈角度，蘇州已形成覆蓋整車、零部件、汽車電子、新能源“三電”、智能網聯系統等細分領域的完備產業鏈，在全國汽車產業中占有重要地位。
進一步聚焦到曹操出行總部所在的蘇州相城區。該區自2017年以來積極搶抓數字經濟新賽道、主賽道，智能車聯網產業也是相城正在打造的三大標桿產業創新集群之一。2022年，相城區已集聚智能車聯網和智能網聯汽車相關企業超200家，招引和培育了多家創新型企業，產業鏈涵蓋30余個細分領域，相關企業營收超300億元。
沖刺IPO的曹操出行，只能談得上是蘇州智能網聯汽車產業崛起的一縷縮影，展望未來，將有越來越多獨角獸在這片熱土上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