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陳升龍

界面新聞編輯 | 劉海川

擁有2100萬人口的墨西哥城因干旱降水量銳減，其主要供水系統水位已降至歷史低點。遭遇斷水危機的居民開始對政府發泄不滿。

據當地媒體報道，在距離墨西哥城130公里的阿坎貝（Acambay）社區，抗議者闖入了國家水務委員會的辦公室，砸壞了窗戶和屋頂。而在Azcapotzalco社區，居民們帶著水桶和垃圾桶接卡車輸送來的水，爭奪有限的資源。居民Maribel Gutierrez反映，她家已經停水超過1個月了。

《美洲季刊》去年曾指出，墨西哥57%的人口無法獲得安全飲用水，該國已成為全球最大的瓶裝水消費國之一。

墨西哥城集中了全墨西哥一半的工業、商業、服務業和銀行金融機構。由于平均海拔高達2240米，這里的供水主要依靠從地下蓄水層和城外水庫抽水來滿足需求。始建于1970年代末期的Cutzamala供水工程承擔著當地600萬人的用水重任。

政府數據顯示，2024年1月29日，Cutzamala系統的蓄水量降至39.7%，低于2023年1月的54%和12月的41%。由于最近幾個季節比往年更干燥，當地的水庫現在已經枯竭，要到5月的雨季才有可能緩解。墨西哥城全年降雨量至少有一半是5月至8月間的北美季風帶來的。

國家水利委員會的官員們則號召居民改變生活習慣，以盡可能多地節約用水。他們感慨，極端氣候、人口膨脹、基礎設施老化等多種因素共同影響，都是歷屆政府從未經歷過的。

在全球變暖的背景下，干旱等極端天氣頻率、強度都在不斷增加。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的大氣科學家佩林（Andreas Prein）警告，墨西哥城和全球主要城市同樣要防范在向雨季的迅速過渡期間，可能引發洪水。

而在墨西哥以南、北美洲南端的巴拿馬，全球航運業的黃金水道同樣受干旱侵擾。

巴拿馬運河主要運輸貨物為糧食、礦產、機械設備、金屬制品、化學制品和液化石油氣，承載全球5%的海上貿易。中國是巴拿馬運河的第二大用戶，2022財年貨運量占運河貨運總量的21.4%。

2023年1月開始，巴拿馬降雨量偏低導致水資源短缺，為運河供水的加通湖和阿拉胡埃拉湖水位嚴重下降，船舶通行受限。試圖穿越巴拿馬運河的船只排起了長隊，有時可能需要數周才能獲得通行空間，或者支付數百萬美元“插隊”。一位航運專家這樣感慨：“簡直失控了。”

2023年10月，巴拿馬運河北行和南行船只的平均等待時間分別為5.29天和5.58天，處于歷史高位水平。到了12月中旬，過境次數已較前年正常水平減少了36%，比兩年前下降62%。為此，巴拿馬運河管理局采取臨時節水措施，包括暫停加通湖水電站發電、在船閘之間循環使用水資源、小型船只通過時可視情況同時通過兩艘等。

今年1月底，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警告稱，紅海危機、俄烏沖突以及巴拿馬運河干旱正在擾亂全球貿易。貿發會官員揚·霍夫曼表示，全球航運成本飆升，能源和食品成本也受到影響，從而增加了通脹風險。這些成本將由船公司自行消化，或轉嫁到消費者身上。

根據中國國家氣候中心監測，本次全球中等強度的厄爾尼諾事件峰值出現在2023年12月，目前進入了衰退期。

巴拿馬運河的壓力也稍有緩解。自1月16日起，每天通行船舶數量從此前的22艘微調至24艘。運河管理局副局長Ilya Espino de Marotta近日接受采訪時預計，目前24艘的限行水平將持續到4月底5月初雨季開始。另外，運河還將保證44英尺標準貨柜的吃水深度，以免客戶受到太大影響。

管理局還在考慮采取進一步措施緩解缺水狀況，包括開發地下水源、最大限度地填滿供水湖、引入水處理廠的排水、向運河水域引入其他河流、建設新水庫以及海水淡化等。新措施有望于今年底、明年初啟動。

2016年、2019年、2023年，每隔三四年，全球就會經歷嚴重干旱。去年墨西哥、巴拿馬、德國、美國密西西比、巴西亞馬孫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干涸。巴拿馬運河管理局官員Marotta稱，不僅整個貿易運輸行業，民生的改善都比以往更有賴于各國決策者制定政策，實現零碳排放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