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時代財經App
2024年伊始，兩個科技大佬的一場“世紀大和解”，刷屏了互聯網人的朋友圈。
“傅盛作為年輕人的時候，火氣比較旺，犯了一些錯誤。但現在不一樣，現在的傅盛，我覺得有了很大改變。今年45歲的傅盛已經比17歲、34歲時候有很大的進步。”周鴻祎表示。此時，距離2008年傅盛簽署競業協議離開奇虎、周傅二人決裂，已有16年之久。
這場對話發生的場所是獵戶星空的開年AI大課。新的科技議題框架下，兩個中年男人“相互奔赴”的背后，實則蘊藏著兩家公司的陽謀——二者都在擁抱新的AI浪潮。
當天，沉寂多時的獵豹移動，帶著最新研發的AI大模型高調回歸大眾視野。傅盛在現場公布了獵戶星空首個140億參數的開源免費的行業大模型。傅盛表示，通過百億參數+應用打磨，專業回答問題、企業應用場景、Opencompass中文基準測試跑分可超越GPT-4。
作為國內最早一批搶占出海紅利的互聯網企業，獵豹移動多年來都沒能擺脫增長低迷的命運。而當下的大模型賽道，也是一個燒錢的生意。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獵戶大模型發布前一周，獵豹移動發布公告稱，將通過控股和全資子公司對獵戶星空進行增資，總增資額約合3.69億元，其中包括1億元可轉換貸款權利。據悉，本輪投資方包括獵豹移動、北京金山網絡、九江市工業產業投資引導基金、深圳市中科招商股權投資管理。本輪增資完成后，獵豹移動將直接和間接持有獵戶星空73.95%的股權。
1月12日增資消息公布后，獵豹移動當日股價收跌2.73%。截至1月24日發稿，獵豹移動報2.3美元/股，較12日上漲7.4%，市值6903.64萬美元。
這一次，大模型會成為獵豹移動的救星嗎？
轉型押注“第三曲線”
在尋找新的增長曲線這條道路上，獵豹移動的命運可謂一波三折。
2018年12月，獵豹移動工具類產品陷入“廣告欺詐”風波，被Facebook和Google相繼終止合作。失去大客戶的獵豹又將希望押注在短視頻社交軟件Musical.ly上，但因國內市場對該內容產品反饋不佳，獵豹CEO傅盛無奈將其賣給字節跳動，轉身將AI視作“第三增長曲線”。
2016年9月，獵豹移動投資成立人工智能公司獵戶星空，彼時傅盛宣布，“獵豹移動將All in人工智能，獵豹的新使命是成為一家有偉大技術理想的人工智能公司”。策略上，獵戶星空側重于全自研智能服務機器人研發制造，獵豹移動作為獵戶星空的最大股東以及最大合作伙伴，專注于開拓AI服務機器人場景應用。
然而一個公認的事實是，AI產業起點高，投入大，周期長。缺乏AI基因的企業入局，意味著挑戰系數拉滿。
2022年3月，有媒體報道稱，獵戶星空已經燒了近10億元資金，且在2021年中，多條業務線裁掉過半員工。此外，彼時獵戶星空還決定高管停發三個月薪水，中層緩發3個月、每個月緩發50%。
傅盛否認了相關說法，但表示，高科技研發的確需要大規模資金投入，獵戶星空研發效率還有提升空間。關于裁員與停薪傳聞，傅盛則提到，公司要做效率提升，就勢必會有隊伍的調整，“獵戶星空無論遭遇怎樣的困難，都不會苛扣員工的薪酬”。
時代周報注意到，成立以來，獵戶星空基于語音交互、圖像識別、視覺導航等人工智能技術，發布了豹小秘、招財豹、豹小遞Max、豹小遞Sky、豹小秘mini、豹小販、智咖大師、消毒豹等機器人產品，并建立了獵戶機器人開放平臺OrionOS。
據公開信息，截至2021年第三季度，獵戶星空的商場機器人覆蓋41座城市的1200家商場。在餐飲商戶方面，與瑞幸、漢堡王、呷哺呷哺、全聚德、將太無二、喜家德、云海肴、蛙來噠等1000家品牌達成合作。
獵豹移動財報顯示，在2019至2021年的三年中，人工智能以及其他收入分別為2.17億元（人民幣，下同）、1.72億元、1.31億元，呈持續下降趨勢。
此后該板塊財務表現逐漸向好。2022年上半年開始，由于商場優惠券機器人業務以及全球云服務業務的增長，人工智能和其他板塊迎來轉機，綜合2022全年，人工智能和其他收入同比增長42.7％，為1.867億元，2023上半年收入為1.017億元，同比增長24.8%。
不過，眼下該板塊還遠未實現盈利。根據財報數據，2023年上半年，獵豹移動人工智能和其他業務的運營虧損為9990萬元，較上一年同期運營虧損的1.04億元有所收窄，但距離盈虧平衡仍有較遠距離。
加碼大模型，獵豹移動怎么走？
TMT分析師李曉琳告訴時代周報，大模型業務燒錢還在持續，獵豹商業模式或許是以互聯網業務產生利潤和現金流來供養AI業務，互聯網業務的穩定性對公司來說起著壓艙石作用，而人工智能則是長期的新增長點。
但就目前情況，獵豹移動的互聯網收入似乎不具備穩定和可觀的造血能力。
自出售內容產品后，獵豹移動互聯網業務板塊只剩下國內市場PC端和移動端的工具應用服務，以及移動游戲業務的較少部分。
財報顯示，從2019至2021年，獵豹移動互聯網業務的收入分別為33.71億元、13.81億元、6.54億元，連續兩年大幅下滑。2022年該業務同比小幅增長6.7％至6.974億元；2023年上半年，其收入同比下降14.5%至2.356億元。
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上半年，獵豹移動毛利率為66.4%，歸屬于股東的凈虧損為2.77億元；2022年全年凈虧損為5.1億元；2021年全年凈虧損為3.53億元。
高毛利對應巨額虧損，背后是各項成本費用的居高不下。財報顯示，2023年上半年，獵豹移動的銷售和營銷費用為最大項目支出，達到1.3億元，一般和行政支出為1.1億元，而研發支出僅為9300萬元。
機器人業務始終看不到盈利曙光，獵豹移動將目光投向大模型，嘗試抓住新的發展機遇。2023年3月，GPT-4橫空出世，獵戶星空反應迅速、緊隨其后，于4月宣布升級公司戰略，發布基于大模型技術的企業級深度應用“聚言”，將“聚言+機器人”作為新的增長點。
不過，也正是因為幾次戰略搖擺，在1月21日的發布會上，周鴻祎就獵豹研發大模型公開質疑傅盛的“不專注”，稱其放棄了原本的機器人業務，加入了面向B端推出大模型應用的賽道。
對此，傅盛回應道：機器人還在做，獵戶星空是拿機器人做載體去實現整個AI應用，這兩件事不能對立看。機器人本質上要有一個智能大腦，需要慢慢賦能。
而周鴻祎強調，盡管大模型在過去一年取得了高速發展，但目前仍未出現真正令人信服的應用場景。按照周鴻祎的邏輯，被大模型賦能的機器人同樣要面臨場景選擇與應用落地的問題。
據時代周報了解，獵豹的商場優惠券機器人主要具備招攬、營銷、導購、大數據收集等AI能力，稱可在高噪音環境下模擬真人營銷推廣，實現有效的人機交互，在消費者“游逛”過程中提供“近場營銷”，影響顧客發生在場內的消費決策，并與券多多小程序形成閉環，在線下場景中為商家提供精細化的運營解決方案。
一位與獵豹機器人合作的餐飲品牌店長向時代周報透露，2021年春節，在豹大屏（商場優惠機器人）和豹小秘mini（攬客機器人）的配合下，餐飲6天賣完了一個月的代金券。“迎來人流高峰也離不開我們空前的優惠力度，后續門店不再提供5折優惠后，機器人對門店的幫助似乎也沒有預想中的大。”
“目前來看，機器人有很多工作無法完全代替人工，比如接待工作，機器人難以通過觀察來判斷客人的語氣、表情和動作，相比人工欠缺一定的靈活度。”科技分析師趙松告訴時代周報。
從需求側來看，客戶企業隨著行業發展會持續進行業務升級。“拿餐飲行業來說，餐企越來越注重私域運營，第三方平臺也在不停推出優惠活動，那么以優惠券為主導的機器人服務勢必會受到一定打擊。對于研發成本高、投入周期長的機器人產業來說，快速響應市場變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隨著AI技術的進步，以及場景拓展更加多元，大模型之于機器人是否存在更具像化的用武之地，也十分值得期待。”趙松補充道。
對于大模型與機器人結合應用的具體案例，獵戶星空回應時代周報表示，自研大模型技術如今已經應用到機器人業務——“大模型機器人全家桶”中。如在餐廳場景中，全新升級招財豹系列“機器人服務員”能夠與消費者進行自然流暢的對話，不僅能說會道，有問必答，還能唱會跳、花式祝福，繪聲繪色介紹菜品，化身餐廳中的“自來熟”和“顯眼包”，吸引著來往潛在顧客的興趣，幫助餐廳吸引客流。
另外，全新升級的“機器人服務員”招財豹，原本只是模版匹配交互內容的機器人，如今，擁有了生成式AI大腦，從渠道合作伙伴角度，現在只需要錄入相關的餐廳品牌和菜品基礎信息，就可以一鍵生成標準化話術，自動完成互動問題泛化，讓“機器人服務員”回復的專業度、準確率大幅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