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時代周報

兩大國產二價HPV疫苗龍頭雙雙遭遇業績“滑鐵盧”。

1月25日，繼萬泰生物（603392.SH）宣布旗下二價HPV疫苗2023年度銷售收入銳減42億元后，沃森生物（300142.SZ）也透露旗下二價HPV疫苗銷量大降。

歸結原因，雙方都不約而同地將矛頭指向了九價HPV疫苗。沃森生物表示，受九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擴齡和進口數量大幅增加影響，沃森生物雙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畢赤酵母）銷售量也未能達到預期。此外，沃森生物還預計對雙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畢赤酵母）及其他疫苗產品的存貨、應收款項等相關資產計提減值準備約2.4億元。

萬泰生物則稱，公司二價宮頸癌疫苗受九價宮頸癌疫苗擴齡影響以及市場競爭等因素影響，銷售不及預期，導致疫苗板塊收入及利潤出現大幅下降，其中二價宮頸癌疫苗收入較上年同期下降約42億元。

長期以來，國內宮頸癌疫苗市場一直被跨國巨頭所壟斷，而目前全球獲批九價HPV疫苗的生產商僅默沙東（MRK.NYSE）一家。自2018年在中國內地上市以來，默沙東的九價HPV疫苗（Gardasil 9，佳達修9）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始終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態，市占率也從上市第一年的17.06%飆升至2020年的56.36%。

2020年，由萬泰生物研制的國產二價HPV疫苗（商品名：馨可寧）開始投入市場，國內宮頸癌疫苗的市場格局由此被改寫。中信證券研報顯示，根據中檢院公布的數據，2022年萬泰二價HPV疫苗批簽發批次已達到284批次，以批簽發量計算，萬泰生物占據國內44%的市場份額。

2023年，默沙東繼續加大對中國市場的供應，加上擴齡接種的實施，再度攪動國內HPV疫苗江湖。而另一方面，國產九價HPV疫苗也在競速研發，進展較快的企業包括萬泰生物、沃森生物、康樂衛士（833575.BJ）、瑞科生物（02179.HK）、博唯生物五家，其相關疫苗產品均已進入III期臨床階段。

進口九價“降維”打擊

據沃森生物發布的業績預告，公司預計2023年實現營收約41億元，較2022年同期的50.86億元下降約19%；歸母凈利潤為4億元至4.6億元，同比下降37%至45%；歸母扣非凈利潤為5.34億元至5.98億元，同比下降30%至38%。

除了受二價HPV疫苗產品銷量下降的影響，沃森生物還提到對外投資、13價肺炎球菌多糖結合疫苗銷量大降等因素。具體來看，2023年年末，沃森生物持有的在港股上市的嘉和生物藥業（開曼）控股有限公司、開曼圣諾醫藥股份有限公司股票價格大幅下跌，同時，其他非上市金融資產期末估值下降，形成報告期內公允價值變動損失約2.3億元。

此外，受國內新生兒數量下降和市場竟爭加劇等因素影響，沃森生物的13價肺炎球菌多糖結合疫苗產品銷售量較上年同期下降。

或受業績預告信息影響，1月26日，沃森生物股價收跌5.56%，報18.50元/股，總市值為297.36億元。

二價HPV疫苗對萬泰生物業績的影響則更甚，加上體外診斷業務及原料相關收入及利潤也出現大幅下降，公司預計2023年年度歸母凈利潤為12億元到13.5億元，與上年同期相比減少35.358億元到33.858億元，同比減少74.66%到71.49%；預計同期歸母扣非凈利潤為10.5億元到12億元，同比減少76.74%到73.42%。

總的來看，九價HPV疫苗擴齡和供應數量的增加，被視作國產二價HPV疫苗銷量受到沖擊的主要原因。2022年8月底，默沙東宣布旗下九價HPV疫苗的適用人群從16-26歲適齡女性拓寬至9-45歲適齡女性。

擴齡接種的消息一經發布，立即引發市場熱議。彼時，消費者普遍擔心，擴齡之后，國內本就供應緊張的狀況是否會進一步加劇，而行業也不乏有聲音表達對國產二價疫苗市場或受進一步擠壓的擔憂。

事實上，默沙東近年來一直在不斷增加對中國市場的疫苗供應量。數據顯示，2021年-2022年及2023年1月-11月，默沙東九價HPV疫苗的批簽發量分別是1020.61萬支、1547.72萬支和3100萬支，分別同比增長101.45%、51.65%和102%。

除去擴齡和供應量增加的影響，未來九價HPV疫苗減少劑次接種、拓展男性接種，或將持續沖擊國產二價疫苗市場。

今年1月9日，默沙東中國宣布，其九價HPV疫苗9至14歲女性二劑次接種程序已獲得國家藥監局批準，此前，該年齡段人群為三劑次接種程序。

這一改變也被外界稱為“變相降價”。根據國內主流公立醫院公布的價格，默沙東的九價HPV疫苗，接種費用為1331元/劑次，如今，三針變兩針，對于9-14歲的女性來說，意味著接種成本從3993元降為2662元。

中信建投此前發布的研報也指出，二劑次接種程序簡化了流程，減輕了經濟負擔，還會釋放更多疫苗資源，有利于小年齡段女性接種率提升，默沙東九價HPV疫苗進一步拓展了小年齡組市場，市場占有率有望進一步提升。

而在拓展男性接種方面，據醫藥魔方數據庫，Gardasil 9共在國內開展了7項臨床試驗，其中兩項臨床試驗分別針對20-45歲和9-19歲中國男性，業內推測其申請的適應癥可能為預防男性HPV感染。

2023年9月，默沙東的九價HPV疫苗（受理號：JXSS2300076；JXSS2300075）新適應癥上市申請近日獲受理。多家媒體報道稱，新的適應癥主要是用于男性接種。

國產九價HPV疫苗研發競速

二價HPV疫苗之外，沃森生物、萬泰生物均在積極推動九價HPV疫苗的研發，試圖分得一杯羹。

1月25日，沃森生物在回復投資者提問時表示，公司“重組人乳頭瘤病毒九價疫苗與Gardasil 9免疫原性比較Ⅲ期臨床試驗”的臨床研究數據正在統計分析中。

據了解，沃森生物的九價HPV疫苗由公司控股子公司上海澤潤自主研發，該疫苗主要用于適齡女性預防由HPV16、18、31、33、45、52、58型感染引起的子宮頸癌、外陰癌、陰道癌、肛門癌和由HPV6、11型感染引起的生殖器疣，同時用于適齡男性預防由HPV16、18、31、33、45、52、58型感染導致的肛門癌和由HPV6、11型感染導致的生殖器疣。

而萬泰生物的九價HPV疫苗也處在III期臨床階段。2023年12月，市場傳出萬泰生物九價HPV疫苗將提前上市的消息。受此影響，萬泰生物股價連續多日大漲，與此同時，默沙東九價HPV疫苗在國內的獨家代理商智飛生物（300122.SZ）股價則一度閃崩。

同年12月20日，萬泰生物發布股價異常波動公告。該公告指出，經公司自查，并向公司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核實，截至本公告披露日，除公司已披露事項外，不存在應披露而未披露的重大信息。

公告強調，經公司核實，公司九價HPV疫苗Ⅲ期主臨床試驗V8期訪視的現場工作已完成，正在進行標本檢測工作。標本檢測種類較多且檢測流程復雜，檢測完成后還需要對數據進行質控，具體時間需要依據各環節的進度，公司已制定相應的推進計劃，目前按計劃執行中。

不過，萬泰生物已經在進行九價HPV疫苗的商業化生產布局，據其透露，公司九價HPV疫苗生產線分兩階段建設6條原液生產線，設計產能為6000萬支/年，目前已完成第一階段2條原液生產線的建設。

除了沃森生物、萬泰生物外，康樂衛士、瑞科生物、博唯生物的九價HPV疫苗也已進入Ⅲ期臨床。

據康樂衛士介紹，公司九價HPV疫苗（女性適應癥）III期臨床試驗已進入病例監測階段，并正在進行30-36個月訪視。“如臨床進展順利，預計將在2024年提交三價HPV疫苗的BLA申請（BiologicLicenseApplication，即生物制品許可申請，下同），在2025年提交九價HPV疫苗的BLA申請。”

此外，康樂衛士早前還透露，九價HPV疫苗（男性適應癥）Ⅲ期臨床試驗，已于2022年12月正式啟動，正在進行受試者入組工作。

時代周報記者注意到，在被問及未來國內男性 HPV 疫苗市場是否存在較高的教育成本時，康樂衛士曾透露，“公司在九價 HPV 疫苗（男性適應癥）臨床的人員招募階段，發現許多臨床試驗點都有大量男性踴躍報名成為受試者，群眾的積極性要高于我們的預期。”

對于未來國產九價HPV疫苗獲批上市，智飛生物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承認“會有影響”，但其同時強調，“國內存量市場大，加上未來可能獲批的男性適應癥，九價疫苗的市場還是非常龐大的，希望能共同把市場做好”。

目前，市場普遍預期，2025年后，將有多款國產九價HPV疫苗陸續獲批上市。華泰證券也曾指出，九價HPV疫苗占比將不斷提升，未來5-10年九價疫苗銷量有望維持15%～30%的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