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IT時報 沈毅斌

編輯|郝俊慧 孫妍

當地時間2月2日，蘋果Vision Pro正式發售。不過此前，已有不少媒體拿到了Vision Pro，并發布了首發體驗視頻，結論大體相當：的確是頭顯界“天花板”，也的確是初代“iPhone”，和想象中“頭號玩家”那樣的虛擬世界，可能還差著十幾代。

從1月19日正式在美國地區開啟預售，兩周里，Vision Pro預售量已超20萬臺，如果按照原價3499美元計算，近7億美元將進入蘋果公司口袋。

不過，開放預售48小時后，Vision Pro出貨時間仍維持不變，天風國際分析師郭明錤認為，這意味著核心粉絲和重度用戶下單后，Vision Pro的需求可能會迅速減弱。

在國內，Vision Pro的價格一度被炒至9萬元，卻仍有“果粉”愿意買單。《IT時報》在一些二手平臺上看到，不少發帖者表示，可以在2月中旬左右“人肉”運回，但價格始終在變動中。

作為Vision Pro第一批消費主力，部分開發者們似乎將“觀望”當作最佳選擇。但或許他們很快必須決策了。無論如何，蘋果再次點燃了全球對VR頭顯的熱情，Vision Pro發布后，國內外各大廠商，如三星、華為等都在快速入局。

01 觀望中的開發者

據蘋果官方信息，Vision Pro可支持iOS和iPadOS系統的移植應用多達100多萬，Apple Arcade上的250多個游戲也將加入其中，還有Apple TV+、Disney+、（HBO）Max、Amazon Prime Video、Paramount+、Peacock等多個流媒體應用程序。

看似內容生態十分豐富，但排除移植應用，真正屬于Vision OS系統的應用僅有230個。另外，Netflix、YouTube、Spotify等頭部流媒體企業均表示無計劃推出Vision OS應用，并禁止旗下iPad應用程序在Vision Pro上運行，這讓Vision Pro應用內容的豐富程度受到限制。

若Vision Pro能開啟下一個“iPhone時刻”，為何頭部企業都不愿第一時間參與其中？“我認為這些頭部流媒體企業并不差Vision Pro這個市場，所以都持觀望態度，但作為消費者，如果無法用Vision Pro體驗到這些流媒體內容，也會覺得有些失落，所以我沒有在第一時間預購Vision Pro。”VR內容運營商沉浸科技CEO陳鑫向《IT時報》表示，刺激內容開發者的積極性一般有兩種方式，一是通過硬件銷量，讓用戶在使用時為內容買單，并決定內容變現的上限；二是由平臺生態的搭建方決定，由平臺給予開發者補貼。顯然，蘋果是前者。

從銷量來看，Vision Pro已經創下紀錄。放眼整個VR/AR行業，沒有任何一家企業在還未正式發售便達到這樣的成績。然而，真正讓開發者對Vision Pro前景產生擔憂的，還是蘋果的態度。

1月30日，以Spotify為首的應用公平聯盟對蘋果設置苛刻條件、使大多數開發者難以創建自己的應用商店、并收取較高的“蘋果稅”表示譴責。這無疑是給即將上市的Vision Pro潑了一盆涼水。

另據外媒報道，許多國外開發者反饋，蘋果在鼓勵開發者方面并不積極，不僅沒有像其他公司一樣吸引開發者使用，還希望開發者們自己跨越障礙，參與到Vision Pro應用開發中。一位開發者坦言，Vision Pro實際操作中遇到的問題和阻礙，使開發工作變得異常困難，他意識到這是Vision Pro的局限性后，為其開發應用的熱情也逐漸減弱。

科技分析師、蘋果公司前營銷總監邁克爾·加滕伯格也對外表示，從高昂的價格來看，Vision Pro的第一個版本顯然是為開發者準備的，因此開發者是決定Vision Pro成敗的關鍵，但蘋果似乎并不熱衷于軟化自己的態度來吸引他們。只是此時，蘋果可能更需要開發者的支持，而不是開發者需要蘋果。

目前來看，開發者對Vision Pro的定價以及蘋果的態度表現出不滿，不過，陳鑫認為這只是暫時的，憑借蘋果的影響力和號召力，今年大部分開發者還是會選擇加入Vision Pro陣營，尤其是看到早期入局開發者獲利之后。

從多家媒體發布的體驗視頻可見，在辦公場景中，蘋果已經可以將Vision Pro和電腦、平板之間的生態聯動做得絲滑流暢。

02 盈利想象空間巨大

與持觀望態度的內容開發企業不同，蘭亭數字科技公司CEO孫文博告訴《IT時報》，開發者應該盡早將手機、平板等應用移植到Vision Pro上，這樣當大廠加入后，競爭壓力會小很多。

不過要將手機、平板的平面二維畫面轉變為頭顯三維的立體場景，無論是資金成本，還是時間成本，都遠高于現在的普通應用開發。孫文博舉例稱，個人開發者開發一款簡單的VR版3D輕游戲或輕體驗應用，需花費4~5個月，資金成本在十幾萬元到幾十萬元不等；如果產品質量想進一步提升，內容開發工作室需要6個月，投入百萬級資金；大型游戲廠商更是動輒以百萬為單位的投入成本。

盡管成本高昂，但孫文博認為，盈利空間也很值得期待。

VR頭顯并不是新鮮產品。此前的Quest和Pico都是類似產品，只是市場現狀并不理想。作為國產頭顯的代表，Pico曾被寄予厚望，2023年卻啟動了兩次大裁員，Pico G2 4K和Pico G2 4K PLUS兩款熱銷產品也停產了。有媒體報道，2023年Pico全年銷量目標，從去年的100萬臺縮水為50萬臺左右，下調幅度高達50%。

“Pico更像是一臺游戲機，里面的VR應用就像Switch一樣，通過買斷特定款游戲獲得內容收入，這樣的盈利模式是一次性的。”孫文博認為，如果沒有足夠豐富的內容生態，聚焦Pico的開發者很難長期生存，但作為純純的“蘋果派”，基于成熟的蘋果生態體系，Vision Pro的盈利模式很可能也是訂閱付費模式，內容會從相對單一的游戲場景拓展至辦公、視頻、教育、會議等多個場景，用戶活躍數據將帶動內容變現能力的提升。

此外，Vision Pro的到來，會讓線下、線上場景結合更加緊密，尤其是在文旅場景。比如，用VR攝像機、VR直播系統等設備實時錄制演唱會，用戶戴上Vision Pro就能身臨其境感受演唱會，還能選擇超級VIP位置，近距離觀看偶像表演。

類似的活動之前也曾有廠商推進過，但基本“爛尾”。依然是同樣的問題，產品沒有好到讓歌迷為之買單。孫文博期待，如果Vision Pro體驗足夠好，今后在線演唱會也可以一樣賣座，比如價格也可以根據在Vision Pro空間里的距離不同而調整。如今已經有大量VR導覽的博物館場景則更為直觀，通過Vision Pro的交互功能，為參觀者帶來更好體驗。

03 強調空間計算

2021年元宇宙熱得發燙時，VR/AR行業被認為是通往元宇宙的大門鑰匙，VR內容開發者成為行業“香餑餑”。但隨著芯片、AI大模型的到來，元宇宙的火苗也日漸微弱，不過Vision Pro刮來的VR/AR風，似乎讓元宇宙有重燃的跡象。

“元宇宙肯定會被帶火。”孫文博告訴《IT時報》，Vision Pro肯定會成為今年焦點，它所涉及領域是多元且相通的，比如Vision Pro搭載了M2芯片、定義了VR/AR/MR頭顯標準，以及設備上可能預留的大模型安裝位置，都是前沿科技的融合。

陳鑫也表示，所謂的熄火、重燃，其實是大家對科技領域每個發展階段的關注熱點不同，元宇宙一直都在，VR既可以運用在Vision Pro上，也屬于元宇宙。

不過，蘋果似乎不想和元宇宙有太多瓜葛。發布Vision Pro時，蘋果CEO庫克表示，如同Mac將人們帶入個人計算時代、iPhone將人們帶入移動計算時代一樣，Apple Vision Pro將帶領人們進入空間計算時代。而在蘋果為 VisionOS 開發者發布的指導中，也要求開發者在提及 Vision Pro 應用程序時，要將其稱為 “空間計算應用程序”，而不是描述為增強現實（AR）、虛擬現實（VR）、擴展現實（XR）或混合現實（MR）。

以引領者自居的蘋果，顯然對根據“元宇宙”（Metaverse）一詞“激情改名”的Meta，頗有不服，但Meta的VR頭顯 Quest已經出到了第三代，是Vision Pro出現之前妥妥的全球銷冠。當年iPhone重新定義了智能手機，而Vision Pro的野心顯然不僅僅是“重新定義”，它要做的是，打開一個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