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胡振明

先河環保（300137.SZ）決定延期回復深交所關注函。

一個星期前，1月10日，先河環保收到深交所發出的《關注函》，對其控股股東股權結構發生變更及實際控制人發生變更的事項表示關注，并詢問了張菊軍出售控制權的具體原因、李玉國對本次控制權變更交易的知悉情況等相關問題，要求先河環保在1月17日前報送有關說明材料并對外披露，但先河環保預計將延期至1月24日前完成關注函回復并履行披露義務。

之所以收到《關注函》，是由于1月9日晚間，先河環保公告，其控股股東青島清利新能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清利新能源”）100%股權已經被轉讓給山東微網新能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山東微網”），且該股權轉讓已完成。這將導致先河環保實控人發生變更，但可能導致先河環保的控股股東地位不穩定。

實控人“入主”不足兩年

先河環保在《關于控股股東的股權結構發生變更的公告》中披露，其控股股東清利新能源的股東青島清能電新能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清能電”）、上海光和貿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上海光和”）、中暉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暉控股”）與山東微網簽署了關于清利新能源的《股權收購協議》，約定清能電、上海光和、中暉控股分別將其持有的清利新能源51%、34%、15%股權轉讓給山東微網。公告披露之前，該股權轉讓已完成。

先河環保的原實際控制人張菊軍已不再控制清利新能源，因此也不再是先河環保的實際控制人。此外，李玉國是否會繼續執行其與清利新能源之間的表決權委托協議和一致行動安排具有不確定性。

清利新能源于2022年5月成為先河環保的新控股股東，張菊軍也是那時候才成為先河環保的實際控制人，至今不足兩年。

2022年4月29日，先河環保原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李玉國擬將其持有先河環保的566.75萬股（占總股本的1.04%）通過大宗交易的方式轉讓給清利新能源。雖然只轉讓了略高于1%的股份，但李玉國將先河環保5186.95萬股（占總股本的9.51%）的表決權、提案權等非財產性權利全權委托給清利新能源行使。

當時雙方還約定，在可以轉讓的情況下，清利新能源將受讓前述表決權委托的股份，而且李玉國在行使其名下剩余1112.15萬股（占總股本的2.07%）時與清利新能源保持一致行動。

上述股份轉讓完成及表決權委托生效后，清利新能源合計控制先河環保的5753.70萬股表決權（占股份總數的10.55%），成為控制先河環保股份表決權比例最高的股東。清利新能源可依法提議對先河環保的董事會、監事會進行必要的改組。清利新能源成為先河環保的控股股東，張菊軍成為實際控制人。

為確保先河環保的控制權穩定，2022年5月4日，李玉國與清利新能源簽訂了《股份轉讓和表決權委托之補充協議》，就后續股份轉讓、李玉國所持股份被動減持、李玉國不增持公司股份、李玉國與清利新能源保持一致行動等相關事項達成一致意見。

其中，在后續股份轉讓方面約定，表決權委托期限內，李玉國應將所持先河環保的5186.95萬股轉讓給清利新能源，其所持剩余1112.15萬股可以依法自行處置，也可以轉讓給清利新能源。

值得注意的是，在簽署上述協議之時，李玉國所持先河環保的2000萬股處于被質押狀態，且有2512.8萬股處于被司法凍結狀態。當時，李玉國表示將以該次股份轉讓所得款項及時清償有關債務，以解除其所持先河環保股份的質押、被司法凍結的狀態。

兩任實控人都曾陷債務糾紛

此前2022年10月11日，先河環保公告，李玉國持有的先河環保股份累計被凍結3892.10萬股（含再凍結的420.71萬股），占總股本7.14%，累計質押2000萬股（其中420.71萬股被司法再凍結），占總股本3.67%。李玉國所持股份受限數量合計為5471.39萬股，占其所持股份的86.86%，占總股本的10.03%。

其中，李玉國持有的先河環保908.20萬股于2022年10月10日被司法凍結，是他與段桂山債務糾紛所致。李玉國共計向段桂山借款1.62億元。截至2022年1月12日，李玉國、第三方共向段桂山或其配偶馬艷轉賬付款合計12476.2萬元；除此之外，李玉國還有500萬元的轉賬付款未能提供相應銀行憑證（另一公告稱“另向其還款共計700萬元未能提供相應銀行憑證和賬戶明細清單”）。

當時李玉國還有一項大額債務是他自珠海天元永明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珠海天元”）借款1億元。李玉國已向珠海天元歸還借款本息合計10589.01萬元，并已向法院提交《解除查封措施申請書》申請解除股份的司法凍結措施。

頗為相似的是，在山東微網受讓先河環保的股份之后，其所持股份于2023年6月開始也被司法凍結。

2023年6月9日晚間，先河環保公告，其控股股東清利新能源累計被凍結566.78萬股（后來更正為“累計被凍結股份數量為566.75萬股”，如下圖），占其所持股份的100%，占總股本的1.04%。

清利新能源所持股份被凍結，因其與山東華保商業保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山東華保”）之間出現債務糾紛。清利新能源分兩次向山東華保分別融資2000萬元（合計4000萬元）。后來，清利新能源歸還本金1100萬元，但雙方就資金的寬限期及使用費率未達成一致，清利新能源暫未向山東華保歸還其余款項，因此山東華保將清利新能源訴至法院。

2023年7月6日晚間，先河環保公告稱，其控股股東清利新能源所持股份被輪候凍結（如下圖），這也是因為就前述4000萬元的整體債務，山東華保分兩次向法院提起了訴訟，該次輪候凍結是山東華保提起的第二個訴訟。

截至該公告披露日，清利新能源已與山東華保簽署了和解協議，已在法院的主持下調解結案。

2023年8月17日，先河環保發布《關于控股股東股份解除輪候凍結的公告》稱，其控股股東清利新能源所持股份于8月15日解除輪候凍結。后來，2023年10月9日，先河環保再次公告，清利新能源所持股份于9月28日解除司法凍結（如下圖）。

不過，2024年1月18日晚間先河環保公告，清利新能源持有的先河環保178萬股股票仍處于司法凍結，這是因為在《和解協議》執行過程中，清利新能源剩少量本息尾款未向山東華保支付。李玉國所持有的先河環保股份累計被凍結數量仍有3421萬股（如下圖）。

接盤方也剛“易主”

界面新聞記者從天眼查看到，在先河環保披露公告之前，清利新能源的股權登記在2024年1月2日就變更完畢。

就在1月2日這天，清利新能源的股東已經變更為山東微網，法定代表人由劉海霞變更為張憲食，張憲食成為山東微網新的執行董事兼總經理，王新軼成為山東微網新的監事（如下圖）。

山東微網在收購清利新能源股權之前，其股權也剛變更不久。李建坤實際上是先“接手”了山東微網，再收購清利新能源。

天眼查顯示，2023年12月27日，山東微網的工商變更信息有6項。其中，注冊資本由原來500萬元變更為4億元；原股東何緒娜退出，新股東為棗莊新業信息咨詢有限公司和棗莊新業新能源投資合伙企業（有限合伙）；法定代表人由何緒娜變更為李建坤；執行董事兼總經理、財務負責人由何緒娜變更為李建坤，監事由梁尚變更為王晨；此外，經營范圍和市場主體類型也出現了相應的變更（如下圖）。

截至2024年1月17日，山東微網的對外投資只有清利新能源一家企業。

山東微網的兩位新股東擁有共同的控股股東（山東新業控股集團有限公司），而山東新業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的控股股東環球新業（北京）國際信息服務有限公司是李建坤實際控制的企業（持股99%）。

值得一提的是，通過股權穿透可以看到，李建坤的投資鏈條在山東財金新業國際信息服務有限公司與山東省財政廳存在聯系（如下圖）。李建坤通過山東新業控股集團有限公司持有山東財金新業國際信息服務有限公司的40%股權，山東省財政廳通過山東省財金研究院有限公司也持有40%股權。

雖然李建坤通過山東微網間接收購了先河環保的控股股東清利新能源，不過，清利新能源僅直接持有先河環保566.75萬股，其控制的另外5186.95萬股股份表決權由李玉國的股權委托協議形成。截至1月17日先河環保公告延期回復關注函，李玉國仍未對外明確是否會繼續執行其與清利新能源之間的表決權委托協議和一致行動安排。究竟先河環保的實控人將變更為李玉國還是變更為李建坤，仍待其公告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