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讀懂財經

在新能源新勢力里，蔚來是起伏最大的公司，甚至沒有之一。

在今年的港股市場上，蔚來是為數不多股價下跌的新能源汽車公司。年初至今，蔚來股價跌超24%，理想股價漲超80%，小鵬漲超61%，比亞迪股份漲超12%。

蔚來股價疲軟背后，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在新能源汽車競爭日益激烈的當下，蔚來過于燒錢的打法，為其增添了更多的不確定性。

隨著三季報的出臺，這一情況已經有所改變。三季度，蔚來汽車交付5.54萬輛，環比增長135.7%，創歷史新高，毛利率環比提升了4.8個百分點，達到11%，超過市場預期（10.2%）。緩了一口氣的蔚來，財報發布后兩日漲近10%。

比財務數字更值得讓人關注的是，蔚來終于開始學會省錢，比如開放換電聯盟，裁撤非核心的業務部門等等。但危機并未徹底過去，隨著新能源汽車卷向高端車市場，蔚來也將面臨新的大考。

本文持有以下觀點：

1、蔚來三季度業績超預期，但長期仍然承壓。三季度，蔚來交付量、毛利率均實現高速增長。但這很大程度上依靠換電服務與買車解綁，不愿用換電服務的人付錢變少，刺激了銷量。7、8月份蔚來單月銷量在兩萬輛左右。但到9、10月份，蔚來單月銷量已經回落到1.6萬輛左右。

2、蔚來開始學會省錢。蔚來裁撤冗余業務，帶動銷售和行政費用占比環比下降13.6個百分點。同時，蔚來也在做出積極的戰略調整和，比如開放換電服務提升規模效應，獨立造車降低造車成本。

3、蔚來在高端車市場迎來大考。行業各方正在集體沖刺高端車市場。明年年初，理想、小鵬都會有售價30萬元的新車型投放。而到明年下半年之前，蔚來將不會有新車型面市，在已有車型銷量已顯頹勢的情況下，蔚來的競爭壓力會空前提高。

/ 01 / 毛利率重回兩位數

毛利率歷來是蔚來財報最受關注的指標。受銷量下滑、行業價格戰等因素的影響。蔚來汽車業務毛利率已經連續三個季度停留在個位數。三季度，蔚來扭轉了這一趨勢，汽車毛利率環比提升了4.8個百分點，達到11%，超過市場預期（10.2%）。

蔚來汽車的毛利率時隔三個季度重回兩位數，不僅得益于供應鏈成本的下降，也離不開蔚來汽車銷量重回高增長。

電池級碳酸鋰價格從7月份的30.75萬元/噸，下降到11月1日的17.10萬元/噸。考慮到電池在純電車型中成本占比在4成左右，電池價格的下降自然會帶來汽車成本的下降。蔚來在三季報中也提到，公司三季度電池單位成本有所下降。

與此同時，蔚來汽車銷量也在三季度重回高增長。三季度，蔚來汽車交付5.54萬輛，環比增長135.7%，交付量創歷史新高。汽車銷量大幅提升對攤折成本的稀釋作用使蔚來單車成本比上個季度低0.7萬元。

其中，在汽車銷售結構中，定價相對較高的ES6通過改款提振了銷量，其銷量占比已經從上季度25%提升到三季度50%，使單車銷售均價提升到31.4萬，較上個季度提高了0.86萬元。每輛車成本較上季度減少了0.7萬，但售價卻提高了0.86萬，使三季度蔚來每賣一輛車，毛賺3.5萬元，比上季度提升了1.6萬。

雖然銷量增長以及高價位的ES6占比提升，帶動了公司毛利率的改善。但長期來看，蔚來汽車銷量高增長很難維持。原因在于，三季度銷量提升受到換電與買車服務解綁影響，變相降價推動銷量釋放速度加快。7、8月份蔚來單月銷量在兩萬量左右，但到了9、10月份，單月銷量已經回落到1.6萬輛左右。

雖然換電服務解綁帶來的高增長是短期事件，但經營戰略的改變正在深刻影響蔚來盈利的盈利能力。

/ 02 / 蔚來開始學會省錢

在兩個月前的蔚來科技創新日上，李斌說過這樣一段話：“昨天何小鵬托一位媒體人帶個話，讓我不要投這么多錢了，謝謝，但是蔚來長期主義，會繼續投。”

李斌的這番話也符合外界對蔚來的認知，相比其他新勢力，蔚來更會“燒錢”。但終究是形勢比人強，兩個月后的三季報上，已經明顯可以看出來蔚來開始學著省錢，試圖把錢花到更有價值的地方。

三季度，蔚來銷售和行政費用占比環比下降13.6個百分點。費用率的下降，源于蔚來在裁撤冗余業務。李斌在11月的內部信中提到，“蔚來將要開展涉及組織和資源投入方向的調整，其中包括減掉10%左右的冗雜人員和機構設置。“與此同時，蔚來還將對三年不盈利、或對毛利提升沒貢獻的項目進行調整。海豚投研預測，裁員之后，預計之后可為蔚來每年省下10-15億。

不僅收縮業務，蔚來也對戰略進行了調整。11月末，蔚來先后與長安、吉利兩大車企就換電業務進行戰略合作。一直以來，由于巨額投入以及盈虧平衡點的苛刻要求，換電服務都是蔚來利潤的拖油瓶。三季度包含換電業務的服務業務毛虧率達到-24%。也就是說，讓賣車賺到的毛利3.5億，全貼到了其他業務3.9億的虧損里了。

與車企合作后，合作方既可分擔投資壓力又可提高換電站每天的換電服務次數，提高規模效應。而接下來李斌也表示，不排除讓換電業務獨立融資的可能性。

合理調配非核心業務后，也讓蔚來在汽車主業上有了更多的資源空間。近日有消息稱，蔚來已獲得獨立生產資質。如果消息屬實，意味著蔚來七年代工路線劃上句號，并成為新勢力中最后一家獲獨立造車資質的車企。

不出意外，獲得生產資質后，將有利于蔚來汽車業務的效率提升。據李斌透露，在買下江淮產線之后，獨立生產成本會下降10%，接下來汽車毛利率會繼續提升，第四季度將達到15%。

雖然蔚來自身開始學會省錢，自身境況也在越來越好，但蔚來也正面臨新的行業挑戰。

/ 03 / 行業集體沖刺高端車，蔚來面臨新壓力

在蔚來的規劃里，目標是做中國的BBA，長期統治國內高端純電市場。從目前看，這一目標進展還算順利。今年1~5月，蔚來在成交均價30萬元以上高端純電車市場的占有率達到55.8%。

盡管表現不錯，但蔚來想要繼續提升占有率恐怕有些難度。由于消費者不同的操作習慣和審美風格，汽車是極具差異化的產品，全球最大的車企豐田市占率不過11%。

從目前看，蔚來在高端純電市場的占有率已經出現下滑。10月份蔚來在30萬元以上高端純電車市場的占有率為45.6%，較今年前五個月有明顯下降。另一個蔚來高端車滲透率出現瓶頸的信號是，蔚來將推出阿爾卑斯和螢火蟲兩個子品牌聚焦30萬元以下市場。

與此同時，新能源汽車行業也開始集體沖刺高端。據晚點報道，明年理想、華為、極氪等品牌都會對30萬元及以上價格帶的市場投放產品。

明年1月份，小鵬MPV新車-預售價38.8萬起的小鵬X9開始向用戶交付。而今年三季度，小鵬單車售價平均為19.6萬元。明年2月下旬，理想的首款純電車售價接近60萬的理想Mega也將向用戶交付。

有趣的是，競對沖刺高端車的時機，恰恰正是蔚來產品的空窗期。蔚來在明年下半年之前都不會再有新車發售，只能靠NT 2平臺上目前八款車來做銷量。而其中的兩款所謂主力車型——ET 5和新款ES 6已有明顯銷量疲態。蔚來給出的四季度銷量指引4.7-4.9萬，也呈現環比下降的趨勢。在明年下半年之前，蔚來只靠存量車銷量來應對理想、小鵬等品牌的新款高端車。這意味著，蔚來的競爭壓力會空前提高。

而能否守住高端市場甚至關系著蔚來的生死存亡。雖然蔚來汽車客單價賣的更高，但由于過去的粗狂式發展蔚來汽車毛利率只有11%，再加上一直沒能實現利潤回報的的服務業務，蔚來整體毛利率只有8%，落后大部分主流新能源車企的毛利率。一旦蔚來高端市場地位被動搖，蔚來在行業也將逐漸失去輾轉騰挪的空間。

這也意味著，蔚來的危險仍未結束。在高端車競爭空前激烈的2024年，蔚來又將進入新一輪的生死大考。