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財域

不要覺得緬甸的電信詐騙園區被搗毀，電詐就會遠離。

這不，一家上市公司就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我們，電詐無處不在，無行不詐。

1月15日，深圳市海普瑞藥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簡稱海普瑞）被電信詐騙9000余萬的事，立刻引起人們的關注。無論是因為內控不嚴，還是詐騙分子手段太高，對于今年各項業績皆承壓的海普瑞來說，這顯然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的節奏。

01 A股史上最大電信詐騙案

1月15日，海普瑞發布公告，稱近期全資子公司Techdow Pharma Italy S.R.L.（下稱“天道意大利”）遭遇犯罪團伙電信詐騙，涉案金額高達1170余萬歐元，按照1月15日匯率計算，約為9200萬人民幣。

此消息一出，立刻在股民和投資市場炸開了鍋。雖然上市公司被電信詐騙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但是如此大金額的電信詐騙，在中國A股市場還真是第一次出現。要知道今年前三季度，海普瑞的歸母凈利潤一共也只有1.43億元，此次被詐騙的金額，已占到當期歸母凈利潤的六成，業績大變臉的可能性，正在逐步增加。

官網顯示，海普瑞于1998年在深圳成立，主要從事依諾肝素鈉制劑、肝素鈉和依諾肝素鈉原料藥等產品的生產，以及生物大分子CDMO（研發生產外包）和創新藥物的投資、開發及商業化。其中，歐洲是其依諾肝素鈉原料藥與制劑的主要市場，美國則是其肝素納原料藥與制劑的主要市場。

此次被詐騙的天道意大利，成立于2017年4月，正是海普瑞在歐洲的銷售公司，主要從事相關肝素產品的進出口貿易。按照海普瑞的說法，其依諾肝素鈉制劑在英國、波蘭、意大利、奧地利等市場份額領先。

海普瑞稱，案發后，其第一時間向當地警方報案，目前警方已立案并開展案件調查辦理工作。目前該公司正在全力配合警方工作，爭取最大限度避免損失。

同時公司管理層已在第一時間向所有董事、獨立董事及審計委員會通報，初步判斷本次為偶發事件，并確認公司生產經營正常運轉。

02 問題到底出在哪？

是什么原因，能讓一個上市公司被電信詐騙9000多萬？

要知道上市公司針對境外業務，由于涉及到外匯問題，往往比國內的管理更為嚴格。雖然目前海普瑞對于被詐的具體細節沒有披露，不過從常理上來說，偌大的內控管理人員團隊沒有杜絕此次的高額電詐，本身也表明其在財務和風控機制上不夠健全，內控制度也不夠完善。

而作為涉事方的天道意大利，無論是從海普瑞的2022年年報，還是2023年半年報中，其財務信息都無從查詢，這也造成了外界對于此次電詐是否會影響海普瑞在意大利乃至歐洲市場業務的擔憂。

對于海外市場，海普納的銷售模式，并非傳統進出口訂單貿易，而是在境外自建銷售團隊。按照海普瑞的說法，該公司在包括意大利在內的歐盟和非歐盟歐洲國家，通過自有營銷團隊對目標客戶進行學術推廣，直接參與當地醫院和零售藥房的招標，獲得業務機會以后直接進行銷售或通過當地分銷商實現銷售。

這種子公司在外的模式，或也在某種程度上導致對于詐騙事件的確定和核實難度系數直接增加。因為母公司并不全面掌握子公司在境外的具體運營情況，加之跨國銷售造成的跨國調查往往不夠順暢，哪怕連是不是被騙、被誰騙了這些簡單的調查問題，都需要大費一番周折，甚至最后不了了之。

比如在2021年，大亞圣象全資子公司美國HomeLegendLLC公司同樣被電信詐騙，涉案金額約356.9萬美元。彼時詐騙分子通過入侵該公司租用的微軟公司365郵箱系統，偽造假電子郵件冒充該公司管理層成員，偽造供應商文件及郵件路徑，實施詐騙。截止目前，這筆被盜資金仍然沒有追回，大亞圣象也坦言，被盜資金追回可能性較小。

另外在2020年，斯萊克全資子公司斯萊克國際近期遭遇犯罪團伙電信詐騙，導致斯萊克國際銀行賬戶內的205萬余美元通過網絡被騙取，在耗費大量精力后仍無法最后，最終在2021年計提壞賬。

事實上，海普瑞此次被電詐所暴露出來的資金管控問題，也同樣引起了監管層的關注。1月15日晚間，深圳證監局對其發下的關注函中就要求，海普瑞應成立專項工作組，必要時聘請第三方專業機構對該事件進行全面調查，審慎評估事件實質、影響，對子公司特別是海外子公司管控相關內部控制存在的問題和薄弱環節進行全面梳理，對發現的問題認真整改，明確責任追究，并將經董事會審議的調查報告及相關支持性證據報送深圳證監局。

03 多事之秋

其實對于海普瑞來說，即使沒有遭遇電信詐騙，今年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三季報數據顯示，在2023年前三季度，海普瑞實現營業收入40.63億元，同比下降24.69%。實現凈利潤1.43億元，同比下降78.05%，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凈額為-2.34億元。

而從海普瑞主營業務來看，制劑銷售收入15.47億元，同比下降3.41%；肝素原料藥業務銷售收入6.98億元，同比下降56.63%；CDMO業務銷售額約人民幣3.95億元，同比下降15.55%。實現“全渠道下跌”。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有相當一部分源于新冠疫情之后全球恢復“冷靜”。此前相對謹慎的高庫存，正在回歸正常，導致肝素下游企業面臨去庫存的現狀，對上游產品的需求出現較大程度的下滑，致使海普瑞業務受到一定沖擊。

而在新冠疫情期間所獲得的大量CDMO業務合同，也因為疫情的終結而終止。雖然海普瑞仍然在大力推進新服務合同，但顯然很難填補這些“疫情合同”的空缺。

不僅如此，海普瑞的對外投資，也并不順利。

如其投資并持股超過24%的君圣泰，在2023年12月登陸港交所的IPO募資凈額僅為1.94億港元。同時由于君圣泰君圣泰申請香港交易所上市及估值變化帶來的金融負債公允價值變動等原因導致凈虧損進一步擴大，海普瑞因此投資損失超過2億元人民幣，并在2023年上半年進行了計提。

這樣的背景下再遭遇電信詐騙，大概率會對海普瑞利潤造成沖擊。妥善處理電詐很重要，處理好業績的下滑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